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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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动手动,东方宵-鬼使神差地走到病前,抬手便抚平了上官舞眉间的皱褶。

  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天真烂漫,而不是浸泡在世俗的恩怨仇里。

  似乎被自己的动作惊到,东方宵-的形猛地一顿,立时就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

  翻起手掌紧盯着方才接触到上官舞肌肤的指腹,东方宵-眼渐深。

  上官舞的况并不糟糕,第二天仿佛就只是睡了个觉一样,早早便醒转。

  她刚睁开眼睛,脑海中的声音就聒噪起来。

  “你不要命了啊!谁让你以肉体之躯挡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还好只是晕菜!”

  脑袋嗡嗡作响,本来就一片混沌,被声音这么一吼,上官舞登时就不乐意,立马反吼回去:“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突然那么说,我会这么做吗!”

  “你在和谁说话?”

  上官舞刚吼完,东方宵-就从门外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份爱心早餐。

  他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而后狐疑地盯着她。

  “呃。”这下尴尬了,上官舞浑的怒气顷刻烟消云散,木讷地看着东方宵-,半天才硬生生扯出一抹尬笑,“啊哈哈,我好像又在自言自语呢,哈哈哈。”

  “哦。”

  东方宵-没深究,直接端着早餐走到病前,一边放到柜子上一边说:“感觉怎么样,脑袋还疼吗?”

  “不疼了。”

  上官舞此时简直想挖个洞躲进去,为什么每次自己出糗的时候东方宵-都能看到,还那么淡定,难道他不会觉得自己神神叨叨,活像一个神经病吗?

  当然,这个问题她不会傻到自己去问,面子还是要的。

  “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家休息,给你请假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东方宵-已经将病升起来,正在拿餐板。

  “回家……回哪个家?”

  上官舞是下意识问了这个问题,si绪逐渐明朗的她现在能准确地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时半会,根本不想看见那家子人。

  “你想回哪个家?”

  将早餐在上官舞面前放好,东方宵-好整以暇坐到椅子上,看着她,眼底毫无澜。

  本来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是上官舞在看到东方宵-忙忙碌碌给她张罗早点后,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该怎么说呢,他这位不太的小叔,好像得有些不一样了?

  难道是昨晚自己英雄救美,把他给感动到,要以相许了?

  “呸呸呸!你到底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这一撞真的给撞傻了?”

  声音又适时出来破坏气氛,上官舞不白了一眼,不动声地呛回去:“要真撞傻了也是你的功劳!”

  “你!”

  声音显然被上官舞气到,上官舞心蓦地好,便方方对东方宵-说想回他家。

  东方宵-颔首,算是应允,再无他话。

  “你看人家都不乐意你去!”

  声音见缝针,势要扳回一城,然而不管是七年后的上官舞还是现在的上官舞,从来都不会在嘴皮子上认输。

  “我发现了,你怎么两面三dao呢,让我多靠近小叔的是你,现在揶揄我的也是你,你想怎样,要上天是吗?”

  “我已经上天了。”

  “……”

  “咳咳,说正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昨晚昏了我没来得及说。”

  “嗯,什么事?”

  听到这里,上官舞正在舀粥的手下意识一顿。

  东方宵-一直看着她,这个小动作当然也看在眼中,就问她:“不合胃口吗?”

  “没!好吃,我不食!”

  “哦。”

  东方宵-瞥了一眼只有清粥的碗里,微微颔首,确实不食。

  意识到自己一直在东方宵-视线里,上官舞默默将头往下低得更深。

  完了,自己在小叔眼中肯定是一个一惊一乍的人。

  上官舞的心声那个声音也听得见,它无奈说道:“大姑娘哎,能不能先关心下林家的生死存亡?”

  生死存亡?

  “哎,你终于正视我了!有人在的时候,拜托你不要一惊一乍的,省得被当成神经病关起来!”

  “还不是你整的!”

  翻了翻白眼,上官舞默默吃了一口一点味道都没有的白粥,等着声音和她说命攸关的大事。

  声音这次倒是没继续和上官舞抬杠,毕竟说白了也是自己怼自己,而且她一直觉得七年前的自己,好像有些缺心眼。

  “你认真听好了,”声音语渐沉,缓缓说道,“昨晚差点伤了你的那位大伯,可不止是会瞎胡闹,他们一家子都一肚子坏水,也别指望对他们容忍就能维系林家的和平,后面他们一家子会对林家造成很大的伤害,直接导致林氏破产!”

  “什么!”

  听到如此惊人之语,上官舞登时就忍不住,一下将汤水呛进气管,剧烈咳嗽起来。

  这一咳还停不下来了,下意识将餐板往前一推,没想到还剩大半碗的粥竟直接倾覆到洁白的被子上,瞬间一片藉。

  当下,她的脑仁就麻了,竭力忍住咳意,十分无辜地望向东方宵-。

  这个锅可跟她没关系啊!

  东方宵-的表有一瞬间僵一下,大概是没想到自己还得理这种烂摊子。

  默默站起来,他很沉稳地走到上官舞面前。

  也许是因为本心虚,上官舞缩了缩脖子,一副等着挨骂的可怜模样。

  但是只等来一句:“烫着没?”

  东方宵-扫了一眼已经被**一片的被子以及粘在上面颗粒分明的米粒,没等上官舞回答,当先撤掉了餐板。

  “没,没有。”

  上官舞是确实没被烫到,因为这被子还是有点厚度的。

  微微颔首,东方宵-没再问什么,而是利索地将被弄脏的被子从边上抱起来,往旁边的椅子上一丢,而后轻轻拍了拍手,转头对上官舞说道:“起来,出,回家吃。”

  在回去的lu上,上官舞一直在装睡,一方面是有些尴尬,没想到东方宵-意外还挺会照顾人,一方面她要跟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交。它刚才说的事,如果是真的,那绝对是林家的大危机。以她对大伯那一家子的了解,这种事还真不是做不出来的。

  “你在吧,你说的这个事事关重大,一旦采取措施就无法回头。”

  “你是在犹豫?在林家,伪善可活不下去。”

  也许是被声音刺痛了真相,上官舞抿了抿唇,但脑海里立马就浮现昨天晚上,父亲受委屈的样子。

  对啊,犹豫什么,有什么好犹豫的!

  深呼吸两口气,上官舞的理智已经回归,她直接问:“你说的后来,是多久?”

  如果说,经历了“作弊门”,她还对声音的预示未来能力有所质疑,那么东方宵-这档子事儿后,上官舞是完全相信了,因为巧合不会出现这么多次。

  听到上官舞忽然了的语气,声音笑了起来:“对嘛,这才是上官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按照时间段,还有一些日子,但是你最好现在就采取行动。因为我们已经改了一些你的人生走向,出现化的,恐怕不会只有你一个。未免被对方先下手为,必须立马整治他们!”

  被声音说得热血沸腾,不过具体要怎么做,上官舞心里还没有一个具现的想法。

  “你有什么建议吗?虽然大伯一家在家里横行霸道,但是念在大伯体有恙,一直都很袒,来硬的肯定不行。”

  “我当然是有主意的,而且这家人做事,向来有爸爸庇,所以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收敛,自然也不懂藏住马脚。”

  “你的意si是,现在他们就已经露出马脚了?”

  “对,大堂哥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卖林氏的资源谋取好,可以从他入手,先问问爸爸,最近司业务是不是开始缩水,ke户有没有被挖走一些。”

  “好!”

  到家后,上官舞就把自己关在间里,给林宇电话。

  和声音说的一样,林氏确实出了一点问题,但业务水平这种事,时高时低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听口气,林宇一点都没有怀疑他的大侄子。

  拿捏再三,上官舞决定等握有确凿的证据后再和自己老爸说,省得给他老人家添堵。

  挂断电话,上官舞想了想,要知道这个大堂哥在做什么,单靠她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东方宵-有自己的事,而且他的立场特殊,还是不惊动的好。

  最后,上官舞联系了董事局的一名执行董事,这个人是他父亲的好朋友,示上官舞如己出,一听说需忙,没问是什么忙就口答应。

  于是,上官舞就如愿拿到了大堂哥的行程表,她大堂哥是业务部的经理,每天的出行在秘书都有登记,但这些还不够,因为私下交易的事肯定是在非办时间。上官舞求助的这个叔叔也是贴心,直接借了自己的得力助手给她,专门帮她盯住大堂哥。

  其实得到这样的帮助,上官舞是有些生疑的,毕竟这位叔叔能坐到这个位置,并不是白混的,但是对她提出的要求,他却连问都没问就执行。

  直到这位叔叔对她说,他也觉得她大堂哥有猫腻,只是碍于她父亲的面子,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连续两通电话,接完后,上官舞静静坐在。

  屋里很安静,只有闹钟有节律的走动。

  但是上官舞的腔却砰砰砰地狂跳着心脏,她有种预感,林家马上要大乱。

  “叩叩”,却在这个时候,门被叩响,下一秒,东方宵-的声音传进来。

  “做好了,出来吃。”

  坐在餐桌前,上官舞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早点。

  虽说都是用现成的食材做的,还是很简单的美shi早餐,但是从没见过东方宵-下厨的上官舞,此刻的震撼不小。

  “熬粥来不及,随便吃点。”

  说着,东方宵-就将盘中的牛放到上官舞面前,他是戴着厚手的,也就是说,这杯牛是热的。

  当下简直被感动得无以复加,上官舞噙着星星眼望向东方宵-,开口便说:“小叔,我真是感动得要死掉了。”

  东方宵-面不改地望了她一眼,除掉手入座,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

  “……”

  无语地看着已经吃起来的东方宵-,上官舞有种很烈的热脸贴冷的尴尬。

  明明之前还感觉东方宵-似乎对她的度暖了一点,现在倒好,又回去了,果然只是一顿早餐,并不能说明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地吃完,东方宵-接到一个电话就走了,留下上官舞一人守着偌大的子。

  “唉!”

  “唉呀唉!”

  “唉……”

  “你住,想干嘛呀你?”

  在上官舞叹气到第三次的时候,声音及时出现制止了她。

  上官舞此时正拿着一面镜子照着自己逐渐恢复血的面容,不知为何,看着镜子的自己,她总觉得就像看到声音的本体一般,虽然她们的确是同一个人。

  “无聊啊。”

  撇撇嘴,上官舞紧盯着镜中自己的眼睛,都说盯着某样事物太久,就会对这种事物产生陌生感,上官舞是越看越觉得里面那个人不是自己。

  见声音没理自己,上官舞二次出声:“哎,你是怎么死的啊?”

  一直只听声音说自己已经被害死,但还从来没听说过死法,尽管这种问自己死法的感觉有点糟糕,但上官舞还是很好奇。

  然而,也许是戳到了声音的痛点,久脑中都没有回应。

  等得不耐烦,上官舞晃了晃镜子,仿佛这样就能把对方照出来一样。

  “你消停会儿,又不是照妖镜,而且没听说不能问灵体死法的吗?”

  “是吗?可你又不是笔仙啊,镜仙啊什么的,你是我,问问又不碍瞻观。”

  “……这些事你倒是挺清楚。”

  “你说了嘛,你是我,我是你,要真的想改这个平行世界‘我们’的命运,我们两个就应该更坦诚一些不是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有件事,我想我必须拿出来好好跟你说说。”

  “什么事啊?”

  放下镜子,上官舞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自己的里世界,和脑中的那个“她”对话一样。

  声音沉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不好开口。

  “……你知道蝴蝶效应吧?”

  上官舞点头,她好歹是个尖子生,不说学富五车,至少也见多识广。

  “我想说,我出现在你上,就已经给这个次元带来了蝴蝶效应。”

  不一愣,上官舞缓了缓才问道:“你的意si是,我经历的事,已经开始和你所经历的不一样了对吗?”

  “至少东方宵-的人生迹已经被你改写一次,昏进医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等等等等,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们现在不知道,究竟这个蝴蝶效应的范围多大,效果多。”

  “没错,但就目前的况来看,改得并不多,该发生的事仍旧在发生,只是结果不一样了。”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发生以前也没出现过的况呢?

  这个疑问上官舞没有问出来,因为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既定的答案。

  未来会发生的事,也许并没有完全掌控在她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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