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他,昨晚爽约十分抱歉,今天中午我做东请他们吃饭。”雷迦烈说着下到二楼,没有犹豫,直接把步伐一转,来到了宁博雅卧室门前,轻轻推开房门,见床上的的宁博雅还在熟睡,便没有进去打搅她,而是来到楼下吩咐管家苏吉月。
“一会记得送早餐上去。还有,让医生定时给她检查身体,如果出现什么状况,立即给我打电话。”
苏吉月面无表情地点头,看着雷迦烈离去的背影,突然恼怒地甩掉了旁边展示台上的青花瓷花瓶。
“彭”一声,花瓶碎了一地。
为什么?为什么素来生性冷漠的少主会对一个整天喊着要杀他的女人如此上心?
昨晚若非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雷迦烈竟像一个守护在生病妻子旁边的丈夫一样,一夜未合眼地照顾着那个女人。
如果说苏吉月昨天还有点后怕,想放过那个女人。但此时此刻,看着老板对那个女人的百般呵护,她就莫名地愤怒,莫名地想把那个女人置于死地--
二楼,卧室。
不知睡了多久,宁博雅醒来时,只觉喉咙难受的厉害,火烧似的疼痛,想要下床找点水喝,却在双脚着地时,双腿一软,瘫痪在地上。
这时,房门被重重推开。
苏吉月为首,带着两个佣人走了进来。
看见倒塌在地上的宁博雅,苏吉月不禁阻止身后的两个佣人上前帮忙,还出言讽刺道:“分明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装什么弱不禁风。”
宁博雅就知道来者不善,再者心里也压根没指望她能帮忙,双臂撑在地上,缓缓站起身,不屑地斜睨了一眼她,回击:“今天总算明白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苏吉月明白过来,气的想过去揍她。
口渴的厉害,宁博雅看见一旁茶几上的水壶,径直走了过去。
苏吉月看出她的用意,两步跑上前,率先拿住水壶,看着宁博雅,冷冷一笑,下一秒,拧开水壶盖,‘呸’朝里面吐了一口吐沫。
随后,竟好整以暇地拿着杯子接了杯水,皮笑肉不笑地来到宁博雅跟前。
“宁小姐,你请喝水!”
宁博雅看着她那副恶心的嘴脸,真心想拿巴掌抽她,无奈全身虚弱到根本没有那个力气。但随即她神色一转,微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杯子,而且还附了一声:“谢谢。”
苏吉月登时一愣。
宁博雅端着水杯,垂眸,装似要喝水时,一个扬手,把杯子中的水如数泼到了苏吉月脸上,盯着她,发狠地说:“还轮不到你来欺负我!”若非雷迦烈用欧阳柔和简迪来威胁她,即便是他,也别想欺负她丝毫。
她才不是一只任人欺负的小白兔。因为从年幼不谙世事时她就学会了反抗--
那时,跟在身患残疾的母亲身边,她没少跟那些侮辱他们,谩骂他们的人打架。
“啊……”苏吉月尖叫一声后,看着宁博雅阴狠的眼神,竟一时被镇住。
这时,从门外急匆匆进来一个佣人,只见她径直走到苏吉月身旁,附着她的耳朵,低声说了句什么。
苏吉月像是得到命令似的,不得压抑住满心怒火,愤愤地瞥了宁博雅一眼后,语气生冷地吩咐身后的女佣,“还不快伺候宁小姐洗漱、用餐!”
宁博雅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看着两个佣人上前,警惕地往后缩了缩身体,拒绝道:“不用麻烦你们了。”
说着,宁博雅想绕过苏吉月去洗漱间,却在跟她擦肩而过时,一个没注意,脚下被人一绊,当场摔了个狗啃泥。
原本高烧刚退,身体就很虚弱,又这么一摔,宁博雅只觉胳膊腿都快散架了,疼得眼里只冒汗。
“哎呀--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宁小姐搀扶起来?”苏吉月看着艰难起身的宁博雅,假惺惺地喊道。
贱人,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宁博雅甩手拒绝上前帮忙的佣人,硬是咬着牙自己站了起来,苏吉月见状,冷哼,“还真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
“苏吉月,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偏要这么对我是不是?”宁博雅看着她,咬牙切齿地说。
“你多次想谋杀少爷,还敢说跟我无冤无仇?”苏吉月反驳。少爷一时被你蒙蔽心智,留你这个隐患在他身边,但她绝不允许有人对少爷不利。
宁博雅冷笑,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原来你还是个痴情种!不过,我真提雷迦烈担心,不知道他在知道有这么个水桶整天惦记着他后,会不会做噩梦?”
“你……”苏吉月在这个别墅做事多年,还真没有人敢这么顶撞她,若不是顾忌到有少爷给她撑腰,她此刻真想把她从二楼的窗户推下去。
“别以为自己怀上个孩子,就跟着得到升天了!想你这种阿猫阿狗整天嚷嚷着怀上少爷的孩子,想以此来得到雷太太这个位置的女人多的是,但最后哪个有好下场?”苏吉月危言耸听地吓唬道:“不是被少爷毁容,就是断条胳膊,卸条腿。”
毁容、断胳膊,腿。
还真是雷迦烈的作风。
宁博雅想到一辈子备受折磨,最后还被雷迦烈残忍杀害的母亲,鼻尖一酸,愤怒的情绪登时淹没她的理智。
杀不了雷迦烈,她就把这个小南别墅闹的鸡犬不宁!
“苏吉月,我就明确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一定会亲手杀掉雷迦烈!若不是要报复他,我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孬种在我身体里多呆一天!你若再敢欺负我,我就拉你一起下地狱--”宁博雅歇斯底里地吼道。
她忍辱负重地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能够给母亲报仇雪恨!
而就在此时,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僵硬地定格在卧室门口--
察觉到门口矗立的身影,苏吉月即便不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对,正是他们家少爷雷迦烈。
因为刚才的佣人就是来通风报信的,告诉她少爷的车已经进了庭院。
而她也正是为此,故意激怒宁博雅。
看来,一切刚刚好!
“宁小姐。”苏吉月突然一改常态,用略显委屈的语气说:“我们哪敢欺负你,是少爷特意吩咐我们过来伺候您洗漱的,还有……”
苏吉月话未说完,便被不知情,还在愤怒中的宁博雅打断,“苏吉月,收起你那副嘴脸给你们家少爷看去吧,少在我--”
一句‘少在我面前唱大戏’没有说完,宁博雅这才注意到门口的身影,愣愣望去,雷迦烈漆黑的眸地尽是滚滚怒火,不容忽视。
再看看苏吉月那张嘴脸。
哈,原来如此。
“怪不得变脸那么快,原来是察觉到主人回来了!”宁博雅不屑地冷哼。
“少爷,您回来了!”苏吉月故作茫然一转身,把戏演到底。
“滚--统统给我滚出去!”雷迦烈低吼,修长的手指紧紧攥起,紧握成拳头。
闻声,苏吉月和两个佣人连忙弓着身体退了下去。两个佣人是真害怕了,因为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少爷发这么大的火,苏吉月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因为这场戏就是她导的。
虽然知道自己中了苏吉月的计谋,但是宁博雅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跟他解释什么,因为她刚才说的全是真心话。
但雷迦烈阴沉的脸色还是把宁博雅微微吓到了,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还是想杀我?”雷迦烈突然走过来,阴骘的眼神让人望而生畏,抬手捏住宁博雅的下颚,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那-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
宁博雅不懂,凝眉看着他。
下一秒,雷迦烈抓住她的手腕,强行拖着她来到了楼下客厅。
宁博雅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雷迦烈解掉领带,顺带外套,往沙发上一扔,冷声下令:“去把枪拿来!”
安杰看看一脸盛怒的老板,再看看一脸倔强的宁博雅,顿时一头雾水。什么情况?老板推掉应酬,兴致冲冲往家赶,怎么刚见面,就动上枪了?
“还愣着干什么,去把枪拿来!”雷迦烈再次发号施令。
“哦……”安杰吓得身体一颤。这到底是唱的哪出呀?但不管唱哪出,他是不敢违抗老板命令的,于是乖乖去库房,取过来一把精致的黑色手枪。
雷迦烈坐在沙发上,颀长的双腿交叠着放在脚凳上,用眼神示意安杰把枪交到宁博雅手上。
安杰迟疑,但没敢不从,来到宁博雅身边,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把枪递到了她眼前。
宁博雅紧咬着下唇,苍白的小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伸手接住了手枪。
想吓唬我?吓唬我不敢杀你?
下一秒,宁博雅握紧手枪,举起手臂,把枪口对准了雷迦烈的脑袋。
安杰见势,毫不迟疑地用身体挡在枪口上,看着宁博雅,低声说:“这可是真枪!”你可千万别走火呀!
“滚开!”雷迦烈下令。
“老板,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