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跟侯爷在书房密谈了许久,心头烦闷,正想着今晚能有新鲜的胡姬美人让他快活快活,脚下步子越发急促,匆匆往内院走去。
然而等他赶过来时,只见顾宁昭休息的房间内一片狼藉,桌子被掀翻了,碗碟也碎了一地。
世子瞪大眼睛,问守在外面的丫鬟,“这是怎么回事?我带回来的人呢?”
丫鬟战战兢兢答:“刚才世子妃找了过来,将那位姑娘绑走了。”
“世子妃知道了?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不看住了啊!”
世子一个紧张,他知道自家夫人可是出了名的脾气爆又善妒,所以才总想着出去找新鲜。
“世子爷息怒,奴婢们实在拦不住啊……”
世子本就烦闷,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来了火气,怒气冲冲地往世子妃的院子赶去,进门就问:“你把人藏哪儿去了?赶紧交出来!”
世子妃冷笑一声,“妾身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什么人啊?”
世子咬了咬牙,“就是,就是我今天带回来的那个胡女,那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儿,你至于这么严防死守吗,又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
“消遣玩意儿?这个月已经带回来四个了!万一让哪个言官御史告上一状,岂不是毁了我们侯府的名声?”
世子妃一想起顾宁昭的威胁,神情语态都越发逼真,冷声道:“我已经把那个胡女处置了,世子还是死了这条心,早点休息吧!”
世子气得直跺脚,骂了两句毒妇就跑去其他姬妾的院子了。
他一走,顾宁昭才施施然从内室里走出来,手上还端着个小茶杯,朝世子妃笑笑:“干得不错,男人就是欠调教。”
世子妃一看见她,太阳穴就忍不住突突直跳,世子到底是从哪儿抢来这么一个扮小白兔的煞星的?
“我已经按你吩咐做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省得再被他发现了。”
世子妃恨不得赶紧放鞭炮送她离开。
顾宁昭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别呀,反正我现在无家可归,你们侯府的院子这么大,就不能多收留我几天?”
她也需要借着这个被掳走的机会,离开顾家的眼皮子底下,做一些自己要做的事。
汝阳侯府,就暂且当做她的临时饭票好了!
见世子妃一脸牙疼的表情,顾宁昭眼珠一转,拍拍手道:“放心,我不白吃白用你的——”
她凑到世子妃耳旁轻声说了句话,后者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此话当真?”
顾宁昭一拍胸脯,“真,比真金还真!”
世子妃喜不自胜,“来人,快把东厢房给这位姑娘收拾出来,换上最好的陈设,不许敷衍!”
如果顾宁昭没有骗她,真能治好她的隐疾,别说收留几天了,把她供起来一辈子也行!
顾宁昭在汝阳侯府舒舒服服住了三天,青露在顾家就寝食难安地等了三天。
四夫人口口声声要为整个顾家着想,不能惹上汝阳侯府,不能让顾家其他未嫁女孩儿的名声蒙羞,把青露软禁在了院子里,不许她出去半步。
此时,帝京通往冀州的驿道上,一队黑衣黑甲的人马阵容整肃,疾速前行。
为首的年轻男子面如冠玉,神情却冷冽,一双黑眸目不斜视,整个人都与夜色融为一体。
正是数日前和顾宁昭在山中分别的纪舒白。
“主子,查到了。”封三与他并辔而行,压低声音汇报,“是平国公家的二小姐顾宁昭,五年前被送到冀州老家养病。据说她是国公府中一名胡姬所生,那双绿眼睛,错不了。”
听到这话,纪舒白冷峻的面孔稍微柔和了几分。
冀州顾家……看来他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