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钰拿到琉璃剑后喜不自胜,对着琉璃剑说道:“这剑如此神奇,有了它,我的种种大仇可以得报了!”然后又转头对叶莺道:“你费尽辛苦就为了的到这把剑送给我却不肯跟我一起报仇?”叶莺道:“嫂子你搞错了,我的到这把剑并没花什么功夫。”叶莺回答的避重就轻,季钰也无法再问,只好等季浩醒来再说了。两人在茶棚里吃了晚饭后,茶棚老板早已收工回家了,至于茶棚就总是留着让那些没钱住店的人过夜用。可今晚这茶棚里一共就三个人,叶莺、季钰还有昏睡的季浩,季钰守在季浩的身边,叶莺则在炉灶边生活煮人参,她似是知道季浩会什么时候醒来一样,当一碗人参汤煮好后,季浩当即醒来,季钰叫了一声“弟弟”季浩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叶莺就像风一样来到季浩身边,挡在了季钰的前面,对季浩道:“你醒来?我给你煮了参汤,我去拿给你哈!”叶莺说完便蹦蹦跳跳的跑去拿参汤,等她再回来把参汤递给季浩时,季浩一手拿着参汤一手捂着额头道:“姐姐,莺儿,哎呦,我这一觉睡的真是糊涂。”叶莺听到后微笑不语,季钰问道:“怎么了?”季浩道:“我明明清楚周围发生的一切,可是怎么也醒不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叶莺道:“嘿嘿,当然了,我封住了你的七窍,你当然知道身边发生的事啦!要不然呐,你就算捡回这条命,武功也全废了!”季浩道:“原来是这样啊,话说回来,那黑衣人真不简单,当时我跟他对掌时就感觉到五脏震动,全身麻痹,真是厉害。”叶莺道:“那是,可是你命好啊,有我在你身边,不然可真的死咯。”两人一言一语,季钰看在眼里,心中却满是疑问,眼前的这个小姨子看来在也不是以前的小姨子了。
两人聊了许久,季钰一直在旁看着,等到夜已过半时,叶莺已架不住两天一夜带来的疲劳,加之这儿没有危险,于是就睡去了,等叶莺睡着后,季钰拉着季浩去了江边,清清楚楚的问了他们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季浩如实告之。当季钰听到季浩说叶莺跟他在一起的这几天里有哭有笑时,不由得双眼发亮,道:“什么?她对你又是哭又是笑?”季浩道:“是啊,经常笑,昨晚我受重伤后她还在旁边哭呢。”季钰道:“这倒是没想到,弟弟,你姐姐受了叶家大恩,你可不能辜负了莺儿,知道吗?”季浩道:“姐姐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季钰道:“你知不知道莺儿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季浩认识叶莺的日子加起来都还没有一个月,又怎能知道以前是什么样的,所以便回答不知,季钰道:“以前的莺儿,处变不惊,遇喜不动,冷的跟块冰似得,可现在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居然又哭又笑,为什么会这样,那是她对你有意思了,把真实的一面展示在你的眼前,这你还不明白吗?”季浩听完季钰的话后一下子就怯住了,心想自己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两次遇到都是在叶莺危难之时,就算是别人自己也会相救。但看姐姐的表情凝重,双目坚定,似是一定要自己娶了叶莺一样。于是支吾道:“姐姐,我可从..从未有过这个想法啊,我全是因为..因为。我真的只把她当妹妹看啊!”季钰道:“你说什么?莺儿她哪里不好,你不喜欢她?”季浩道:“不是,我,我还没有这个想法嘛!”这时,还在睡梦中的叶莺开口道:“哎呀,吵死了,你们到别的地方去聊好不好!”
季钰听到后,认为叶莺已经醒来,也担心季浩的拒绝的话会让她伤心,于是将季浩拉到一边继续说,两人走到江边,离叶莺已远,正在季钰想要开口时,季浩先说道:“姐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还有你老说报仇,报什么仇?”季钰闻言,回想自己的有生以来,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们姐弟俩都命苦,父母早逝,我辗转为奴,终于遇到叶家真心待我,可我就好似一个扫把星,跟我走得近点的都没有好下场,叶家满门被杀,我无力报仇,父母之仇我也不知从何报起。”季浩听了不由得大吃一惊,道:“什么?叶家,也就是莺儿她一家都..”季钰道:“是,我还记得,那次我去山里看望莺儿,回去时就见家里一片血红,我的相公,公公婆婆都死了,还有家丁丫鬟,一个不留。我想报仇,却敌不过那奚铣,若不是莺儿相救,你姐姐早就死了。”季浩闻言不由得冷汗直流,虽然武林上有神剑山庄满门遭屠的事件发生,但总是事不关己,而姐姐说的确是姐姐的家人丧命,且姐姐都险些丧命,他怎么能不害怕,他道:“那,即是这样,莺儿为什么不手刃奚铣,为家人报仇呢?”季钰听了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这得从莺儿的身世说起。”
原来当年叶莺出生时,乌云满布,雷电嘶鸣,白昼如黑夜,叶母又是难产,从白天一直到晚上叶莺始终未有出生,给叶母疼的是死去活来,几经昏迷。直到午夜时分,月光透过乌云直射叶家,叶莺才得以降生,而她出生时非比寻常,普通孩子出生都是先出头后出脚,可叶莺却是先出脚后出头,她出生后也没有像普通孩子一样啼哭,叶母言道:“先出脚后出头就是不孝,不如把她扔了!”而在房外苦等一天的叶父看见丫鬟准备把叶莺抱出去扔了的时候,叶父抱过来,从房门外对叶母说道:“先出脚后出头虽然不孝,可这毕竟是我们的骨血,你看都不看一眼就要把她扔了?”说着叶母沉默,叶父见状就让丫鬟把孩子抱回去,此时叶母突然喝道:“不要过来!”丫鬟不知如何是好,叶父抱过孩子,对着沉默如雪的孩子说道:“孩子,谁叫你生来不孝呢?我给你起个名字叫夜逆,夜逆就是夜晚逆生、就是不孝。如果你侥幸活命,知道自己的姓名来历,也不枉来这世上一趟。”而后叶莺就被抛弃于深山老林之中,然适逢冬季,南方虽不像北方那样寒冷刺骨,但阵阵寒风对于一个婴儿来说还是不可忍受,就这样,叶莺在还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时候就被置于山中七天之久,这七天的夜里,叶莺父母总能在睡梦中听到一个婴儿啼哭的声音,一连七日,整夜不绝。心神不宁的叶父请来道人,道人说是有怨莺作祟。叶父心想孩子已死,化作怨灵回来埋怨,于是就想着去抱回叶莺的尸体,加以厚葬。当他来到丢弃叶莺的地方时,见叶莺双眼睁开,小口微张,流出的眼泪在浅嫩的肌肤上留下了两道泪痕,而肌肤已被东风吹的满是裂痕,见这一幕叶父心中即愧且痛,一下子就跪在了婴儿的跟前,哭着匍匐向前,等他到了婴儿跟前,将她抱起的时候,婴儿竞大声哭叫,这“哇!”的一声响起将叶父吓了一跳,险些将已经抱在手的孩子丢了出去,好在叶父思维迅捷,及时收住了手,他看着啼哭的孩子,破涕为笑,抱回家后对叶母说道:“你看这孩子丢在山里七天了,一没有冷死饿死,二没有被野兽吃了,这证明她命不该绝,天都不让她死,难道我们做父母的还忍心再丢她一次么?想想这七天里,你可曾睡过一晚的踏实觉?”此刻叶莺仍然在啼哭,叶母见这哭泣的婴儿跟别的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同,加上她皮肤干裂,很是可怜,于是给她哺乳,重新接纳了这个孩子。
后来叶父为她重新取名,因为是听到她的哭声七夜才让她的母亲接纳她,恰逢自己姓叶,于是就以鸟作名,唤作叶莺。叶莺在即将断奶的时候,牙齿已经长出,在叶母的一次哺乳中,叶莺竞用牙齿死死咬住母亲的**,疼的叶母大声呼叫,而此后叶母多病,叶家产业也日渐衰微,叶莺三岁时更是因为一次玩耍,险些将正在屋里歇息的母亲烧死。后来叶家种种不顺,叶父就找来一僧侣相助,僧侣道:“家中有不祥之人,已有三年之久,日后恐有血光之灾。”叶母深信那不祥之人就是叶莺,所以给了叶莺一座小屋,屋外筑起三丈高墙以隔绝,叶莺形同囚犯,长达四年之久。她五岁时放才知道是因为一僧侣缘故才使得自己与父母不得见,所以由此怨僧。她六岁时就时有骨痛之症,发作时哀嚎震天,父母不见。七岁时她离家出走,一去便是五年,回来时已是十二岁。五年来她茁壮成长,容颜尽改。回家后就去找最亲近的嫂子,因此父母闻讯后闭门不见,这五年中叶家产业重新焕发活力,嫂子季钰也开始掌管事物,因其颇有能力,所以掌管账目,与其夫叶麟商量后拿出些许钱财,给叶莺在山中建了一座庄园,从此叶莺便在那庄园中度过了直到遇到杨若青的所有时光。父母之面从五岁后就从未见过。
说完叶莺的身世,季钰问季浩道:“试想一个被父母冷落了十几年的孩子,对父母能有多少感情?我每次求她一起报仇,她总是说那是天意,不能违抗天意,我知道,那只是她心中有怨气罢了。唉!”而季浩得知叶莺的身世后也不由得感伤,道:“这样看来,叶莺的身世也是可怜的很,十几年有父母如同没有父母,那份滋味,非亲身体验而不可得知啊。对了,她为什么会骨痛呢?”季钰道:“后来她回来后我见过几次她骨痛时候的样子,找来大夫大夫却说她并没有病,后来我亲自问她,她也不说。直到有一次我去看望她,见有一个道士打扮的人从山上下来,我问了那道士才知道,莺儿她有骨裂之症,所谓骨裂,就是骨髓断裂,如果六岁前加以治疗本是可以康复的,可六岁后骨骼定型,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相救了。”季浩听了姐姐的话后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一时想着是叶莺父母不对,不该抛弃叶莺七天,一会儿又觉得叶莺不对,对父母不孝也正应了那‘先出脚后出头就是不孝’的寓言,想着想着他竞难分对错。许久之后,季钰见他心中纠结,自顾自的去休息后他遥望天宇才想到这般种种皆是因果二字所造成的。凡事有因必有果,先是有了叶莺逆生的因才有了叶母弃女的果,后来也才有了一系列的事情,导致血肉不睦,十几年有亲如同无亲,身遭橫难,女儿不为其雪恨,如同无女。想着想着,季浩除了重叹一口气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回到茶棚,看着熟睡的叶莺,心中满是怜悯,又觉得她过于无情,心中难以定论,不知道该可怜她还是责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