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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后,上官舞的脑袋猛地袭来一阵晕眩,估计是因为没有吃早餐。

  “上官舞!”

  “到……”

  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她勉让自己站住,眼前是那个鬼一般的训导员。

  他就像一定要和她较劲儿一样,劈头盖脸又问了一次:“知不知道今天要集训!”

  懒得跟他理论,上官舞好汉不吃眼前亏地点头说知道。

  然而训导员却没有因为她的回答而得意,反而继续问:“你刚才为什么说不知道?”

  “……”

  听到这里,上官舞突然气也不喘,脚也不软了,她昂起头,紧紧盯着训导员,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老师,说真话的学生不会受到惩罚吧。”

  “当然。”

  “那逼学生说假话的老师,应该受到惩罚吗?”

  闻言,那个训导员愣了一下,没想到上官舞会这么说。

  “如果的确是犯了错误,就必须受到惩罚。”

  “那好,老师,我是真的不知道今天集训这件事,您问我第二次的时候,我说了假话,但这是因为我没有办法再跑第二个二十圈。而如果我本来回答的就是假话,那么现在您让我回答的问题,就不可能是真话,但是如果不回答,您就会继续罚我。老师,我们就当一人错一次,这件事就不要闹到上面去了好吗?”

  这么一大通话,训导员直接被上官舞绕晕,他听出来的是最后一句话,当即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上官舞回到队列。

  “理由一堆堆的,下次别再这样了啊!”

  “谢谢老师。”

  “嘶……”

  集训结束后,上官舞坐到水池边把鞋子脱掉。

  因为比其他学员多跑了二十圈,她的脚底惨不忍睹,血泡已经磨坏黏在袜子上,每扯一下就是锥心的疼。

  今天算是有惊无险,但上官舞一点不敢怠慢,集训为期七天,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松懈。

  用干净的手帕将脚底起来,上官舞直接上鞋子,带血的袜子还放在一边。

  这时候,水池边上的走廊里,传来一个悉的声音。

  “拉练不是主要目的,技能检验才是关键……”

  下意识抬头,上官舞就和刚要走下阶梯的席慕蓉看了个正着。

  夕阳的余晖洋洋洒洒浸没着此方大地,水池边上是一个两层高的递进shi喷泉,喷洒出的水雾里,跨越着两道交错的彩虹。

  上官舞一手还扒拉着鞋跟,和席慕蓉对视一眼后,整个人如雕像一般顿住。

  席慕蓉快速扫了她一眼,一下就看到放在旁边,血迹斑斑的袜子。

  长和席慕蓉走在一起,他当然也看到了。

  就在席慕蓉皱眉的空档,上官舞马上反应过来,站起问好:“长,副长好。”

  点头致意,长瞄了席慕蓉一眼,而后开口问上官舞:“集训度这么大吗?”

  知道长是看到了她没来得及收的袜子,上官舞摇了摇头:“并不会,我只是被罚跑了。”

  “罚跑?”

  长似乎有些听得来劲了,因为接收了这么多届学生,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学生被罚跑的。

  皇家舞蹈学的集训和一般的军训不一样,除了一定量的体能训练外,更多的是关于平衡感,柔韧度之类和舞蹈相关的项目测验,以区分学生质量的优劣。

  像这种把脚底都磨破了的惩罚项目,理论上来说是杜绝的,因为脚是舞者最重要的部位。

  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早上的遭说出来,长听得皱眉。

  他重复地问了一遍上官舞,生怕是自己听错了:“你是说,有老师通知你今天休息,所以才耽误了你的出操?”

  “没错。”

  笃定地点头,上官舞以为长这么问是要严肃地理这个明显听起来就是故意陷害学员的行为,然而长却突然敛了敛容,收起了脸上那种温和的笑容。

  “通知栏里面有每一天的具体安排,前一天晚上就会张贴出来,以后这种事,自己多确认不能太依赖别人。”

  “……哦,我知道了。”

  送走两人,上官舞一颗心就像是正燃烧着热焰却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她突然意识到,在这所絮其外的学中,正义似乎并不怎么受迎。

  “慕容啊,这届真是不像话,还没开始就掐起来了。”

  和席慕蓉并排走在光影交错的长廊里,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席慕蓉倒是淡定,她瞥了长一眼,平静说道:“这本来就是他们必须接受的历练,如果学校中的这种小手段都忍,往后也很难有出息。”

  “你说的是没错,但你看刚才那小姑娘,脚底估计都糊了,我们是训练舞者,不是训练zhan士。”

  “舞者,不就是zhan士吗?”

  凉凉一句话,长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转头看着席慕蓉,她这句话的意si他再清楚不过。

  席慕蓉能有今天的地位,毫不夸张地说,是从人堆里血奋zhan拼出来的。

  她自对舞蹈的执着以及对自己的苛求也是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所以她说出这种话,无可厚非。

  舞者,可不就是孤高的zhan士吗?

  回宿舍,刚走过弯道,上官舞就看到她的宿舍门前站着一个人。

  “俞老师?”

  听到上官舞叫她,俞倾回头,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

  注意到俞倾手里提着一袋东西,上官舞没有问,直接门。

  “说好要给你的早餐想办法的,但是那个训导员老师太不通达理了,你体还好吧?”

  进门后,将手上的那袋子东西放在鞋柜上,俞倾将外来放到一边的椅子上。

  上官舞倒了两杯水,转递给俞倾一杯,耸了耸肩:“还行吧,也就多跑了几圈操场,没关系。”

  “让我看看你脚底的况。”

  闻言,上官舞形微微僵了一下,没想到俞倾会如此直接。

  俞倾边说就边从袋子里拿出东西,这时候上官舞才看到她拿来的那个袋子里,是一些绷带和消毒药水之类的东西。

  “俞老师,真没事儿!我自己可以理。”

  上官舞这么说是有些对药水发憷,谁都知道往破了的水泡上面涂药是超级疼的。

  “这样可不行,不好好理感染了怎么办,明天还要继续集训。”

  说着俞倾就从旁边搬了张椅子到窗边,要上官舞把**出来。

  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深知俞倾说得有道理,上官舞就坐下要脱鞋。

  但是脱到一半,她的动作就停了。

  “那个,俞老师,要不我先洗洗脚吧,穿了一天鞋,可能有点臭。”

  其实上官舞是不想让俞倾看见自己脚上垫着手帕,但是没有袜子的样子。那双沾血的袜子在回来的lu上已经被她丢进垃圾桶里了。

  “想什么呢,现在不能用水冲,没事,我准备了口。”

  说完,俞倾当真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口带上。

  上官舞简直有点被她的周到震撼,然而这就尴尬了。

  虽然不愿,上官舞最后还是把鞋脱了。手帕竟然直接粘在了脚底,估计是和血水以及粘液弄在了一起。

  上官舞当下就头大,不会得用剪的吧?

  俞倾自然也见到了,此时她的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小声说道:“这么严重?”

  “俞老师,要不我自己来吧?”

  “别乱动,把脚轻轻放上来。”

  抓了个垫子放在椅子上,俞倾没有坐,直接蹲在地上。

  她用镊子稍微动了动和伤口粘在一起的手帕,上官舞当下就倒抽一口凉气。

  “很疼吗?”

  摇了摇头,上官舞咬牙忍着,额头上开始冒汗。

  “需要剪掉点皮,你忍着,很快就好。”

  说是很快,其实真正理起来,前后了快一个小时。

  上官舞到后面已经疼得仿佛都失去了知觉,她的脸异常惨白,眼睛紧闭。

  俞倾绑完最后一圈绷带,刚想出声,却发现上官舞已经昏睡过去。

  无奈地叹了口气,俞倾上前帮上官舞把集训服,并来热水帮她稍微擦洗了一子,换上睡后才关灯离去。

  外面的山风有些喧嚣,走在间的校道上,俞倾不意外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本来以为会是那个一直关注着这座学园的人,但意外竟是莹莹。

  “,休息了吗?”

  “刚休息,最近怎么电话得这么勤呢?”

  俞倾自然知道莹莹电话来想干嘛,肯定是想问她好妹的况。

  “当然是想你啦!”

  “嘴贫呢,说吧,想问什么。”

  “,小舞今天还好吧?”

  莹莹嘴上说得很关心,但此时的眼神却是冷的,看起来就像神形不符的人一般。

  “小舞啊,她挺好的。对了,你现在不要电话给她,她已经休息了。”

  “哦,好吧,刚想给她来着。”

  听到上官舞这么早就已经休息,莹莹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她知道席沐深在学里安排了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起了作用。

  寒暄几句,俞倾就挂了电话,她下意识紧了紧领口,山风中的温度,似乎越来越低了。

  而在这朔风中,没有人注意到,在测验平衡感的沙滩横木边,有一个黑影正蹲在沙子里动作着,如同鬼魅一般。

  上官舞是被疼醒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间里还是黑的。

  她发了一汗,脚上仿佛有千万虫蚁在啃噬,还一顿一顿地抽痛。

  “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嘶!”

  小心地下,上官舞先摸向旁边的桌子,把台灯开。

  暖黄的光,刹那间将他的si绪拉回到还住在东方宵-家的时候,她间里的灯也是这个牌子。

  掂着脚走lu,上官舞扶着桌子坐下。

  这时她才发现她上穿的是睡,不很感激俞倾。

  “你说俞老师对我这么好,我还要拆散她和小叔吗?”

  拿出一湿纸巾擦了擦脸,上官舞下意识就向声音发问。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她脑海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应答的声音。

  “……你在吗?”

  等了半晌,上官舞默默叹了口气。

  又来了,声音又不见了。

  “得,我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这么想着,上官舞就拿起手机。

  翻了一遍列表,最后停留在东方宵-的名字上。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没有按下拨键,因为现在已经午两点了。

  想了想,上官舞就转换了短信界面,噼里啪啦给东方宵-发了一封短信过去,大意是说她在学里一切都好。

  等了几分钟,没得到回信,上官舞有些失,但一想到现在已经很晚,就安自己东方宵-只是没看到。

  其实现在她有一肚子委屈,根本不知道和谁说,在这里,根本不能奢求得到平。

  如果和东方宵-说这些烦恼,应该不会很奇怪吧,他是她小叔啊,也许东方宵-明天看到信息能给她一些建议呢?

  抱着这种想法,上官舞就把今天自己到的不很简短地发了过去,虽然通篇都是抱怨,但是最后一句还不忘给自己鼓劲儿,说即使这样,她也不会气馁。

  ……

  手机屏幕再次闪了闪,而后跳出一条短信。

  东方宵-看了一眼,有些迟疑,但还是开看了。

  上官舞连着两条短信,他看到第二条的容时,微微皱了眉头。

  其实这些事,东方宵-都知道,但是上官舞不应该跑到他这边求安。

  没有回信,东方宵-直接锁上屏幕,将手机丢在一边。

  起从窗口往下望,那片灯火阑珊所育的罪恶,才刚刚开始呢。

  天光慢慢亮起来的时候,这座学园里已经开始有人头在攒动。

  上官舞半起来擦了擦是汗的体,就倒回去睡回笼觉。

  再次醒来时,比定好的闹钟提前了十分钟。

  经过了一的修复,早上踩脚的时候,痛感已经没有那么剜骨锥心,也可能是已经疼得习惯了。

  上官舞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书桌前把手机开。

  可是屏幕亮起来的那一刻,收获的却是淡淡的失。

  “也许在忙,没空看呢?”

  安自己这么说,上官舞就去洗漱换服。

  今天她势必要吃个早餐再早早去操场蹲着等,看那个训导员还有什么话说。

  在食堂到了俞倾,但是当时她是和老师们在一起的,就只是朝上官舞笑了笑。

  学员们也陆陆续续前来,上官舞早早就吃完,第一个从食堂走了出去。

  她走的速度比平时慢一些,但看不出来是脚受伤了。

  只是因为她出去得太晚,所以没有听到在食堂宣布的一项临时通知。

  校方忽然改今天原本的集训安排,成给席慕蓉选拔入门弟子,而这个选拔赛是自愿的,就是说,如果不愿意参加的人,可以先回宿舍休息,或者和导师培养感。

  选拔比集训集合的时间提前一个小时,每人最多只有十分钟展示时间,因为席慕蓉早上还要赶一趟接近正午的飞机,到外去参加那个媒体平台和学校合作办赛的首个会谈。

  为期四天,回来的时候,就会立马选出参赛人员,当然,这些消息,学员们目前都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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