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时,幽州的军事地位十分突出。隋炀帝在涿郡筑临朔宫作为行宫,大业七年后三次用兵高句丽,都以涿郡为基地,集结兵马、军器、粮储。唐贞观十八年出兵高句丽,分水陆两路,陆路也以幽州为后方大本营。
唐代中期,东北诸族势力强盛,先天二年置幽州节度使于此,以控制奚、契丹等族。
而现在,也就是开元二十八年,幽州还是一个大州,尚未改为范阳,是北方重要的军事、商业重镇,而现任幽州刺使兼平卢兵马使的正是有名的胡人安禄山。
此刻,幽州城内,开阳坊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内,叶三郎一行三人正坐在一个房间内,商讨着对策。
进入幽州城后,通过询问,他们得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现在其实尚未到开元二十八年,而是开元二十七年十二月的月底,离上元节还有一周的时间。
经过最初的震惊,三人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
丽思寒认为,一定是在通过链接无边林和现世的那个通道中发生的异变,改变了时间、空间的出口,导致他们来到了数周之前的范阳。
既然来了,那也只能先在这里休整片刻,既然离上元节还有一周,那么这个时空中的他们,应该还在长安,太白酒楼的事应该就在这几日发生,叶三郎升为监察御史也应该是几日后的事,他们尚可在幽州休整几日,待到时间差不多时便可赶往扬州,还可以提前几日到。
“不过,我有些担心的是一件事。”白凌峰突然说道。
“何事?”
“前些日子,左相李适之曾弹劾安禄山有谋逆之心,但是被李相国给压了下来,而且安禄山此人溜须拍马功夫十分了得,皇上对安禄山也是放心之极。但是,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幽州城防坚固,胡人士兵对外来人十分警惕,这是城内有秘密的缘故。”
“也许是你想多了吧,幽州自古以来都是军事重镇,毕竟有那么多的边民对这里虎视眈眈,小心谨慎点也正常。”
“我倒宁愿是我太敏感了,安禄山拥兵数万,这还只是名义上的,没有算私军,中原内地府兵空虚,若是安禄山联合外族来犯,我大唐危矣!”
“这样,既然我们还可以在幽州城呆上几天,那么我就和白大哥你探一探安禄山的底细吧。”
“也好。”白凌峰点了点头,若是真的可以查出什么罪证,那便能到皇上面前去告发安禄山。
三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丽思寒尚在睡梦中时,叶三郎便和白凌峰出门了。开始他们先是在城内兜了几圈,发现了一些重兵把守的地点。接着,他们把目光放向了幽州城的子城,那是安禄山的幽州铁骑驻扎的地方,同时也是他的幽州节度府的所在地。但是内城与子城只见的地带也驻扎有重兵,经过商议过后,他们决定晚上再夜探子城。
深夜,偌大的幽州城陷入了沉寂,只能听到打更老者以及巡逻的哨兵零星发出的声响。
各坊的屋顶上,两个黑色的身影正敏捷的穿梭,正是叶三郎和白凌峰,以他俩的身手,换上夜行衣后出入幽州城根本不是问题。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离子城最近的同仁坊最边上一座房屋的屋顶,趴了下来,朝子城城门那里望去。只见虽然夜已经很深了,但是站哨的胡兵却精神抖擞,这令白凌峰十分佩服,若是京中那些富贵子弟构成的羽林军,这个时候早就找地方打盹去了。
不过,虽然哨兵看守城门很认真,但是这么点距离对他们二人的身手来说根本不成问题,直接就能从一旁的房顶跳进那低矮的围墙。
白凌峰正欲跳起,但却被叶三郎一把拉住。
“别慌,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说完,他便施展起了最为擅长的以意寻气,骤然发现,在黑白的世界里,那围墙被显眼的元气障壁所包围,看起来,像是一个警戒术法的障壁,一旦有人跳过围墙,术者立马就能得知。
“好险,幸好拉住了你,看来那围墙不设防果然有问题,上面施有警戒用的术法。”
“安贼果然小心,那现在怎么办?放弃潜入吗?”
“当然不能了,这样看来他还真有些问题,我前几日刚学了个术法,到这就能用上了,那警戒术法能防地防空,就是不能防地下。”
“啥意思?”白凌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叶三郎以手结印,轻喝一声道:“小鬼搬运。”
瞬间,他便感觉眼前一黑,然后便是大股大股的泥土味扑鼻而来,然后他便想起来,传说江湖道士多会一种奇术,名唤“小鬼搬运”,效果便是地遁,以逃脱妖怪或歹人的追杀。看来叶三郎也学了这招,不过倒不是用来逃跑,而是用来潜入。
前面一只柔软的手牵住了他,在黑暗的地底缓慢的前行,并且时不时的停下来,换一个方向,白凌峰知道他是在探查地面的情形,以改变方向,在施展小鬼搬运时貌似是不可以说话的。
忽然,叶三郎停了下来,紧接着,眼前的景色突然变化,像是突然从泥土里钻了出来,待到适应了外面的亮度后,白凌峰几乎都要喊了出来。
眼前像是一个仓库,借着微弱的几根烛火,他勉强能看到周围的架子上全是兵器,偌大的仓库里看样子得有几万把兵器,他抽了一把一看,似是批量铸造的刀。
“路上路过了好几个仓库,我粗略的看了下,都是兵器和粮食,尤其是粮食,起码十万人吃上一年,而且我估计这不是总数的全部,在整个幽州范围内,除了幽州城,其他城池肯定也积存得有。”
白凌峰的脸上既是喜又是忧:“好,我们快些报告给皇上。”
“不,我觉得,没用,以皇上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虽然看似理由充分,但是也可以说成这是为了北伐异族所积累的武器和粮草。”
没错,这样看来理由尚不充分,只有找到重要的书信来往才是最重要的证据。
“这么说,要夜探安禄山的幽州节度府一番喽?”
“只能这么做了,离拂晓还有一段时间,幽州节度府离这也不远,我们就去一趟吧。”
说完,他又开始施展小鬼搬运,两个人钻入地底,很快就不见了。
这时,躲在墙角的一只老鼠突然冒了个头,一下子就化为了人形,正待他欲施法传送消息时,从地下突然冒出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脖子,随后地下又冒出了俩人,正是刚才的叶三郎和白凌峰。
这人瞪大了眼睛,眼里充满了疑惑与恐惧。
“好奇我们为什么又回来是不是?刚才我在地下就发现你了,可惜你那时变成了老鼠,不是很好逮,就打算先离开看看,结果你果然变回了人形要通报,这个时候最好抓你了。”
说完,他又露出了一副凶狠的表情,道:“安禄山密谋造反的事你知道多少?不说我宰了你。”
可是,对方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这让叶三郎十分恼怒,直接扳断了他的脖子。
“叶兄,这,这是?”
“某些诸侯专门聘请的兽使,专门负责查探敌情和守卫,而且绝对不会只有一位,我们快走,他的同伴应该在他变化时就已经得知了。”
说完,他赶紧拉住白凌峰,又钻入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