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慧之所以去攻向已经处于下风的李妙玲而不是去帮正在苦战的祥和,皆因善正已经看得出来,只要击败李妙玲子差便能不战而胜。李妙玲虽然处于下风,但只要她能挨过祥慈的‘困兽之斗’就能取胜,但现在祥慧出手,他修习的是少林龙爪手,指力惊人,李妙玲的柔功在他身上竟然赚不到半点便宜,李妙玲每次出手都被祥慧那铁一样的手指抓的死死的,而且每次她都觉得骨头被捏出钻心的痛。三人虽还在交手,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胜负,李妙玲已经只有招架之功,但祥慈和祥慧却也没攻她要害,两人似乎想等祥和取胜后再一举击败李妙玲。而子差和祥和的战斗仍然平分秋色,祥和正值壮年,功力深厚,伏虎拳刚猛无比,子差二十多岁,骨骼未壮,但他凭借一身雄厚阳刚的内功硬是跟祥和硬碰硬,两人对招已有百余,攻势丝毫没有减弱,这两人全无守势,以攻对攻,让在场的人一饱眼福。虽然人人的眼睛都看着子差和祥和的比试,但季浩的眼睛却从来没有离开李妙玲的身影,此刻见到李妙玲情势不妙,他眉头紧锁。对赵陀炎道:“李姑娘败势已现,赵掌门此刻还不出手?”赵陀炎道:“我并非神剑山庄的门人,也不是修习的神剑山庄武功,此刻上去,出师无名呀!”
季浩听到赵陀炎的话立刻明白了其意图,而且之前表态要帮助李妙玲的人也同样是一言不发,更没有上前助阵的意思。季浩心中焦急,他又想上前帮忙,但又怕过早展现实力。眼看李妙玲四肢乏力,说是在比武,可她打出的每一招更像是在跳舞,柔功都无法施展。季浩心中对自己说道:“只要那黑衣人不来,现场谁能是我敌手?谁能是我敌手...!”给自己鼓足了劲后季浩一跃上台,一掌打向李妙玲和祥慈祥慧中间,三人分开,紧接着季浩又是一掌击向祥慈,祥慈虽出手抵挡,但他只觉得与季浩掌力同时而来的更有那令人窒息的气息,祥慈无法抵挡,仅一招便翻倒在地,与此同时他跟季浩对掌的手臂如似断了一般,传来无法忍受的痛苦,他哀嚎几声后便晕死过去。紧接着季浩又攻向祥慧,祥慧以龙爪手抵挡了三招季浩的上半身攻势,季浩也觉得只攻上盘无法速胜,随即他便以腿功攻击祥慧下三路,祥慧顿时步法错乱,因此双手也无从抵挡季浩的攻势,季浩一掌便又将他击倒,被打败的祥慧吐出一口鲜血,看上去已无力再战。见此,季浩又是飞身一掌攻向祥和,祥和本来就跟子差打的难分难解,此刻又是一掌击来,他慌忙应对,子差见到祥和破绽,一拳出击。本来中子差一拳并无大碍,要命的是季浩那一掌有着雷霆之势,跟他的师兄弟一样,祥和中招后便无法再战。
击败三人,季浩对着少林寺众僧道:“在下季浩,此行只为....”话未说完,善正就因为恼怒他一上台就出手狠辣,重伤三名弟子,于是下令道:“罗汉棍阵!上!”三十六名棍僧一拥而上,季浩见情势危急,一记柔掌把李妙玲和子差送走。自己便被三十六名棍僧为住,若稍迟片刻,李妙玲和子差也将陷于阵中。不容季浩有喘息之机,棍僧手上的棍子来回飞窜,季浩难以顾及,不多久就中了几棍。而且自己也无法移动,不及多想,季浩将真气于丹田发出,一团真气自体内而出,围在他身边形成一个圆圈,棍子飞到季浩身边时便被弹了出去,回到棍僧手里,此时棍阵看上去已不像之前那般固若金汤。季浩见还未能破阵,于是大吼一声,真气如滔天洪水一般向四周膨胀,真气所到之处,地板被掀飞,布阵的棍僧也被击出许远。少林罗汉堂执事善勇见季浩如此残忍,怒火顿生,且刚才被季浩打的晕死过去的祥慈正是自己的入门弟子,他哪里坐得住,只见他飞身上前,以泰山压顶之势攻向季浩,季浩出手抵挡,这一掌让他后退几步,善勇进而相逼,季浩与他又对了几招,只是两人的手法及其之快,众人只听见发出‘嗒嗒嗒’的几声就看见善勇被季浩两拳打到胸口,直接飞了出去,等他落地时,满头大汗,双眼迷离,进而吐出一口鲜血,紧着双腿发软,倒在地上。
季浩上来想在解救李妙玲后解释一番,可没想到少林寺直接生死相逼,此刻他也是怒火冲天,战意爆棚,击败善勇后只道:“还有谁不服!”众人见少林寺一等一的好手也被两招三式打败,而且手段如此残忍,无人上前,坐在胜者席位的石胥等人竟也慢慢走开了。现场之人也是一片唏嘘,少林寺请来助拳的三人,沙满天已被打败,剩下的斜阳也没说什么,更没有任何动作,少林诸僧更是敢怒不敢言。季浩在台上站了许久,无人再战,正当大家以为事情可以尘埃落定,季浩要当选武林盟主的时候,身在台下的宁疾走向李妙玲道:“小姐此刻当上台去,让季兄弟有人可以拥立,再迟些,这里的人就只认季兄弟而不知道小姐您了。”李妙玲闻言动身,但现下她已全无力气,只能一步步的走着台阶上台,并没有给众人一个震撼的身影。李妙玲上台后,季浩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手攻击自己,而自己诈败,心领神会的李妙玲愁眉不展,自己根本无力再打出一招一式,于是也用表情告知季浩。季浩见后对着四周众人说道:“各位!在下此行只为神剑山庄讨个公道,如果各位无人再战,那在下就推举李妙玲姑娘成为武林盟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虽然李妙玲为众人不服,但碍于季浩神威,众人也只是各自交头接耳。“这怎么行呢?不是说以武定胜负嘛!”“要是这位季大侠是神剑山庄的人倒也好说,可这不是啊。”种种话语,说的李妙玲颜面扫地,更有人说道:“这武林盟主还是季大侠来当比较好,反正我是不服这个武功平平的小丫头!”这人说话后便立刻消失在人群之中,而他的话也得到众多人的赞同。赵陀炎道:“各位安静!请听在下一言。在下自知比不过季大侠的神功,但是要胜李姑娘,却有十成把握!”这话一出,群人高喊道:“季大侠做盟主!季大侠做盟主!...”李妙玲和子差同时向赵陀炎投去一个凶狠的目光,而季浩面对的群情汹涌,连道:“不可不可,在下虽以武功侥幸取胜,但对武林却没有半点恩德,神剑山庄侠名满天下,虽遭不幸,但还有后人在世,我看着武林盟主,还是李姑娘做比较合适。”季浩说完便转头看向少林寺诸僧和斜眼,仰玉清等人。赵陀炎道:“什么恩德不恩德,武林盟主又不是皇帝,武功不能压服众人,恩德又有什么用?没有恩德可以建立恩德。”季浩道:“还是李姑娘来做,在下必定全力辅佐。”
就这样一推二辞,你一言我一语,有的支持季浩做盟主,有的同意季浩的说法“无恩德不足以为盟”,也有的支持李妙玲做盟主,现场混乱不堪,遇到这种情况本该东道主出面解决,但眼下少林已经败阵,作为败者,又能说出什么。就在武林盟主谁来做难以定论的时候,一人说道:“既然大家争执不下,这个盟主就让在下来做吧!”这声音说远似近,说近又觉得远,而且这声音季浩李妙玲子差季钰听着觉得耳熟,那不就是那青袍人么?果然,声音消失不就,陆伯飞身而至,与他同来的还有邬祛,袁毅,祁邪三人。季浩见陆伯到来,脚下不由得后退一步,这是因为季浩深知陆伯实力,而李妙玲则认为季浩不输陆伯,她也不顾自己已经无力为战,喝道:“你是什么跳梁小丑,也敢大胆上台?”其实陆伯从第一天开始就躲在暗中观察,并未发现他所惧怕的叶莺,加之二弟陆仲也在附近,所以他也没将季浩看在眼里,道:“李姑娘,何必与我为敌?我今天可是来帮你一把的。”对李妙玲说完后就朗声道:“各位!大家不必怀疑,这位李姑娘的确就是神剑山庄的后人,着一点,陆某可以用性命作保!”他这话让李妙玲一时摸不着头脑,之前为难过自己的人居然在今天这种场面出言相助,这是为什么?
不等李妙玲做出反应,台下有一人道:“你是谁啊?就你一句话就要让天下英雄相信?你是武林盟主嘛?”话说完,一众人等哈哈而笑。面对这人的目中无人,陆伯也不生气,赔笑道:“嘿嘿,我当然有证据!来呀!”随着他的招呼,七个黑衣蒙面的人一人拿着一个长盒从人群中慢慢走上台,因为是台上人的招呼,台下人也纷纷让路,等那七人全部上台后,他们各自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分别有一把剑躺在里面。李妙玲虽说是神剑山庄唯一后人,但因为年龄问题,对于山庄的宝剑自己也不能全部认识,但那把开阳剑确实他亲眼见过并且拿过的,而且其它六把剑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李妙玲道:“这!这是我神剑山庄的宝剑!你从何而来!?”陆伯道:“不敢相瞒各位英雄,之前学习神剑山庄的,正是在下。”陆伯说完,众人唏嘘,李妙玲双眼冒火,不顾自己全无战力就要冲上前去跟陆伯拼杀,但她刚走两步那四肢便全然无力。但子差还有余力,他也恼怒非常,一个飞身过去,一掌打出,陆伯看都没看一眼,邬祛起身迎战,两人战在一起,陆伯也没去管他们,继续对李妙玲说道:“学艺不精还想重振家族,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李姑娘?”李妙玲怒不可遏,但又无计可施,只得向季浩投去祈求的眼神,希望季浩能够帮助自己。季浩内心也是纠结,自己无论是打持久还是速战,都是无法战胜陆伯的,可转念一想,自己在这之前曾立下誓言,拼死也要帮助李妙玲,如今怯战不出,岂不是言而无信?于是便对陆伯出手。陆伯只是出手招架而没有反击,招架之时说道:“你们这些匹夫!不由分说的就打,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血洗神剑山庄么!?”
季浩听到陆伯的话,当即停手,道:“那你说来!”陆伯转而一掌打向正在交手的邬祛和子差中间,将两人分开,喝斥邬祛道:“住手!”两人停手后陆伯对李妙玲道:“李姑娘,想必你很想知道你不共戴天的仇人是谁吧?”李妙玲道:“就是你这恶贼!今天我杀不了你你就趁早杀了我吧,不然我一定会为家人报仇,取你狗命!”陆伯道:“好!有胆色!不过恶贼也是有名字的,更何况谁是恶贼还言之过早!各位!在下陆伯!家住剑台!”此言一出,在场年纪稍微大点的都是一阵唏嘘,这剑台非县非镇,而是在深山之中,他的名字由来便是因为一个叫陆剑台的人,传闻陆剑台跟神剑山庄李家的祖宗为同门师兄弟,师兄弟两个学艺下山后便各奔东西,陆剑台隐居深山,李家的祖宗便利用自己的所学威震武林,建立了神剑山庄。传言说他们师兄弟下山时他们的师傅各自传下神兵,神剑山庄的八把宝剑就是传给李家先祖的。至于传给陆剑台什么,无人知晓。而陆剑台的后人也是近几十年才出现在武林之中,因为和神剑山庄的关系,子孙又因纪念先祖而把居住地叫做剑台,剑台一名便迅速传遍江湖。剑台陆家庄,一度成为和神剑山庄平分秋色的存在。但始终是昙花一现,也是在三十年前,剑台陆家庄一夜之间化为灰烬,所以很多年轻人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一阵唏嘘后,善正方丈走上前来,道:“莫非施主就是剑台陆家庄的人,可据老衲所知,陆家庄早已不复存在了。”陆伯道:“方丈大师所言不假,陆家庄的确已经不复存在,但是正如神剑山庄一样,虽然没了,但不是还有后人在世么?当年陆家庄又何尝不是被人血洗一门?可怜陆家庄庄主夫妇错信他人,以致无辜惨死。”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咽,而后语气又迅速变的凶狠,问李妙玲道:“李姑娘!你说这个仇该不该宝!?”李妙玲听着他的话,心中想着莫非陆家庄是被自己的爷爷灭门的?所以这个陆伯杀了神剑山庄一门报仇?
心里已经猜的差不多,但也是碍于想到的可能,李妙玲没有正面回答陆伯,她道:“那我的大仇又该不该报?!”陆伯道:“说的好!大仇不可不报!在下血洗神剑山庄就是为了报仇!”李妙玲道:“我李家跟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杀我一家才肯甘心?”陆伯道:“甘心?我还没有甘心!今天我来的目的就是要让神剑山庄的李飞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无耻之人!”喝斥李妙玲后,陆伯指着坐在原位的季钰说道:“大家可曾知道这位夫人手中的剑的来历么?”琉璃剑不说有没有人知道来历,就是见过的人也寥寥无几,自然无人答话,陆伯又道:“这把琉璃剑本来就是我陆家所有,可那李飞!看上了它,出重金向家父购买,可是祖宗传下来的宝物,家父又怎么会易手他人?自然不肯,经过一年多的时间,李飞软硬兼施,家父始终无所动摇,就在第三年中秋之夜,我一家正是一家团圆,那天晚上,我一家包括仆人人人尽兴,我与兄弟也喝的半醉不醒,就是在那半夜之中,李飞带人横刀而来,杀了我陆家五十余口人命,索性我与兄弟未有喝醉,家中老仆抱着我那还是婴儿的弟弟来叫醒我们,我和我兄弟才能从暗道出走,幸免于难。可是那李飞就算是得了我家的传家之宝也不肯善罢甘休,他带人四处搜寻。我与二弟去了两个先父好友家中躲藏,可是...那两户人家也被李飞赶尽杀绝。先后包括我一家,一共有六家人,两百余口命丧李飞剑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李飞他为了一把剑!各位!大家说我这个仇该不该报!”李妙玲原本以为自己是无辜的一方,所以理直气壮,但现在陆伯把事情说了出来,自己反而觉得理亏。心下又不肯认输,于是说道:“那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你爱怎么说都可以,可是我一家被你杀害确是人人皆知的!”陆伯道:“我说的假不假,在做的只要上了年龄的有谁不知道当年一系列的灭门惨案!?善正大师,飞云道长,难道你们也说不知道当年的事吗?”善正道:“阿弥陀佛,真想不到武林中的厮杀皆是因为李陆两家的私怨而起,只可惜了那无辜生灵,善哉!”说完善正便转身走去,少林门人也一同离去,似乎在表明不想参与这件事情。而飞云道人仰玉清被提及,也站了出来,道:“当年的一系列灭门惨案,老夫也曾因年轻气盛而追查过,但始终不知道真相如何,不过神剑山庄庄主李飞沉迷武学老夫确是亲身经历,当年李庄主为了寻找能够铸造神兵利器的材料,走遍四方也一无所获,老夫一次偶然遇上曾劝他说兵者不祥之器,实为双刃之剑,今朝伤人明日伤己。可是李庄主执意不听,以此看来,陆居士的话不无道理,一个武痴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仰玉清从不参与江湖争斗,但武功高强为世人所知,所以德高望重,本来少林寺请他前来也是想助自己一臂之力,可现在的形势早已不可控制。
仰玉清说完后陆伯满意的点了点头,仰玉清思索一会儿后又道:“陆居士,老道还有一事不明,希望陆居士能够相告。”陆伯因仰玉清作为认证,在天下英雄面前说出了李飞的为人,所以对他很恭敬,道:“道长尽管明言,在下知无不言。”仰玉清道:“李陆两家不随便杀人,可一出手就灭人一家,所以老夫想请教的是,岭南叶家的惨剧出于何人之手,还请陆居士实言相告!”陆伯被仰玉清这么一问,不知所然,奚铣是自己的恩人,自己不能说出来让他受人追杀。但刚刚仰玉清对自己出言相助,隐瞒又觉得不好。左右权衡之下,陆伯说道:“道长,您是得道高人,怎么对这俗世见的仇杀感性趣呢?”仰玉清道:“这点你不用管,只需回答老道,知道还是不知。”仰玉清相逼甚急,陆伯还是选择维护奚铣,于是说道:“这件事在下知道,但是碍于道义,我不能说出来。”说话时眼角看了一下拿着琉璃剑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季钰,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季钰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仰玉清道:“既然陆居士不愿意说,老道也不愿相逼,那只能将这笔账算在陆居士身上了!”说完后手中拂尘一杨,脚下冲走两步,陆伯见状连喊叫停,道:“道长!何必为了叶家的事跟在下过不去!既然当年您曾为我家的事抱不平,如今为何与我为敌?那叶家与你有何关系?”仰玉清道:“什么关系我不想说,能告诉你的就是如果是我和叶家人一生一死,我宁愿我死而叶家生,这你该明白了吧?”仰玉清说完,季钰手持琉璃剑从地板从下而上一挥,一道剑气飞出,直逼陆伯,与此同时她也提剑冲了上来,仰玉清也是一个箭步冲向陆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