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陆远行此时是没有心情欣赏女子的这份美丽。
他被吓得可着实不轻,脑子里唰唰唰,闪电般一连闪过三句话。
第一句:哎呦?美女!
第二句:我草!是她!
第三句:日!死定了!
就在他即将掉头就跑的时候,对面的白晶晶开口了。
“那谁。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浑身绿油油的石头人?”
言语刚落,陆远行只闻到一阵香风袭来。
回头看去,白晶晶就在自己身后。白皙的脸庞几乎就贴在自己脸上,虽然漂亮,但是陆远行却又是吓了一跳。
“呼!”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这才想起自己此时已经脱离了石头身体,且身上的衣服也与之前大不相同。
他立即摇头道:“没看到。”
说完转身就走,丝毫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身后的白晶晶脸色有些尴尬。
自己.....很漂亮才对啊。怎么眼前这厮像是一幅见了鬼的表情?
想不通,干脆也就不再去想。剑修的处世准则就是,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尽量不会动脑子。
所以说,久而久之,这种惯性的思维方式使得她看起来不怎么聪明。
其实不然,她就是单纯的懒得动脑而已。
因此,在见到陆远行逃也似的离开后,剑修白晶晶并没有怎么细想。而是直接选择追了过去。
....
陆远行感觉到了身后女子的存在,他背生冷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恐怖的是白晶晶不言不语,就在后面跟着他。跟个索命厉鬼似的,吓人呼呼的。
陆远行忍不住了,他回头,强提胆量问道:“这位姑娘,你还有事?”
白晶晶长剑搭在脖子上,两只手搭着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摇摇头道:“没事没事!”
她打了个哈欠,之后又用认真的语气说道:“我就是感觉你这个人有点奇怪,想看个究竟而已。”
陆远行:“.......你这就是跟踪。”
白晶晶道:“跟踪?也可以这么说。”
陆远行闭嘴了,碰到这么个不讲道理的人他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想了想,只能无奈道:“随便你。”
转身,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女子继续跟着。
....
夜色已深,瓶口镇中一片死寂,四下里没有任何声音几乎落针可闻。
正值深秋季节,甚至没有虫鸣声。
天气越累越冷,几乎冻住流水一般。
不知不觉间,如泼墨一般的夜空出现了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那里,像是一只没有瞳仁的眼睛一样俯视着镇子里的一切。
镇子中间,那条小溪中的水不知什么时候起,竟然变成了血红色。诡异的流淌着,也是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这一刻,小镇的所有居民全部都沉睡着,像是一个个的尸体。
镇子东头,学堂中。
顾先生端坐在书桌后,手中握着一支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那支笔仿佛有千钧重,他虽然是在纸上书写,但细细看更像是大犁翻地一般的厚重。
顾先生双手青筋冒起,不断地颤抖着,额头更是早已沾满了细微的汗珠。
终于,他搁下笔长长的吁了口气。
案桌上两张黄色符印成型。
“小耿岩。”顾先生叫了一声。
“在呢。老师你有什么事?”身穿红衣的小女孩正伏在书桌上刻着‘早’字。听到老师叫她名字遂意停下手里的小动作。满脸好奇的抬起头,不解的看向书桌后的老师。
“拿去贴在门口。把大门关上。”顾先生指了指书桌上的最后两张符。
小耿岩应了一声,然后风风火火的把那两张符印贴在了学堂大门上。
“贴好了。门也关上了。”小耿岩回到座位上说。
“嗯。”顾先生点点头。
他起身回到后房,然后在柜子上拿起了那本道法总纲后复又回到了学堂中。
“今天你们就不要回家了,我们学习一个通宵。首先,我给你们讲几个老师我小时候听来的小故事......”
满头白发的顾先生随意的在学堂中走来走去,讲着自己的故事,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
此时此刻,这座小小的学堂俨然成了一个小洞天,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瓶口镇的寒冷一丝一毫也透不进来。
学堂上安静,温暖。这里有书,有人,有故事。
同一时间,镇子中间的石匠铺子。
邱石匠老态龙钟的模样依旧,他并没有睡去,而是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枚刻刀不断地雕刻着东西。
那是一个个的小人,不同的是这一次邱石匠手里拿的不是刻石雕的石刀,而是专门做木雕的木刀。
而雕刻的材料也并非石头,而是一块块的方木。
邱石匠运刀如飞,片刻时间便就是一个木人成形。。
然后只见他随手一扔,木人落地之后竟然活了过来,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门,把守在院子中。
仔细看去在院子的正门前,院墙上,房檐上等等的地方几乎都要小木人的存在。
邱石匠手中还不作罢,他刻完一个木人,然后手里变戏法似的又变出一块方木继续雕刻,周而复始,不厌其烦。
那些小木人越来越多,挤满了邱石匠的房子。
最后,邱石匠看了一眼地上的木人,大手一挥也没有说什么。
然后那些木人便就像得到了某种命令一样,井然有序且速度飞快的离去,落在一些人家的房檐上。
.......
另外一处,神仙庙中。
山神和土地此时终于停止了寻找。
他们终于觉得,那任命金策应该是丢了。
不过二人并没有急于去救陆远行,而是愣愣的看向同一个方向。
最后,土地最先开口。
“要来了。”
“是啊”山神附和道。
“老实讲,我虽然身为父母官,但这样的事情还真没遇到过。”土地道。
“我也没遇到过。”山神也说。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跑?天庭有一个明文规定,鬼蜮门开之际,在职者可随时逃走。”土地说。
“不好吧。瓶口镇的人不少,我们掌管这一地带,在危险来临之时舍他们而去貌似有点说不过去。”山神说。
“那万一我们死了怎么办?”土地问。
“嗯......”
山神沉默了一会之后说道:“老实讲,我也挺害怕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走。我想留下,我不会后悔,即使死了。”
他说的认真,土地听了有点动容。
“要不要请附近的同事帮忙?”土地说。
“他们会来吗?”神山问。
“....不会。”土地说。
“咱老哥俩就....在这等着了?”土地又问。
“等着吧。那些不在天庭就职的修者都敢跑来,我们身为主人家当然要做点什么了。你说对吧。”山神说。
“嗯.....在此之前。我想起个事儿,陆兄弟好像还在外面呢。”土地忽然转移话题。
“哎呀,我也想起来了。那怎么办?”山神说。
“我给他算过卦,他不像是短命的。相反,我昨天给咱哥俩算了一下。妈呀,血光之灾。”土地扶着脑袋满脸的愁容。
“我草!”山神也骂了一句。
神仙庙里的两个“神仙”脸色苍白。但最后,他们还是选择继续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