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购置临海口大厦的任务发布下去。
秦棠带着初雪,去外面溜达了半天。
下午,孩子在家看动画片,他一人困觉无聊,想起了白老爷子。
于是,带上一杯枸杞茶,轻装上阵,去和白落河切磋棋艺。
“秦小友,你终于是来了。”
白落河先开口,满脸笑呵呵地看着他。
称呼,更是变成了小友,可见这个老爷子对秦棠的喜爱。
秦棠略感意外,问道:“难不成,白老是专程等着我?”
白落河摸着胡须,也不藏着掖着,开口,“上回和你对弈之后,你的打法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早就盼着你能再来。”
随着白落河去了棋室,见棋室一览无遗,干干净净。
只有,那位穿着白色轻纱连衣裙的白雪若。
白雪若先看到秦棠,一向清冷的眼眸,闪现出一瞬的异彩。
当然,这一抹异彩,并没有持续多久。
两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有件事情,老朽先斩后奏了哈哈。”
白落河忽然倚老卖老地讪笑,“你的棋艺老朽是服气的,所以光是我一个人,没法打败你,我专门叫了几位朋友,齐力对你一人。”
秦棠微微一愣,旋即浅笑着,“白老,你这样不是破了观棋不语真君子的约定了吗。而且下棋,不过是陶冶情操之举,何必如此在乎输赢?”
“哎呦,你跟我一个老头子还计较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不愿意?”
白落河故意装出要生气的模样。
秦棠耸耸肩,道:“既然白老这么要求,我可以接受。”
这下,白落河才眉开眼笑。
随后,朝孙女使了个眼色,白若雪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联系那几位帮手。
“等那几个老家伙来,应该要一段时间,不如先来一把?”白落河提议道。
“甚好。”秦棠脱了外套,只穿着一身白色高领衫,端坐在棋盘前。
看白落河半天也不坐下,秦棠疑惑了。
老爷子却是笑呵呵地拉着白若雪,“今天我不是老朽上了,让我这乖孙女也领教一下你的威力吧。”
白若雪扭扭捏捏地被推过来,坐下。
她性格清凉不假,其实更多的是羞赧,不好意思与人交流,自然就看起来很内向。
爷爷突然的决定,她也没意料到。
而且,和一个很陌生的男人对弈,她还真没试过。
秦棠食指掠过嘴角,起开瓶盖喝了口茶,也没说什么。
白雪若本来就有点紧张,被半推半就弄上场,秦棠也没说到底愿不愿意。
她只有,委屈巴巴地看向爷爷,眼神颇有几分求救的意味。
白落河倒好,身子一转,装作去倒茶的样子,把空间完全留给了二人。
没有任何依托的白若雪,不敢去看秦棠的眼睛。
身子绷得紧紧的,两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膝盖上,就像个做错了事情,等着被训的小学生一般。
“呵呵……”秦棠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既然要和我下棋,你黑棋先手吧。”
白雪若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咽了口口水,小手畏手畏脚地伸出,准备落子。
她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因为,她一直以来都不缺自信。
不但在象棋上天赋异禀,还有爷爷对她的亲自指导。
所以从小到大,她几乎是所向披靡。
可,面前的这个男人。
可是连她的爷爷,都推崇备至,尊称国际特级大师的棋手啊!
光是能和他对弈一手,都是莫大的荣耀吧?
“你这么紧张作甚么。”秦棠提点道:“下棋,沉气凝神,深呼吸。”
白雪若连连点头,按照秦棠说的,用力呼吸几口,稳定住心跳。
“我准备好了。”
“嗯,很好。”秦棠和煦地点点头。
两人,棋局随之展开。
装作去倒茶的白落河,看两人已经你一步我一步地开始了,才晃晃悠悠地端着杯茶过来。
他悄悄瞅了眼孙女的表情。
一开始紧绷绷的,但是下了一会后,明显自然了许多。
有时候秦棠会提点她一二,她甚至还会扬起些许的笑意。
这,很不寻常。
他可是看着白雪若长大的。
这孩子,从小就有点内向,不多和人说话。
闺蜜都没几个,男生朋友就更别提了。
平时有男人搭讪,她不甩脸走开就不错了,谈什么笑?
可明明,她刚刚就对秦棠笑了一下。
嗯……
有意思有意思。
白老爷子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端着杯子,站在白雪若的后面。
十来分钟之后。
“你的棋路太保守,缺乏进攻性,久守必失。”
秦棠重重落下红马,刚好别住了白若雪的三颗棋子。
这一手,让白雪、雪若无能为力,只有苦于回防。
“所以,你一旦遇到棋路彪悍的,你甚至无法展开反攻。”
“记住,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秦棠将重炮从家门横跨棋盘,将军抽大车。
白雪若无奈,只能看着那颗未动一下的车,被吃掉。
“再有三步,要你下地无门。”
秦棠拧开瓶盖,细细的喝了两口茶水,开诚布公道。
白雪若的心提的高高的,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秦棠这一整局都是在布置一招天地炮。
白落河也是惊讶地看遍棋局,最后才了解秦棠此话的意思。
这一招,绝,妙,险!
真的,只要三步,她就会无路可走。
‘嗒’!
白雪若颓然,“我输了。”
其实白雪若更加清楚,秦棠之前,有数次机会提早绝杀她。恐怕只是顾及她女子的颜面,才未早早结束。
秦棠没多说话,他来这里是想过棋瘾的,而不是来虐菜的。
虐了白雪若,他一点快感也没有。
此时,白老偷偷用手点了下孙女的肩膀,示意拜师事宜。
白雪若小心脏砰砰跳。
上回爷爷就说了,最好拜秦棠为师,这样,她的技术才会有长足的发展。
可是,这怎么开口嘛?
于是,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偷瞟一眼秦棠,就收回去。
再偷瞟一眼,又收回去了。
秦棠被她看的有点不自在,一本正经道:“白小姐,不知道秦某人是不是脸上有脏东西,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呃……我……”白雪若银牙轻咬,狠下心来,也不顾好不好意思了,“秦先生,你的棋艺……很厉害,我想……我想……”
“哈哈哈!”
突然,一串笑声和脚步声一同传来。
也打断了白雪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说的话。
“那几个老家伙都来了,真是的,来的真不是时候!”白落河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才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