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找到卢小姐主要说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要求卢小姐准备几艘船,明天强攻死牢成功劫狱后,镇南关的人将带着蒋勇奎走水路南下回镇南关。第二件事情他们得到消息,朝廷筹措了一批救灾粮食将运往江南灾区,他们希望漕帮帮忙截获这批粮食,或者提供舰船给他们,他们自行截获。”周鹏简单复述了一下当时对方的诉求。
“确实是有批救灾粮食,水灾发生已有些时日,受灾严重地区早已无米下锅,这一次一共筹集了五十万石粮食,分两批运往江南。靠近灾区就近调运的十万石粮食已经走陆运在运输途中了,因为南方连日降雨喝水暴涨,道路泥泞不堪车行不便,粮食运输困难,已运送数日呆滞不前。为加快运输速度剩下的四十万石粮食将用船运的方式,走水路运到南方灾区,他们竟敢对这批粮食下手!”
“是的,他们打算用这些粮食来招募灾民,组建自己的武装力量发动起义,前期因聂鹏贪污赈灾款,导致救灾不利,死伤无数,百姓对朝廷早已怨声载道,现在又缺粮忍饥挨饿,朝廷调拨的救灾粮食迟迟不到,这个时候若是以粮为诱,再加以谣言蛊惑激化矛盾,定然会有人随即响应,站在朝廷的对立面,毕竟没粮会给活活饿死。”
梁正起身在屋内踱步,忽然转身对周鹏说道“也就是说聂鹏贪污案也是这些人一手精心策划的了!现在想来这贪污案竟是个一石三鸟之计!首先聂鹏实际只拿到了五万两白银,实际赈灾款多达三十万两白银,那莫名其妙失踪的二十五万两白银,怕也是成了他们的军费用以招兵买马了,而且成功甩锅给聂鹏。聂鹏被关入死牢之后,再利用漕帮之人假意刺杀聂鹏实则劫狱救人,让已经失去价值的聂鹏再度发挥余热。赈灾款被朝廷官员贪污,导致百姓对朝廷失去信心,对朝廷怨声载道,让朝廷失去民心!好计谋啊,谋划此局之人定是个老谋深算的高手,初次交锋我们竟已落在下风!”
周鹏点头道“您不说我还没想到这是一石三鸟之计。这计谋确实是厉害,如若不是我察觉都那杀手用了龟息大法暗中跟踪偷听,我们完全不知道他们竟然是要谋反,我们怕还是只专注于调查聂鹏的贪污,以及莫名其妙的劫牢。后续不知要调查多久才能发现这个天大的阴谋!”
“计谋是好计谋但靠一群灾民怕是成不了事,所以他们准备营救出蒋勇奎,蒋勇奎确实有勇有谋能征善战,这此被皇上打入了死牢心中必定怨气横生,若能得救必定会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他们果真用心良苦算计的深啊!”
“大人,他们的野心可不止于此,他们知道单靠灾民的力量难以成事,就想到了其他办法。前天我让您看的那个纹身您可还记得!”
“那个纹身?你说的是狼头纹身吧,有何特殊意义?这个你也调查出来了?”
“说来也巧,我在埋藏这些劫牢而被杀人尸体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人,他当时是去埋葬一个饿死的老人的,没成想他认识这个纹身,他自己也有一个相同的纹身,在我的追问下,他告诉我这个标志是草原狼骑兵的特有的标志,草原狼是驻守西北边疆的一支精锐骑兵部队,因为他们的存在,边境才得意安宁,当时得到这个消息我还是有些疑惑,西北边陲的骑兵怎么会到帝都来参与劫狱呢?这蒋永奎是镇南关守将,与西北边陲的骑兵部队完全不搭边呀!当当听到了卢小姐威胁对方的话后,我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在这里?”梁正有些急切,西北边陲的骑兵也参与了进来,情况变得严重了。
周鹏道“因为那群准备造反的人知道单靠难民的战斗力无法撼动王朝的统治,他们需要借助外力,如果西北游牧族群和南蛮土司同时从两路入侵呢,三股势力相加,他们是否有能力颠覆统治?”
“蒋勇奎能征善战在镇南关经验数十年,精兵强将,他若是揭竿而起,再加上南蛮土司,实力必定倍增我南疆危已。北部游牧部族马背上的民族,他们短时间内就能攻入帝国腹地,朝廷为抵御外患必定抽调各地兵力,这时内部空虚暴躁的难民就犹如无人之境,便可快速占领大量城池,在三分力量夹击下,王朝走向覆灭!”简单的推演已让梁正大汗淋漓,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结果。
“你先会死牢通知死牢严防死守,我马上进宫面见皇上,寻求对策!”梁正知道时机刻不容缓,那怕此刻已是深夜也要去惊扰皇上。
周鹏回到死牢其他狱卒都没睡觉,都在擦拭着自己的兵器,陈金特地给周鹏递上一把刀“你原本属于杂役是不配武器的,但你的武功是我们这里面最高的,牢头特地给你准备了一把刀,希望你明天能够阻挡敌人的进攻,减少我方伤亡!”
周鹏接过刀试了试手感“我还从来没杀过人呢,也不希望杀人,梁大人已经进宫面圣了,不知道接下来皇上会有什么安排,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会迎来援兵的。”
在紧张焦急的等待中,一夜熬了过去,天亮了,死牢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也没有人赶来支援。
“这都中午了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周鹏你的消息考不靠谱啊,搞得我们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困死了,也饿的不行了,得去搞点吃的啊,现在人困马乏,真的打起来我们讨不到好处的!”
周鹏也是纳闷“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当时他们的对话我听的清清楚楚,不会有错啊,我将我知道都告诉了梁大人,梁大人连夜进宫面圣,莫不是梁大人已经开始了行动,化解了我们的危难?可是总得有人跟我们说一声吧!”
然而梁正什么也没做成,晚上急急忙忙的面圣,圣上听了之后先是一惊,但听到是死牢的一个小杂役告之的消息之后哈哈大笑,觉得梁正是被周鹏给骗了,还劝梁正回去早点歇息,然后轰走了梁正。
“梁爱卿,你是堂堂内阁首辅,你怎么能听信一个死牢杂役的一面之词呢!他有何凭证,单凭一张嘴,随意张嘴胡诌的话你也信?难打你就不知道验证一下的吗?传出去也不怕你被同僚耻笑?”
“皇上,可是这杂役确确实实听到了这些消息,而且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事实也大致于此,不得不让我信服啊!即便周鹏的话残假但至少也有几分真的在里面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皇上!他们可是在意图谋反,即便周鹏的话有假我们也应该核实一下才对呀!”梁正试图说服皇上。
皇上道“这些年来国内一直国泰民安,我们与西北游牧部族签订了百年休战合约,南边的土司也向我们俯首称臣,随随朝贡,他们怎么敢轻易谋反。”
“他们是不敢轻易单方面撕毁合约向我中原王朝侵犯,但他们现在受到我境内反动势力的蛊惑,不一定再坚守合约的,两方同时出兵,会降低自己的损失,想要造反之人必定会许给它们许多优厚的条件与承诺,这些优待和利益会让他们撕毁合约的。”
“好,就算事情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完全可以搬到明日早朝来商定,你也不至于这大晚上的来打扰我,我日理万机处理国家大事很累的,梁爱卿,你查案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梳理一下这件事情,明日早朝我们再行商议。”
“皇上,既然有人意图谋反必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势必是个位高权重之人,您若在朝堂上议论此事,他们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那他们完全提前隐匿证据,后期即便查到是谁,我们也将无法查到充足的证据定罪啊!”
“梁爱卿你多虑啊,在朕的治理之下国泰民安,怎么会有人想到谋反呢,梁爱卿多虑啦!小小的贪污案怎么会牵扯到谋反上来?我即位一来你常常谏言不要听信谗言,怎么你现在也听信谗言了呢?一个小杂役连个有门面的人物都接触不到哪里知道谋反的信息?不要多想啦!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还要上朝呢!来人哪送梁爱卿回去!”皇上不给梁正再说话的机会直接将梁正敢了出去。
早上早朝梁正没有提及此事,皇上也好像忘了此事,直至散朝双方均未提及此事商议此事。梁正不提此事,怕谋反之人就在当朝官员之中,自己提出会让对方提前行动或隐匿起来,势必会给后续调查及破案带来阻挠,他不明白为何皇上也只字不提。他心理也是焦急万分,周鹏前后分析的十分在理他也不想相信是真的,但却不得不信,现在皇上不处理此事,他也无计可施。虽是内阁首辅位高权重但却无军权,特别的帝都禁军调动权,帝都之内除了正常的城防军,还有四万禁军,若能调动禁军,必定可以阻止劫狱事件的发生,但现在无力也他无法阻止这场世间的发生,只能默默祈祷这只是一个博出位的谎言。
正午十分忙碌了一上午的官办的粥棚开始给逃难的百姓施粥分发馒头,因为粥棚子的碗筷是要回收的,所以喝粥的人都在粥铺附近或蹲或站,就近解决,用完餐后归还碗筷。
“啪!”毫无挣扎下一个碗狠狠的摔在地上摔个细碎,发出巨响将大家吓了一跳。
“呸,这都给我们喝的是什么?洗碗水吗?粥稀点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多石子,有石子也就认了,最他妈可气的时,这粥还他娘的馊了,我们是人不是牲口!拿这泔水糊弄谁呢”挑事的人开始扇动人群。
“哈哈,他们怕不是给你打了碗,盆里的洗碗水吧!”看似是嘲讽实际是在扇动情绪。
“他娘的,老子怀疑这群狗娘养的,把昨天的洗碗水加到今天的粥了了,不然怎么一股馊味!这粥喂牲口可以,但不能拿来糊弄我们!兄弟们这洗碗水你们愿意喝吗?”
“啪、啪、啪......”更多的摔碗声响起“不喝!这样的粥我们不喝!格老子的,我们是人不是牲口!泔水那是喂牲口的,我们是人!要么给我们蒸米饭,要么把米给我们让我们自己做,我们虽是难民但绝不允许如此侮辱我们!”
粥棚的人一愣开始辩解“我们每天的洗碗水都是拿去给喂猪了,这些粥粥是我们早上刚熬制的,用的是井水,井就在那边,你们别诬陷我们,这粥是稀了一点,但你们这么多人,不熬的稀点,很多人都吃不上,除了粥还有馒头呢,一碗粥两个馒头还不够吃!你们不吃就别吃,活该被饿死!”最后一句话彻底引燃了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