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空气中只回荡着二人此起彼伏的低喘。
晚风刮过,夏凝凌乱的碎发飘荡在额头前,夹杂着淡淡的汗迹却仍然美得动人,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微微一眨就能牵引人心。
罗永澈将所有目光都集聚在夏凝惹人怜爱的脸蛋上。
注意到罗永澈复杂的眼神,夏凝回过神来,从罗永澈温暖的手掌中抽回手,她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漫不经心道:“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沐晴晴的哥哥沐天佑是大学同学,他想借助妹妹的生日会,为我引荐一些生意上的大老板,积累人脉。”罗永澈实话实说,淡淡的月光下,他的面容更加俊美。
“哦,那你应该也相信了那些照片吧!”夏凝淡漠的说着,眼角却酸酸的。
罗永澈看得出来,夏凝只不过是佯装坚强。
他知道,让夏凝再回忆一遍照片上的不堪都是一种残酷,于是他温暖的笑起来:“夏凝,你那么阳光,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温柔的语气和动人的声线,却猝不及防的触碰到了夏凝的软肋,她的心微微颤动了下。
抬起头再看罗永澈一眼,她只觉得罗永澈太过于温顺单纯,或许像他那种顺风顺水长大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理解自己那些不堪入目的曾经。
三个月前,夏凝还是混迹于各个小酒吧的卖酒女,每天在客人面前强颜欢笑,斗智斗勇,既要保护清白又要从客人身上捞金,苦不堪言。
直到唯一的亲人弟弟被查出患有尿毒症,一大笔的医疗费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偏偏在这时,她遇上了萧学铭的爷爷--萧暮坤。
夏家没有没落之前,和萧家也算的上是世家,关系匪浅,夏凝的妈妈更是得叫萧暮坤一声干爹,只可惜夏家道中落,夏凝双亲又早逝,从此和萧家便没了联系。
萧暮坤告诉夏凝,夏家和萧家曾有婚约,在上一代的身上没能实现,这一代,他无论如何也要撮合夏颖和萧学铭。
为了弟弟巨额的医疗费用,夏凝无路可退,于是她和萧暮坤达成协议,只要她嫁进萧家,为萧学铭生下一儿半女,便还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曾经,夏凝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恬不知耻的赖着萧学铭,就一定能怀孕,到时候各自相安,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一连串的痛苦和打击竟然会毫不留情的朝她袭来……
“夏凝,你在想什么?”罗永澈看到夏凝出了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过神来,夏凝苦涩一笑:“没什么,谢谢你!”
话落,夏凝转身想走,却一下子被罗永澈叫住,“夏凝,你在那个男人身边似乎很痛苦?”
试探性的语气又让夏凝心头一震,深吸一口气,夏凝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转身很认真的告诉罗永澈:“没有啊!罗永澈,其实你并不了解我,没必要来揣测我的生活,毕竟,咱们只算是普通朋友而已!”
夏凝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已经糟糕透顶,所以她更加不能把单纯善良的罗永澈牵扯进来,有些痛苦,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男人沉闷的低吼。
闻声望去,夏凝看到萧学铭挺拔如山的身影,而他阴沉的面色,更是昭示着他现在的怒气。
“没干什么。”夏凝淡漠的瞥了萧学铭一眼,语气冰凉,“路叔今天晚上压根就没来,你骗我去参加沐晴晴的生日会,就是为了让我出丑吧?”
“你……”萧学铭眉头一拧,胸中一阵怒气奔腾,“果然,像你这种从夜场里出来的女人,就是没心没肺。”
“呵呵!”夏凝嗤笑出声,满眼讥讽的看着萧学铭,“我被人当做笑柄,围得水泄不通,要是我有心有肺,是不是得撞墙,以死来证明自己清白?”
“跟我走!”
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萧学铭握住夏凝的手腕。
惊人的力道让夏凝感觉骨头都要碎裂,她微微蹙眉,以不耐烦的语气低吼:“你想带我去哪里?想带我到记者面前逼供,让我彻底抬不起头来做人吗?”
接二连三的质问,让萧学铭彻底怒了,他反手一甩,夏凝跌倒在地。
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夏凝,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的气息,“你自己阴暗,见不得人,就把别人也想的那么卑劣,你这种女人怎么那么可怕?”
**裸的侮辱迎面扑来,夏凝心里仿佛被刀凌迟一般,可她还是没心没肺的笑着,似乎与她无关。
一旁的罗永澈看到这一幕,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和不平,他默不作声弯腰扶起夏凝,又厉声质问萧学铭:“你在外面不也**了不少女人,你有什么资格一次又一次的侮辱夏凝?”
“哼!”萧学铭面色阴沉的吓人,凛冽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罗永澈,上下打量一番,不屑一顾:“同样可怜的人才会心心相惜,像你这种一无所有的男人,却连同情夏凝的资格都没有,她待在我身边不过是为了钱,只要能有钱,她什么都能忍!”
说完,萧学铭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夏凝一眼,“夏凝,你说对吗?”
夏凝死死地捏着双拳,指甲已经嵌进肉里,面对萧学铭的冷嘲热讽,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甚至还得强颜欢笑着,说一声“是的”!
罗永澈惊诧的看向夏颖,难以置信:“夏凝,你明明不是他说的那种女人,为什么要贬低自己?”
夏凝无奈的冲着罗永澈笑了笑,道:“罗永澈,你理解不了我,也拯救不了我,所以你没必要为了我和他争论,不值得!”
“可是……”
罗永澈不甘心的开口,却被夏凝无情的打断,“没有那么多可是,我和萧学铭夫妻之间的事情,就不劳你一个外人操心了。”
此刻,她坚决的态度难道让罗永澈成了最难堪的一个人,多管闲事,自作多情。
“夏凝,那你保重!”
罗永澈沉闷的说完,失落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