第3章 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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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单位,别人都去食堂吃饭,龙云却一路小跑奔向办公室。

  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先将领导的发言材料打印好,放到部长办公室,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确定了专家和记者到来的时间,安排了车辆接送,再向一名姓刘的副总汇报过后,便连忙换上工服,朝古墓所在的工段奔去。

  山里气候多变,昨天晚上还下了一阵小雨,在副总带着专家过来前,他必须保证道路畅通,不出差错。

  才七点多钟,别人还未吃完早饭时,他已经提前进入了工作状态。这种忙碌的状态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只是偶尔,但对他来说已经是常态化了。

  一路奔到古墓旁,检查无误,又向负责该工段的工头安顿一番,他才安心地返回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还不见同事人影,他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在过道中打起了长拳。

  拳法是小时候村里一位本家长辈在世时传授。听村里人讲,那位长辈参过军,打过仗,退伍以后才回到村里养老。老人无儿无女,全靠同族人接济。

  龙云小时候经常到老人家里玩耍,见老人打拳甚是威风,便哀求老人教授。老人看龙云聪慧好学,便答应下来。但只有两人在时,方可称其为师父,外人在时,还是以爷孙相称。

  龙云跟随老人学了十年拳法,直到初中毕业,需要长期住校后才中断。

  高二时,老人去世,龙云专门回家参加了葬礼。后来学业越来越重,业余时间越来越少,他便渐渐把拳法给放下了。直到工作以后,长期熬夜加班,颈椎、腰椎都有了职业病的倾向,这才又捡了起来,趁闲时练习练习,锻炼身体。

  这一套拳法中规中矩,并无太多繁复变化,但贵在通体流畅,出拳收力间顺应呼吸吐纳,好似所有动作都是下意识而为,自然而然之间,便激发出了身体潜力。

  一套拳打完,立时有一种焕然新生之感,倍感舒畅。

  收拳立正,闭上双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办公室的门也开了。同事小刘进来后,打趣道:“龙队又在练功呢?”

  龙云回头笑了笑,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小刘放下肩包,拿起太极服,道:“走吧,跟我打一会儿太极去。”

  为了提高职工们的身体素质,公司工会专门请了一个教练,每天从八点钟开始,教授半个小时太极拳。

  龙云对太极拳倒是极感兴趣,但可惜工作太忙,只去过几次。他记忆力极好,记下了不少套路。但因时间有限,还未曾专研太极拳的真正奥义。

  他心思大动,但看了看表,摇头道:“一会还有任务,去不了了。”

  小刘打了声招呼,独自去了。

  看着小刘潇洒的背影,龙云轻轻地叹了口气。

  办公室的同事们除了不工作以外,其实人都挺好。龙云并不崇拜他们的深厚背景,只是看着别人无忧无虑的生活状态,让他羡慕不已。

  叹息过后,收拾一下心情,开始准备接待所需的东西,诸如关于古墓的初步考察材料,检查摄像机电源是否充沛等等。而这时,办公室的其他同事也陆陆续续到来。

  期间又忙了一些临时工作,到九点钟,龙云背上装备,拿好材料,然后通知负责接待的刘姓副总,一起下楼等候来访人员。

  和刘姓副总一起下楼的是一个叫齐玉的女孩。她来公司才半年,听说父母是集团里有实权的领导,来这个公司只是为了增加阅历,所以经常跟着刘姓副总处理各种大小事务。

  齐玉刚二十多岁出头,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又身材高挑,容颜姣好,刚到公司时,就吸引了所有单身职工的目光。可是,听到女孩的背景后,一个个都望而却步,只敢远远观之,餐之秀色,满足一下爱美之心而已。

  在那些只能远观而无法靠近对方的单身职工眼里,龙云算得上是一个令人嫉妒的对象。因为工作缘故,他要经常和齐玉接洽,可以近距离接触。

  不过,对于这等富家官宦人家的小姐,龙云一向是敬而远之的。虽然对方生的娇艳,的确令人心动,但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抛开单纯的欣赏之外,生不起任何觊觎之心。相反,他倒宁愿躲的远一些,免得无端惹怒了对方,遭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来龙云颇有才学,办事利索,着实令齐玉敬佩;二来龙云刻意回避过分接触,唯恐言多必失,这半年下来,二人相处得还算不错。

  而且,令龙云有些意外的是,齐玉身上不仅没有富贵大小姐的坏习性,还勤奋好学,十分上进。因此,齐玉在龙云心中的印象还算不错。同时,龙云也暗将对方当成自己前进的动力,心想:“有权有势家庭的孩子还如此上进,我又有什么懒惰的理由?”

  向刘姓副总问候过后,他二人只是微微一笑,算打了招呼,并没有说话。

  三人在办公楼前等候片刻,一辆商务车从远处驶来。

  车辆停下,走下三男一女。其中一人是省里的考古专家付阳生,四十多岁,戴着眼镜,书生气甚重,因为前两天已经来过一次,大家已经认得。

  双方握手,经付阳生介绍后得知,那位年岁最长,满头华发,陷在皱纹的双目依旧透着精明的老者来自京都,是考古界泰斗级的人物,名叫博古昌,另一名中年男子,只说是博古昌的学生,没有介绍名字。

  那位唯一的年轻女士,三十岁上下,留着利落的短发,一脸英气,背着相机,一看便是记者。听介绍竟是京都广播站来的,名叫于莉。

  龙云听罢,登时想起了早上听到的那则简讯。对于这等信息不对称的接待事件,他已经见怪不怪,只是认真地观察对方,并牢牢记下对方名字,以便随时提醒领导。

  在观察过对方四人之后,龙云对那位专家学生感到十分好奇。只见那位学生瘦的出奇,两颊深陷,双目阴鸷,浑身散发着一股阴沉之气,并不似寻常的学者模样。

  这些年来,龙云也算是阅人无数,看人面相,几乎能够判断出对方的大致性格和身份。但是这位专家学生,让龙云很是陌生,完全没有把握。

  那位刘姓副总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向那位专家学生多看了两眼。

  一番寒暄后,京都专家博古昌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尽快去现场看看吧。”

  大家一起乘上提前候着的大巴车,一起向工地行去。

  龙云和齐玉坐在车最后排,龙云正竭力从嗡嗡的车鸣声中分辨出刘姓副总和专家的谈话,齐玉忽然凑过来,轻声道:“听说这个古墓的主人是汉朝一个名不经传的将军,算不得多重要,为何惊动了京都的专家?”

  龙云心中也在犯疑,只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齐玉见问不出什么,便坐直了身子,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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