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他们简直就是畜生!”
赵里正怒目圆睁的看着屋子里的景象,一张脸气的通红。
因为有了萧素卿的记忆,萧卿对于这个房间的情况,早就已经知晓了。
不过此时亲眼看到屋子里的景象之后,心中的某个地方还是狠狠地揪痛着。
这间偏屋本来是萧老爹年轻的时候盖得,后来萧柱业要娶媳妇儿,萧老爹就又在原本的屋子旁扩建出了三间房子,都是上好的青砖瓦房,二老和两个儿子一家一间,原本的土坯房子也就放些杂物柴火存粮之类的,基本上也住不了人了。
本来二儿子萧柱银在的时候,老大萧柱业还想着分家产的时候,让老两口多分给自家一些,所以对老两口那是殷勤不已。
然而萧柱银先是病死了,后来没过几天,萧素卿的娘张氏竟是想不开,居然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跳河自杀了。
自此之后,萧柱业夫妇二人彻底没了顾忌,一开始先是霸占了二房的家产,紧接着就开始苛待萧素卿。
原本归萧素卿住的那个新建的西屋,在二房夫妇去世没多久就被萧素桩给占了去。
之后又过了一年,萧素桩的两个姐姐,萧素兰和萧素梅竟是将主意打到了两个老人的身上。
一天借着萧婆子身体不好花了不少银子看病的由头,直接将两个老人的南屋也给占了。
从此,大房一家是人人都住上了新建的砖房,而萧素卿和老两口却被撵去了之前姐弟三人住着的老房子里。
本来住老房子老两口和萧素卿也认了,谁让现在萧家就剩下萧柱业这一脉了,以后很多事情还得靠着老大一家,所以忍忍倒也还过得去。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几年,萧老爹的身体也出了问题,落下个腿疼的毛病,再也不能干农活了。
从那之后,萧柱业两口子再也没了以前的相安无事的态度,日日对老两口非打即骂。
原本的一日两餐,后来也变成了一日一餐,还只是晚上给一点稀面汤。
要不是萧素卿平日里出门找点野菜野果之类的东西,恐怕这祖孙三个早就饿死在萧家了。
结果老天就像是诚心跟祖孙三个作对似的,一场暴雨将原本能住的房子给泡塌了。
就这样,祖孙三人只得流落到了勉强还有片瓦遮身的杂物房里。
此时萧卿环顾着眼前的屋子,泪水不由得浸湿了眼眶。
这哪里是能住人的地方?
屋顶上破了三个大口子,只在墙角处有一块勉强能遮风避雨的屋顶还算完整。
一张破旧的木床上铺着一层早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破棉絮。
萧婆子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满是补丁的破棉被。
棉被的棉胎早就已经烂成了一团,到处都是疙疙瘩瘩的棉块。
这样的棉被基本上已经板结僵硬,里面的湿气别说是老人了,就算是个成年人盖着,没多久也得生病。
现在开春不久,天气还十分的寒冷。
老两口唯一的御寒之物只有那条棉被了,萧卿简直不知道这老两口和萧素卿之前是怎么熬过寒冷的冬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