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的指针滴答作响,每一下仿佛敲击着她的心脏,脑子里回旋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也只有在看到无名指上的钻戒时,她才有一丝结婚的喜悦。
她真的结婚了。
她深爱的许北黙,现在是他的丈夫,真的是他的丈夫!
克制自己不要乱想,为他找各种出去的理由。
或许,他临时有很重要的事情;或许,他去应酬他的朋友了;或许,他回公司加班了……
只是,这样的理由,太牵强。
一个新郎,即使有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应该丢下新娘独守新房吧……
……
幽暗,漆黑的墓园里,一道高大的暗影,垂立在一座墓碑前。
今天,其实是他母亲的祭日。
他的新婚之日,竟然是他母亲的祭日!
在萧靖之宣布,农历十六是他和萧念昔的大婚之日时,许北黙不知自己心里究竟是悲伤,还是觉得讽刺!
“妈妈,儿子不孝!”,低沉的嗓音透露出太多的悲伤和无奈,墓碑前,三根香烟快要燃尽。
附近的乌鸦发出凄苍的哀鸣。
不知站了有多久,额前的发丝被露水沾湿,一道暗影渐渐走近,一股浓郁的香水味窜进鼻息。
然后,身体猛地被人从后面抱住。
“阿默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一道低哑的女声响起,“他们把我开除了,说是我破坏萧念昔婚纱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抱着他的正是婚纱店的安安。
安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身子明显在颤抖,许北黙心里那原本的怀疑似乎渐渐地消失,一时间他也不相信是安安所为。
但,不是安安,又会是谁?
“安安,我相信你,你放开。”许北黙终于冷声开口,看着那孤寂的墓碑,脑海里竟浮现起萧念昔那惨白无助的脸庞,心口,募得纠疼了下。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夜……
……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豪华的沙发上,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白色身影,虚弱而焦急的声音时不时地回旋在客厅里。
许北黙刚进门,听到的便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看清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的人影时,他的浓眉微微蹙起。
“哥——不要走——我冷冷——”随着脚步越来越靠近,许北黙听到了她那细碎的低吟,脑海里,不禁回忆起很早以前的事情。
他出国留学那年,她才十二岁,抢过他的行李箱,哭着闹着不让他走。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浴袍领口大敞开,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而她似乎在这里睡了一夜。
在等他回来?
许北黙嘴角不禁扯起一抹讥讽的笑。
她全身在发抖,他也才意识到,客厅的中央空调并未打开。
“哥哥……不要!”倏地,她尖叫一声,苏醒过来。
许北黙因为她的尖叫,微微愣住。
萧念昔像个孩子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看清楚,真的是他!
“哥——你去哪里了?!”想起昨晚他的突然消失,她心里涌起一股心酸,几乎是质问道。
她的质问,令他不悦。
“你这是在质问我?!嗯?”倏地,他弯下身,长指扣住她尖细瘦削的下颚,厉声道,那双深眸里迸发出的狠戾光芒令萧念昔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是什么意思,那眸里的狠戾又代表什么?!
“哥——”她喃喃地开口,喉咙嘶哑无比。
她那苍白无辜的小脸,以及那心酸的声音,令许北黙理智回笼,嘴角竟立即扬起一抹淡淡的宠溺的笑,“呵呵……小傻瓜,逗你玩呢!”他松开手指,粗粝的大掌轻轻拍了拍她娇嫩的脸颊,像是哄着小宠物那般,柔声说道。
她的呼吸恢复,看着他那一脸邪魅的笑,心才稍稍安下,“哥!你别吓我!”她跪在沙发上,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几乎是哭着说道。
“不要吓我——我会听话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不要讨厌我——我不能失去你——”萧念昔无助地抱住他的腰,抽泣着,不停地说道。
不知道是因为她说的话,还是她紧紧抱住他的动作,许北黙垂首看着不断颤抖的她,心口在剧烈地抽搐,震颤,喉咙哽咽住……
轮廓分明的俊脸微微抽搐,纠结,是无奈还是痛苦,没人分得清,他伸手轻轻地抚上她的发顶。
“傻瓜,别哭了!”沉声低喃,随即,他弯身抱起她,直奔二楼,他们的新房。
……
随着纽扣一粒一粒地被解开,健硕的古铜色肌肤渐渐地裸露出来,然后是平坦结实的腹部……
萧念昔咽了口口水,随即脸红地别开视线,“我,我去做饭——啊——”
她刚要下床,谁知,他那沉重健硕的身躯已经覆盖上了她。
那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他的狂肆也令她全身血液沸腾,却还是害羞地想推开她。
“念念,我去冲凉!”此时,他竟起身,扯下身上的衬衫,睥睨着躺在床上一脸迷离,惶恐不安的她,淡笑道,嘴角那笑容似乎带着讥讽。
萧念昔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地说要去冲凉,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她尴尬至极!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
他为什么那样她,却又没有继续?
许北黙临走时,嘴角那诡异的笑,倏地窜进她的脑海,令她背脊发寒!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又想不出是什么来……
不再多想,她捡起地上散落着的他的西服外套和衬衫。
然而,不经意间,双眸被衬衫上那红色的印记吸引住!
唇印?!
看着衬衫领口处的唇印,萧念昔大脑一阵空白,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