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鬼面人显然也不喜废话,各自调息,如蛇蛰伏,等待最好的时机。
至于江忆染,只见他抬手握住身后被布片包裹住的赤霄,猛地便向那两名烛照境的鬼面人掷去,宛若一道烈焰,气势滔天。
在掷出赤霄后,江忆染立刻回身,身形若鬼魅,一晃便分出了四五道残影,其真身直接贴近了后方一名鬼面人,倏忽出剑,若蜻蜓点水般在其咽喉处一刺,即刻便收剑而回,掠向其他人。至于那中剑的鬼面人,痛苦地捂住汩汩冒出血液地脖子,抽搐地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几人顿时惊诧无比,心中也是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不过,他们到底还是有反应的机会。当江忆染闪到一人面前,秋水划向他的咽喉,那人翻手挥刀去挡,却见江忆染猛地跳起在其小腹上狠狠一踢,借势扭转身形,掠向一边,而秋水也是横斩向另外一侧的鬼面人。只不过,几瞬间隙之间,那两名烛照境修行者也是终于有了机会,欺身贴近上来。就在那两名修行者靠近时,江忆染周身却是浮现出青濛濛的光芒,这正是乘风符在运转,整个身形如风直接飘到了一个鬼面人的身后,下一刻,还不待那鬼面人反应,秋水长剑便将其刺了个透心凉。这一击得手,江忆染已然将包围圈撕开了一道口子,于是他立刻朝战圈之外掠去。只是还未踏出数步,江忆染便感觉到身后有劲风袭来,他不得不停住去势,扭转身形,用剑拨去形成劲风的弩箭,但却依然被其中一支划开了肩膀上的血肉。
江忆染微微吃痛,而那名烛照境剑士则是欺近,一柄银濛濛长剑舞动间,宛若织就了星辰大网,将江忆染笼罩其中。江忆染眉头一皱,倒也不慌,施展听荷剑法应对。听荷剑法本就胜于守御,剑势绵密不绝,有化攻之效,因而虽说那烛照境剑士占了先手,几回合下来反倒是江忆染占优。奈何,这场对决本就是不公平的,几乎片刻之后,江忆染便感觉到又一个鬼面人出现在左后方,正是那名已经拾起被江忆染卷落长刀的刀客。只见那刀客手腕翻转,长刀斜挑江忆染左下胁。
眼见危急,江忆染冷然一笑,拼着右肩硬挨那剑客一刺,右手剑换左手剑,右手作掌,泛起白玉色光芒,翻飞如燕推出,打在那剑士的胸膛上,而得以持剑的左手将剑往后一旋又横斩回剑,那刀客刀势顿时被瓦解,反受那秋水的凌然剑气所逼。这一交手,剑士与刀客都蹬蹬退后两步,而江忆染也不好受,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其时,三人相争,别的鬼面人虽都插不上手,但却也在外围了一圈。因而若是继续拖下去,对江忆染势必不利。江忆染趁剑士刀客尚未重新出手的间隙也是心思电转,暗想接下去怕是不能有所保留了,否则堂堂大燕世子死于一群无名小辈之手,他娘的可就真的是撞天冤了。之前因为一直担心对方留有后手,所以十分力中抽出了三分力去提防有可能出现的变故,但现在看来,必须出全力了。
这么想着,那剑士与刀客却是再度发起了攻击,江忆染一边与之周旋,一边全力催动《七曜璇玑策》。但见有点点星芒在其周身汇聚,仿佛给江忆染披上了一件星辰纱衣。星芒护持,江忆染一时间也有所倚仗,虽被以一敌二却是主动进攻,尽管常常因此露出破绽,但无论剑士还是刀客的攻击都无法破开星芒,因而都给江忆染硬挨了下来。一来二去,那剑士与刀客反倒被江忆染逼得有些狼狈。
但那剑士与刀客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显然有着极丰富的经验,而且配合默契。是以,终于,他们还是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只见,那剑士故意放开空门引江忆染来攻,江忆染毕竟实战经验还是略逊于这些明显常在生死间行走的杀手,果然去攻那空门。下一瞬,江忆染便暗道不妙。一边的刀客以刀封住江忆染收剑的退路,而剑士则是回剑往秋水上一绞,江忆染立刻持剑不稳,紧接着那剑士的剑上有一道银光沿着剑身倏忽掠到了秋水上,并消隐其间。随后,不仅秋水光芒闪烁不定的狂颤起来,江忆染自己也是手心一麻,再难持剑,眼睁睁看着秋水朝地上落去。此时,那刀客也是蓄势已久,长刀上泛出吞吐不定的血芒,隐隐传出鬼啸声。他厉喝一声,横斩向江忆染。江忆染挪步向后,脸上浮现狞色,周身星芒向左拳汇聚,随后不闪不避,狠狠挥向斩来的长刀,而刚刚失剑微垂拢在袖袍中的右手却是朝刀客身后的方向微微虚握。那里,战圈之外,斜插着一柄升腾着炽热红芒并已经将包裹它的布片燃烧殆尽的赤色大剑。
下一刻,拳刀相交。江忆染的拳上直接爆出一大团血花,身体也是如遭重击,面色瞬间变得如纸一般苍白。如果那刀客的刀势继续下去,江忆染就算不死,也至少得废一条手臂。但,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也是在那一刹那,一柄赤色长剑,带着呼啸的凤影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并且去势不减地向一旁的剑士掠去。
那名鬼面刀客再无法推进他的刀势,他微垂下头看着胸膛上偌大的、有些焦黑的血洞,轰然倒在了地上,眼中慢慢失去了神采,只剩下满满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