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博雅不怒反笑,用同样的姿势贴上他的耳际,“放心,我是不会跑的。再说我也很欣赏你的技术,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雷迦烈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手放开她,看着她挑衅的目光,深不可测地笑了笑,妥协,“那好,我同意你在外面住,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宁博雅看着他,嘲讽地说:“我当然必须答应呀。不然你拿我朋友威胁我,到时即便是十个条件,我还是得答应。”
看来这个女人今天是跟他扛上了。
雷迦烈暂时不想跟她计较,开出条件,“你必须保证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
宁博雅看着他,爽快答应,“好。”随即又说,“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雷迦烈好奇地想知道她有什么条件,“你说。”
宁博雅看着他,一脸认真地说:“你来找我一次,必须按照市场价付一次钱。”
雷迦烈觉得可笑,讥讽,“你的意思是我找的是小、姐?”他把小姐两个字的发音咬的格外重。
宁博雅针锋相对,“我不建议你这样认为,同时也不建议别人这样认为。我只是觉得第二天各大新闻媒体的标题会很吸引人。”云霆集团老总深夜嫖-娼--,到时候她可以直接举报自己。
雷迦烈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好,我答应你的条件。”说罢转身离去。
雷迦烈走后,刚才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欧阳柔来到宁博雅跟前,看着她,呆呆地发表感慨说:“我怎么听着感觉你俩就像是小两口在赌气?”
宁博雅夺过她手中的手提袋,走了出去,“我看是你耳朵有问题。”
欧阳柔连忙追上,“喂,袋子给我拎。”
数十分钟后,欧阳柔开着她的小甲壳虫驶进一个中档小区。
宁博雅透过车窗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后,吃惊地问道:“柔柔,你怎么把房子租在这里?”这个小区她以前来过,房租很贵的。
欧阳柔开着车,不解地问:“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里?”
宁博雅咬了咬嘴唇,“喜欢是喜欢,只是房租是不是有点太贵了?”这里一年的房租都赶得上她半年的工资了。
欧阳柔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没事,不用我们花钱。我让我爸给我们出钱租的。”
宁博雅扶额,你爸只是你爸,不是我爸好吧!
但也知道这会再多说什么就显得太见外了,于是在心底暗暗想,等挣钱了一定要还给伯父。
欧阳柔拿着钥匙打开门,两人一进屋。欧阳柔就推着宁博雅走到其中的一间卧室内,笑着说:“这间以后就是你的卧室。”
整个卧室以淡蓝色为基调,布置的相当舒适。
“这里的用品全是新的,你就放心用吧。一会儿你先躺着好好休息,我来收拾。”欧阳柔说着把宁博雅推到床边走下。
宁博雅站起来,“我才没有那么娇贵,在医院都躺了那么多天,我实在是躺不下去了。我要帮你一起收拾屋子。”
欧阳柔看着她,态度坚决地说:“不行。医生说你这一个月不能做体力活,而且必须卧床休息。”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也知道小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等于坐月子,必须好好卧床休息,不然到时会留下后遗症的。
宁博雅看着她还想说句什么,欧阳柔直接打断她,“什么也别说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躺下来好好休息。难得我能伺候你一次,你就让我好好表现一次行吗?”她从小体质弱,以前在学校,她感冒发烧时,宁博雅可没少伺候过她。
欧阳柔说着把床上的被子掀开一角,推着宁博雅躺下,替她掩好被子,又嘱咐了几句,才出去收拾。
宁博雅真是拿她没办法,只好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因为欧阳柔特意查了电脑,说像她这种情况,手机、电视、书都不能看,意思是这一个月最好一直闭着眼睛睡觉。
听着欧阳柔在外面忙活,宁博雅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尽是这两个月以来的种种画面……
这两个月以来在她身上接二连三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让她觉得是如此的不真实,就像是一场梦……
杀人、怀孕、打架、流产,这些平时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内全部在她身上上演了一边。
有时候她觉得好累,想放弃,想找个地方,安静地生活。
可是一想到惨死的母亲,正值年华的简迪,她内心的仇恨就像病毒般在体内疯狂蔓延,让她不能自抑……
雷迦烈,天知道我有多恨你!
一个多小时后--
欧阳柔看着收拾妥当的一切,满意地拍了拍手,走到厨房热了杯牛奶,端着来到了宁博雅的卧室。
宁博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一只手攥着拳头像个婴儿般放在嘴边。欧阳柔把牛奶放在旁边的矮柜上,坐在床边想叫醒她时,才注意到她眼角有泪水淌过的痕迹,细看,她放在嘴边的拳头上,尽是清晰的牙齿印……
欧阳柔看着她,鼻翼一酸,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
宁博雅醒来时,正是饭点。
她闻着外面飘来的菜香,起身下床,来到了厨房。
欧阳柔正在忙着炖排骨,看见她进来,欣喜地说:“你醒了。快点去洗手,马上开饭。”
宁博雅还是头一次见她下厨,看着她一边瞅着旁边的平板画面,一边用水抄好的排骨放进汤锅,心里顿时一阵暖意袭来。
“啊……”锅里翻滚的汤汁不小心溅到了欧阳柔的手上。
宁博雅赶紧上前,拿着她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洗。欧阳柔嘟了嘟嘴,“我真笨。”
像她这种富家的出身的大小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宁博雅心疼地说,“让我来吧。”
“不行,我说了要好好照顾你的。”欧阳柔坚定地说。
宁博雅知道扭不过她,“那我帮你。”
欧阳柔想了想说:“那你就在旁边看着当指挥,手绝对不许碰凉水。”
宁博雅心里暖极了,无奈地笑了笑,“好。”
没一会儿,饭菜就全部准备好了。宁博雅坐在餐桌旁一看,竟是她爱吃的饭菜。
这个欧阳柔,到底要让她感动到什么地步才算满意?
吃完饭,欧阳柔又催促着宁博雅快点进屋休息。
宁博雅无奈地反驳,“在这样下午我非得胖成猪。”
欧阳柔收拾着碗筷,“那你就去沙发上坐会,我一会儿忙完陪你聊天。”
宁博雅真是感动的无以回报了。
整个下午,欧阳柔先是陪着她聊天,然后就是催促着她睡觉养神,再然后就是逼迫着她吃加餐。
直至吃过晚饭,宁博雅躺到床上,欧阳柔才停止对她发号施令。
原来人活着并非干活才累,而是天天躺着也累。宁博雅感觉自己躺的屁股上都快起茧子了。
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宁博雅继续数着天花板上的花纹时,注意到旁边书架上摆放着些书刊。猜想欧阳柔忙了一天,应该是睡了,不会再进来监督她,于是悄悄下床,来到了书架前。
她惦着脚尖,刚伸起身,指尖还未碰到书籍时,只听身后的门被推开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进来了。宁博雅慢腾腾转过身,看着欧阳柔,讪讪一笑,“我只是在数数上面有多少本书。”
欧阳柔配合地点点头,“哦。”然后走到她面前,把中午没收她的手机递到她面前,用嘴型对她说,“雷-迦-烈。”
说完,欧阳柔离开了她的卧室。
宁博雅拿着手机,抿了抿嘴唇,对着话筒直截了当地问:“找我有事吗?”
听着她欠揍的语气,雷迦烈忍了忍,“一会儿我过去找你。”
宁博雅直接拒绝,“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我现在身体不适,不合适接客。”
什么?接客?
这个弱智的女人是又疯了吗?
雷迦烈气得直接切断了电话。
“变态,人渣。”宁博雅听着传来嘟嘟忙音的手机,对着话筒狠狠地说。
电话这端--
云霆大厦十六楼总裁办公室。
雷迦烈面色铁青地握紧手机,他想去找她,就去找她,难道还需要征得她的同意吗?
旁边秘书安蒂见老板脸色异样,小心地试探着问:“老板,你没事吧?”
雷迦烈偏头看她,答非所问地说:“怎样才能让一个人相信你?”
估计他口中的一个人指的就是宁博雅,但是安蒂不敢确认,“女人?”
雷迦烈像是不愿被人察觉到自己心思似的,淡淡说:“嗯,就当是好了。”什么就当是?明明就是好吧。
安蒂被老板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逗得忍不住一笑。肯定是那位宁博雅。她还记得上次老板问她,去医院看望病人送什么东西好,她当时回答,如果是去看望一个经常去看望的病人,就给她送花好了。那个时候宁博雅在住院,他们老板整天往医院跑,整个公司上下都知道。
只是当时公司的女员工争论的结果是--他们的大Boss绝对不会看上那个相貌平平,胸-部平平的宁博雅。
可如今看来,他们老板对那位宁博雅好像跟他前面的女人有些不一样。
雷迦烈见她偷笑,脸色当即拉了下来,安蒂注赶紧想了想,支招说:“把说改成做--就是把自己想对她说的话,全部做给她看。”
做给她看,有用吗?雷迦烈恼恨地想。
难道他还不够容忍她吗?
她把他误会成她的杀母仇人,整天喊着要杀死他,他都忍了下来,难道做的还不够吗?
“那个女人简直笨的无可救药!”雷迦烈心头泛着凉意,说出了心声。
安蒂盯着一脸挫败感的老板,小声问:“那个女人……指的是宁小姐?”
雷迦烈瞥了她一眼,把手机收回口袋,拿起外套,“你可以下班回家了。”然后信步离开了办公室。
这边,宁博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来是因为白天已经补足了睡眠。二来是因为从隔壁传来的嘈杂音响声。
没办法,宁博雅只好再盯着天花板数花纹,因为欧阳柔刚才过来,不仅没收了书架上的所有书籍,还把她的手机一并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