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的功夫,铁牛已经明显长大了,不仅身材增加了一倍有余;而且先前那副干巴巴营养不良的脸,已经变的圆润有光泽,身上穿的虽然是一件普通的粗布僧袍,但满脸精悍之色溢于言表,举手投足之间更是精神气十足,一副英雄年少的模样,跟他比起来,乔峰立马显得寒碜多了。
等铁牛走到乔峰身前,乔峰才回过神来,铁牛笑吟吟的上下打量着乔峰,两人目光相接,乔峰微微一笑,慌忙站起身来,很是兴奋的搓着手,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千言万语最后只是道:“啊!铁牛兄弟,好多年没见,你怎么来了……!”
铁牛“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该握手还是该拱手行礼,两人就这么傻乎乎的各自站着看着对方。
过来良久,铁牛才开口道:“乔兄弟,你长大了,跟当年我认识的那个乔峰不一样了。”
乔峰心中也是感慨万千,随后一个劲地点头,道:“你也是,我差点都没认出来,不仅高了还壮了,跟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小乞丐完全不一样了。”
铁牛哈哈大笑,道:“你也是,在丐帮这种大帮派里混了几年,已经不再是那个乡下农家少年了,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乔峰叹了口气,道:“马马虎虎吧!跟混日子似的,你呢?听说你进了少林寺,现在在寺内做什么?”
听到乔峰这句话,铁牛突然脸色一变,随即叹气道:“我呀!唉!还一直在藏经阁里烹茶倒水,扫地晒书,跟一个下人似的,除了能饿不着以外,过的一点也不自在。”
说到这,乔峰愣了一下,不知是不是该安慰他几句才好,正欲说话时,铁牛突然一扬眉,满脸不快一扫而光,拉住乔峰的手,道:“走,我们别老在这干站着了,好不容易见一回,我们出去喝几杯再说,今天不醉不归。”
乔峰犹豫了一下,有些惊讶的问道:“少林寺的戒律不是不让喝酒吃肉吗?这岂不破戒了,还有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铁牛强笑道:“哎!喝酒还用学吗!一点就会啊!并且我又不是少林寺出家的和尚,哪有那么多的戒律需要遵守,天天在少林寺吃素吃的没一点油水,现在不容易出来一回,那还不得喝个痛快!”
乔峰点点头,觉得也有道理,随即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别出去了,周围也没啥酒店,要喝酒的话我屋内有酒,我们回屋喝吧!”铁牛道:“也好。”说着,两人并排往回走去,乔峰一边走,一边问道:“铁牛兄弟,你今天怎么跑丐帮来了,不会也被推荐过来了吧!”
铁牛摇头道:“唉!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丐帮又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在少林寺有头有脸的高僧里,除了玄苦大师对我好点以外,其他的高僧都没人正眼看过我,这么些年,我想进罗汉堂都进不去,怎么会有人推荐我加入丐帮。”说着,一脸羡慕的看着乔峰,似乎在说:“你看你运气多好,竟然有人推荐你加入丐帮,而我就没这种运气。”
对于铁牛的这番话,乔峰自然也能听出铁牛是在羡慕他,他苦笑了一声,自嘲道:“丐帮也就这么回事吧!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倒是挺羡慕你的,在少林寺过的多优哉游哉啊!离家还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好几年回不了家。”说到这,乔峰顿了顿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怎么突然来这了,难道是我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铁牛道:“其实我这次只是顺便来看看你的,本来是替玄苦大师送信来的,因为我在少林寺呆久了,特别想下山看看,所以我才央求玄苦大师让我来送信,玄苦大师知道后,又特意写了一封信嘱咐我交给你,还特地让我来看看你什么样了。”
乔峰听了心里特别感动,两眼一酸,道:“难道玄苦大师还挂念着我,不知道大师身体还好吗?你回去后记得禀告玄苦大师,就说我一切都好,请勿挂念,有机会我一定回去看他。”
铁牛拍了拍乔峰的肩膀道:“玄苦大师果然没看错你,你知道吗!不知道为啥,玄苦大师时常念叨你,说你是难得的练武奇才,说整个少林寺的年轻弟子都无人能及的上你,要是假以时日的话,你必定能成为一位英雄豪杰,还说丐帮是江湖第一大帮,帮内卧虎藏龙,只要有名师愿意稍微指点你几下的话,你的功夫就会突飞猛进的。”
乔峰听到铁牛的这几句话,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叹气道:“唉!丐帮内卧虎藏龙是不假,可非亲非故的,他们这些高手怎么会平白无故传授我功夫呢!说来惭愧,我来丐帮这几年,除了我们玄武堂奚二哥教过我几招伏魔杖法以外,就再也没人教过我功夫了!”
“什么?伏魔杖法!”听到乔峰提到这“伏魔杖法”,铁牛眼光一亮,惊讶道:“你也学过伏魔杖法?这不是少林寺的功夫吗?”
“呃....!我学的伏魔杖法非少林寺的伏魔杖法,而是奚二哥祖传的绝技,只不过我没学好罢了.....!天下武功出少林,奚二哥的伏魔杖法可能也是出自少林,但是经过他祖上几代改良后,可能已经跟少林正宗的伏魔杖法很不一样了。”乔峰这么回答到。
铁牛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低头沉思了一会,突然抬起头对乔峰说道:“你知道吗!在少林寺的这几年,我也学过伏魔杖法,既然你也会,那我们比划比划好不好。”
乔峰听他这么说,想到跟陈孤雁比武的惨败经历,当即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学的伏魔杖法还没到家,还是不比的好。”
铁牛见乔峰示弱,还以为他故意轻视自己,冷冷的道:“我们是好兄弟,不用太见外,我是在少林寺偷学的武功,你应该知道在少林寺偷学功夫是大忌,被发现了要受重罚的,这样的秘密我都敢告诉你,说明我相信你,你又何必对我见外呢!就让我领教领教你的伏魔杖法,看看我这几年学的怎么样。”
原来自从铁牛进入少林寺以后,他就一直有心想学功夫,可玄苦大师不愿为他坏了少林寺的规矩,不管他怎么明说暗说,始终不推举他去达摩院或者罗汉堂。弄得他只能在藏经阁内打杂,时间久了他自然心生怨气,不甘心之余,铁牛开始找机会偷学武功,刚开始是趁罗汉堂,达摩院的弟子练武时偷看,但效果不怎么好,光看人家比划,却不知道人家怎么运气,学来学去往往不得要领,时间久了还有被发现的危险。后来他就发展到去藏经阁偷武功秘籍,因为他平时就负责看管藏经阁,对藏经阁内的秘籍存放位置自然轻车熟路,想要偷书的话自然容易的多。为了练武,他不仅苦心孤诣,而且煞费苦心,加上他机智过人,平时表现的唯唯诺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一直以来,不仅骗过了玄苦大师,也骗过了其他的师兄弟,短短几年的功夫,铁牛就不知不觉练成了极上乘的武功。但他一直深藏不露,直到这次出寺才大显身手,在来丐帮的路上,一出手就击毙了几个劫道的土匪,初出茅庐就旗开得胜,自然让他信心大增,听到乔峰也会伏魔杖法,第一时间竟然就想跟他较量较量。
铁牛说着转身把外套脱了,也不管乔峰答不答应,直接就抱拳道:“乔兄,请多多指教!”接着左脚往地上一踏,只听喀喇一声响,地上的一块方砖被蹬碎成三块。
看到铁牛这霸气外露的气势,乔峰心里一个咯噔:“怎么几年没见,他的性子竟然变得这么霸道,说翻脸就翻脸,哪有一见面就要动手的道理。把砖踩碎,这不是故意给我难堪吗!”乔峰虽然心里有些别扭,可还是推辞道:“铁牛兄弟,我们还是别比了,算你赢了好不!说实话,我在丐帮这几年光顾着煮茶倒水,打扫庭院了,对于武功一道,实在没怎么上心,我们还是找地方喝酒吧!”铁牛看他推三阻四的样子,哪里肯信,乔峰越推辞,他越想跟他较量较量,看乔峰那一副为难的样子,铁牛嘿嘿冷笑一声,更不答话,突然纵身近前,使出伏魔杖法里的一招‘拨云见日’用拳代杖,直击乔峰胸口,出招之快之狠为普通掌法所不及。
乔峰见铁牛说动手就动手,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尤其是他第一招就出手如此狠毒,更是让他始料未及,原来这一招‘拨云见日’讲究的是快跟狠,全身之力聚齐在一起,蓄力挥出,攻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不是生死对头,一般不用,没想到铁牛如此不顾旧人之谊,上来就下此重手。铁牛此招虽然快,但乔峰自从练了‘洗髓经’以后,内功已到随心所欲、收发自如的地步。对于铁牛的这招‘拨云见日’,要是以前,肯定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就会被击倒,但现在已不同往日,乔峰一个本能的反应,随手使出一招‘金刚护法’肩膀一收一侧,轻飘飘的把铁牛的‘拨云见日’躲了过去。
铁牛见打了一个空,接着急收右拳,跟着左拳又随手挥出,乔峰横起左手,一个转身又躲了过去。铁牛见乔峰轻飘飘的躲过这两招,心想:“这招都没打到你,你还说自己没学过什么武功,看样不出点绝招,你不知道我的厉害。”接着铁牛开始运气握拳,一边把拳头的骨节握的劈劈拍拍的发出响声,一边叫道:“乔峰,你可小心了!”接着突然闪身而出,挥拳又向乔峰袭来,拳头未至之时,乔峰已经感觉到一阵风向自己袭来,当下又是一招“金刚护法”,将他掌力引偏。铁牛见乔峰只躲不攻,明显有意轻视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跟着大喝一声,开始一掌又一掌的如排山倒海一般向乔峰袭来,前后左右,瞬息之间已经攻出了十几招。只见乔峰手忙脚乱,左支右绌,一时显得狼狈之极,他使来使去,都是那招‘金刚护法’,虽然看似简单,可面对铁牛这暴风骤雨般的伏魔杖法,却游刃有余的全部都躲了过去,铁牛全力施展自己在少林寺偷学来的武功,从‘伏魔杖法’换‘金刚掌’再到‘般若掌’,到可换来换去竟然奈何不了乔峰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