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离开了凤鸾宫之后,邬禾茗看她们二人迟迟没有进来,想着出门去见一面。
刚一出门就看见林婕妤气急败坏的把牡丹花放在脚下,踩得稀碎,面容愤恨,仿佛要撕了这牡丹。
她微微皱了眉,蓦然开口道:“妹妹这是在做什么?一个花也惹得妹妹不开心了吗。”
林婕妤看见皇后气自然不打一处来,但也强行忍着心中的愤恨:“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邬禾茗笑道:“在这凤鸾宫不用太过拘谨,妹妹们都清起,不知林妹妹来这里是为了何事?”
林婕妤咬着自己的唇,仿佛要咬出血,眼神一直瞪着脚下踩碎的牡丹花,突然就抬头:“妹妹也没什么事,本来看着御花园的牡丹开的正盛,想着给姐姐送几株来,奈何碰见皇上,说这牡丹华而不实,虚有其表,幸得皇上金言,才避免臣妾做了错事。”
邬禾茗看了看脚下被她踩碎的牡丹,一地落红,甚是惹人怜惜:“不同的人看牡丹自是有不同的看法,妹妹不必往心里去,只是好好的牡丹,妹妹又为何要将它踩碎呢?”
林婕妤抬着头,冷冷的看着皇后,但声音还是很强势的:“皇上都已经说了,这牡丹华而不实,虚有其表,又怎么能配得上皇后娘娘千金之躯呢,臣妾总不能让这花碍了你的眼。”
邬禾茗看了一眼雪雁,又看了一眼地下的花瓣,雪雁立马明白了:“娘娘,奴婢这就去拿扫帚,把这扫干净。”
林婕妤也抱歉的开口说道:“和姐姐比起来,妹妹当真是有点不懂事了,还脏了您的院子,妹妹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姐姐没事吩咐的话,妹妹就先走了。”
邬禾茗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林婕妤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剜穿一个洞,袖子一甩就离去了。
雪雁无奈的看着远去的林婕妤:“皇后娘娘,您性子温和,但是在这后宫还是需要霸道一点的,那林婕妤位份比您低这么多,还敢给你脸色看,我们告诉皇上去。”
邬禾茗拦住了她,笑了笑,开口说道:“在这后宫,并不是很多人生下来就想害人,她不过也是嫉妒罢了,霸道嚣张一点倒真没什么,至少没有做伤害人的事。”
雪雁噘着嘴,连她都有点看不惯林婕妤的态度:“娘娘!她们就是知道您会这样想,才一次一次的来吵闹您。”
邬禾茗把笑容收回去,这小丫头初来皇宫,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倒也无可避免,只是她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很容易在宫里吃亏。
锦秋冷冷的瞪了雪雁一眼:“宫中的规矩都白学了是吗?娘娘吩咐的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桃儿也在旁边呆呆的看着他们,刚才的画面她都看见了,不过是在扫院子,并没有怎么注意罢了。
阿碧走过来扶住邬禾茗,担忧得看着她:“娘娘,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屋歇息吧。”
邬禾茗点了点头,由着阿碧回屋休息了,阿碧把她伺候到床上,才匆匆出来,果然和阿碧想的一样,锦秋还在教训着雪雁。
阿碧无奈的叹了口气,赶紧去劝锦秋:“锦秋姑姑,她不过是初来乍到的小丫头,我们就不要对她这么苛刻了,况且皇后娘娘也并没有说什么。”
锦秋在这宫中已经待了数十年,也算半个老人了,在这宫中见多了吃人不吐骨头的事,雪雁要在这么直来直往下去,八成会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锦秋点点头,最后嘱托雪雁道:“在外人面前,记得掂量起自己的身份。”雪雁大大的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仿佛多一滴便要溢出来。
雪雁赶紧点点头,生怕她反悔,阿碧向她使了个眼色:“锦秋姑姑都没有在说什么了,还不快走。”
雪雁这才拿着剪子继续去修剪花草,阿碧扶着锦秋走到侧室内:“姑姑,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她好,娘娘有了你,真是她的福气。”
锦秋向来都是忌惮阿碧姑娘的,阿碧从小就跟随皇后娘娘,皇后更是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在外人看来,阿碧只是一个侍女。
毕竟也待了数十年,知道阿碧肯定很受皇后娘娘器重。
“阿碧姑娘真是谬赞了,这事可不能让皇后娘娘听了去,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洪福齐天,我一个小小的奴婢,/又怎么能跟皇后娘娘相比呢?”锦秋一如继往的谨言慎行。
阿碧嘿嘿一笑:“锦秋姑姑,我们在自家院子里面,也不怕说这些。”
锦秋笑着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啊你。”
夜已深了,邬禾茗在化妆台上谢着自己的配饰:“阿碧,过来伺候我就寝吧。”
听到自家娘娘温和的声线,阿碧去久久也不愿意进去,平常皇上就是这个点早早就来到了凤鸾宫,怎么今天竟然没有来呢?
阿碧朝着桃儿摆了摆手:“桃儿,你去门口看着,皇上来了,赶紧进来通报。”
桃儿笑着点点头,蹦蹦跳跳的就跑到了门外。
阿碧看见娘娘已经在卸头饰了,疑惑的看着她:“娘娘,你怎么这么早就入寝?皇上还没有过来呢。”
邬禾茗身躯明显一僵,但还是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皇上每天公务繁忙,自是不能一直呆在这凤鸾宫,后宫佳丽数都数不清,更是要雨露均沾,我不能因为皇后这个名头,就把皇上绑在身边。”
阿碧替她摘着头上的发饰,愤愤不平道:“皇上喜欢谁,想在哪里呆着,是皇上的意愿,娘娘可千万不要把皇上往别的人那儿推。”
邬禾茗突然就笑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倒没有见你这么盼望皇上过来。”
阿碧也笑了,慢慢的开口道:“当时娘娘和摄政王在一起,摄政王。”说到一半,声音又小了下去,最后直接没了。
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怜兮兮的看着邬禾茗:“娘娘,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