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瞩目之下,凌毅缓缓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礼盒,锦缎的面料,做工精致,正上方有一颗金色的国徽。
看到凌毅还真备了礼物,所有人都抬起头。
“这里头……装的不会是指甲剪啥的吧?”白若涵将凌毅拉到一边,小声的问。
她心里实在没底,凌毅平常出门身无分文的,出租车都打不起,一辆自行车满世界的跑,能买得了啥贺礼?
“放心。”凌毅绕过白若涵将锦盒呈递给白老太。
要揭开盒盖子时,秦夫人突然按住了白老太的手。
“奶奶呀,一个上门女婿能送得出什么?要真送了啥价值不菲的东西,必然用了来路不明的钱,脏了您的手,眼下秦家和白家即将再次合作,我们商量过了,准备在您大喜日子正式签合同呢。”
“是呀,奶奶,他再送个不入眼的便宜货,又得害您动肝火,对身体不好啊。”秦凯殷勤的凑上来,白若涵不甘示弱的推开秦夫人的手,“这是凌毅送给奶奶的礼物,再怎么说也是一片心意,旁人不要随便乱碰好吗?”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嫉妒我们小凯送的贵重礼品,公然对对长辈无礼!”
秦夫人蕴怒的收回手,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个红彤彤的印子。
眼看又要争吵起来,白老太啪搭一声打开了锦盒。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多金贵的宝贝,破铜烂铁也敢拿出来秀。”秦凯捧腹大笑。
“小涵呀,凌毅不懂规矩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瞎胡闹呢,拿这么一块生锈的纪念奖章来充大,二艺这么粗糙,上面字都花了,枉奶奶还当你是她宝贝孙女,你就是这么糊弄她老人家的。”
秦夫人的恶言毒语,让白若涵娇艳的唇都凋了颜色,苍白的脸上渗出虚汗。
坐在那株红珊瑚旁边的人,指着秦凯的礼物啧啧赞叹。
“大伙瞧瞧,秦少爷的红玉珊瑚成色鲜艳,玲珑剔透,已属上品中的上品,体积又大,形状奇特,以原价的十倍买了过来,少说也得要个上千万了吧。”
秦凯得意的勾起嘴角。
“你们再瞅瞅那废婿的,地摊上顺手买的便宜货,五块十块?笑死人了,白老板是咋想的,硬把鲜花插牛粪上,害女儿也跟着变成了‘便宜货’,哈哈哈。”
白江明逮住机会,佯做替凌毅出头道:“大家太过分了,一个‘嫁’进白家的倒插门,说不定为买这个纪念章,不吃不喝了饿了好几顿呢,瞧他都瘦成啥样了,礼轻情意重嘛。”
白江明故意拿白若涵的话,反过来抽了她个大嘴巴。
秦夫人听到众人对儿子的称赞,心里爽歪歪,嫌弃的指着盒的奖章,刻意问道:“小涵呀,没准是我们不识货,这东西生了这么多锈,会不会是哪个朝代的古董啊?”
“妈,你眼瞎了吗?上面写的可是繁体中文呢。”秦凯大笑着提醒道。
“没用的废物,净会做这等下贱事,幸亏都是自己人,这回要再传出去,白家的脸就给你丢尽了。”座位上有人叫嚣道。
白若涵始终垂着头,心如死灰,坐等被白老太宣判死刑。
“哈哈哈哈……”四座又响起一片笑声。
白若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低低的道了一句“我真笨啊”。
凌毅从重归到现在,不知让她失望了多少回,她竟然蠢到上同样的当,去相信凌毅!
天啊,他们说的没错,近墨者黑,保不准自己跟凌毅处久了,才会变得越来越掉价!
凌毅递了块儿手帕,轻声说道:“对不起。”
“不,你没有错,都怪我,时至今日仍对你抱有虚幻的希冀。”
白若涵冷淡的将帕子丢在地上,徒手擦干眼泪,拎起包,“我累了,回去吧。”
她拉凌毅的衣角拉不动,发火道:“你还不走,嫌丢人丢的不够?”
“我说对不起,是因为之前太看得起那群人了,没想到他们这般不识货,我凌毅今日,绝不会辜负你的期待,向我许愿吧,那样的话,我就成为你理想中的男人!”
白若涵惊讶的抬头看着凌毅,任由他粗糙的手指擦干自己的眼角的泪水。
众人这时候才察觉古怪,以白老太的性格,早该在看到奖章的第一眼就发作了,怎么沉默到了现在,而且竟没把那破烂给摔了。
“奶奶,您快把这垃圾货扔了吧,脏了您的手,从凌毅那拿过来的,说不定上面沾着什么奇怪的细菌呢。”秦夫人劝说道。
白老太像没听到似的。
“礼物是献给奶奶的,喜不喜欢本人说了算,再贵的礼物花钱就能买到,我的礼物,千金不换!你们今日沾了奶奶的光,尽情的开个眼界吧!”凌毅站出来道。
“大言不惭!谁傻了吧唧的千金换破烂?都被戳穿了还装什么装,再不服气也没用,本来和白小姐结婚的就该是秦公子!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有人干脆直接挑明。
“奶奶,赶紧丢了吧!这种东西抓在手上有失身份!”
秦夫人说着就伸手要夺,没想到白老太做出了个令众人齐喷饭的举动。
“啪!”
白老太条件反射的将礼盒藏入怀中,猛然打开秦夫人的手,。
“奶奶,您这是做什么?”秦夫人大叫着。
白老太见秦夫人急得要哭出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那枚奖章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
可眼下与秦家的合作要是吹了,对整个白家的影响是无可估量的,不能因小失大!
白老太咬咬牙,将礼盒狠狠的摔在地上,盒子当场裂成两半。
她奋力的用脚踩着那枚奖章,嘴里唾骂道:“你俩太叫人寒心了,拿这种东西来搪塞,还说不是成心来捣乱的,三岁小孩都知道这种垃圾一文不值!”
其他人跟着附和。
“趁早滚蛋不就完了,非要厚着脸皮把脸伸过来给人打,昔日总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天真?我看是无脑吧,就她那样还当总裁,尽快把股份收回头,迟早被这蠢女人败光了。”
尖锐的嘲笑震耳欲聋,白若涵连责备凌毅的力气都没了,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她丈夫给他的噩梦。
可她逃不了,一辈子都再也逃不了了!
她辛苦经营的公司要毁了,都是因为他!没本事逞什么能?
眼见事情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大厅正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进门的是个身形魁梧的精壮男人,梳着油头,戴着墨镜,嘴里叼了根名贵的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