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从余给孩子们零花钱,向来是大方的很。 w-W-w.7-K-aNKan.c-o-m。
每个月,陈易至少能拿到上万块零用,过年过节还有别的名目。他和大哥两人较为低调,向来都有余钱剩下。
小妹则是另一个极端,她的钱不是用来买各种电子设备,就是用在了拜师学习上,陈氏集团的程序员们大都被她打落凡间,一些论坛上认识的朋友,也往往挡不住其银弹攻势,少不得传她几手。
这样的消费方式,仅仅零用钱是不够的,所以陈容熙常常在大哥二哥处打秋风。
要是以前,陈易指不定得被陈容熙说服,可现在情况不同,他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但赌博就是有风险,这10万块现在不能给你。”
“二哥……”小妹声音绵长的摇晃起他的胳膊。
陈易不和她纠缠,起身向自己房子走去,同时道:“等过些天,你真想要的时候,再来找我。”
小小的缓兵之计,在那魔法地铁的帮助下,说不定有实际作用。
“浮山游戏平台啊,浮山……”小妹在后面喋喋的说着,一副入宝山而空手的模样。
两个人纠缠着,陈母音调亲切的道:“你们俩兄妹,在偷看什么?”
陈易不由自主的向下看了眼,果然看到那美女稽查员,还有从上至下的,雪白雪白的爆乳。
他眨巴眨巴眼睛,发现自己忽然陷入了困境:或者说真话,出卖小妹的计划——那肯定会被母亲批评,或者说假话,承认自己偷看美女。
看起来,似乎假话比真话更像真的。
小妹“呼啦”一声,像只兔子似的窜到老妈身上,用她特有的叫法解放了陈易:“妈咪,我在找二哥聊天。”
“逃学了?”方曼怡女士明察秋毫,远远的瞟了陈易一眼,未深究偷看的问题。
陈容熙扭动着身体,一边撒娇一边道:“我在学校呆了半个月了,明天是周末。”
“然后今天就跑掉了?”陈母说笑着,将女儿从身上扯下来,道:“我得出门一趟,你们自己在家玩,别到客厅影响你爸爸做事。”
“知道了。”小妹装委屈的答应下来。
陈易见她提着个坤包,若有所思的道:“老妈,这么晚了,出去做什么。”
陈母不答,摆摆手就走下了楼。
有了底气的陈易,想想跟了上去,和她并驾齐驱道:“老妈,我陪你去。”
“我去公司你也陪我去?”陈母瞪了他一眼,却没什么不高兴的神色。
陈易嘿嘿笑着,道:“老爸在家里,你去公司做什么。”
方曼怡女士可是江宁有数的慈善家,她的慈善基金,几乎每个月都会在各大报纸电视上亮相,花费不菲。当然,基金会发挥的作用亦不寻常,可谓是以小钱博大钱的经典案例。不仅为陈家开拓了市场,吸引了眼球,而且减少了无数麻烦。
这样一家大型的基金会,使得方曼怡不得不全职投入,不能也无力在集团中兼职。陈易清楚此点,故而知道,在父亲不在场的情况下,老妈仅仅以个人身份,在管理规范的公司是没意义的。
客厅里有美女稽查员,陈母不好说什么,两人默默离开房间,她才叹了口气道:“阿易,家里的情况你了解,我和你爸爸会处理的,你和妹妹只需要好好学习就行了,你大哥也是一样。”
陈易的大哥在军队里,想必同样会受到牵连。
“你一个人不方便,我陪你呗。”陈易无比认真的想要参与到这场剧变中去,他坚信,就算自己现在不能解决问题,但依然有很大的可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想到这里,他使劲捏了捏背后的双肩包。
方曼怡见他态度认真,不得不道:“既然你想去,那就走吧,一会不许吭声。”
陈易大喜说“好”,随之问道:“我们去哪?”
“典当行。”
陈易发愣的当口,老妈已经消失不见了。
国税局的稽查员小姐,仍然坐在沙发上,和陈从余讨论着什么。后者眉头时不时的皱上两下,大约的确是遇到了麻烦。
在楼梯上犹豫了一会儿,陈易大胆的取出一只深红色的三级智力卷轴,用力将之撕开。
与此同时,他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三个圈,虚虚指向父亲。
卷轴“砰”的碎裂成粉,消失的无影无踪,遥遥看去,其左手虎口处,有星星点点的闪光乍现。
“看来起作用了。”陈易正松了口气,那刘歆瑜,却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向头顶看去。
陈易吓的立刻缩回了脑袋。
刘歆瑜什么都没看见,狐疑的打量了一番周围,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刘小姐?”得到三级智力卷轴加成的陈从余,只觉得头脑一片清明,左手翻看前面看过的账目便道:“容我重新解释一下这部分内容……”
刘歆瑜不得不转过头去,但疑惑之情并无稍减。
陈易发现,自己释放卷轴后,父亲一无所觉,门口的王维刚一无所觉,楼上的小妹一无所觉,唯独刘歆瑜表情异常。
“有些奇怪。”他默默想。
在这种时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至少能减轻一些父母的压力。
跑出门,熟悉的奔驰车正好经过,陈易欢快的拦住它,模样如同春游一般。
陈母不由笑了出来,让他上来后道:“你好像不担心?”
“担心。情况很糟吗?”陈易尽量表现的轻松,事实上,他比母亲预想的要轻松太多。
毋庸置疑,能够联络魔法世界的地铁,帮了很大的忙。
陈母斟酌着语气,道:“350万元的税款,必须立刻还上。”她接着指指自己的包道:“里面的东西,至少能卖500万,所以别担心。”
她尚有没说完的话,还掉350万的税款,找麻烦的人依然能找麻烦,150万可不够上上下下的打点。
另一方面,公司遇到的最严重问题,是现金流枯竭,银行若是再不放贷的话,无论如何都是坚持不下去的。
税务的问题则已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否则也用不上稽查员的出现。
她省去了最艰难的部分,让陈易精神一振,道:“上次的压岁钱我还没花……”
“你自己留着吧。”
方曼怡说着,脸上露出笑容。
奔驰缓缓驶入一个小院落,可以见到常绿的柏树和松树,门口有两名保安,开进铁门后则能看到更多。
“这里很偏远了吧?”陈易问道。
“靠海,很容易上船。”陈母解释了一句,慢慢停下了车。
这里是典当行的仓库。
老板看起来年纪很大,但脚步灵活,身体健康,尤其是一双眼睛,亮的令人吃惊。
他招呼母子二人进门,便不言声的倒起了茶。
茶壶是紫砂的,茶叶是龙井的,老头的动作更是优雅有序,颇有些茶道的风味。
喝到茶,已是10分钟后,大老远开车的浮躁散的一干二净,清香的茶叶则让人渐渐舒缓。
老板此时才开言道:“陈夫人,听说您带来了几样东西?”
方曼怡轻轻点头,从坤包中拿出一个首饰盒。
盒子是新的,里面的珠宝却是陈易熟悉的,都是母亲常常佩戴的。他心下微颤,不想继续看下去,长身而立,在房间中转悠了起来。
这里是典当行的中心所在,房间内陈列的不仅有装饰品,更多的则是一些“死当”的物品——也就是顾客们到期未赎回的物品。
作为经营方的当铺,自然要将之重新出售,相对于市场上的同类物品,价格均要低好几成。
陈易看不出好坏,绕着偌大的房间走了两圈,慢慢停在了陈列瓷器的柜子前。
由于爷爷书香门第的执念,陈家没少买过昂贵的瓷器,他多少了解一些。
典当行收的瓷器良莠不齐,那些有名有姓的好东西,大都送到拍卖行运作,留在房间里的,要么是中档价位,品相较好的古瓷,要么是鉴定师不怎么确定的廉价器皿。
一个全身布满伤痕的纹香炉引起了他的注意。它的全名是绿地粉彩描金镂空花卉纹香炉,仅30公分的高度,身体胖胖的,仿佛被人揍肿了一般。
陈易觉得有些好笑,再看那价格,更是啧啧有声。
对于一个绝对的破炉子来说,8万块的价格太令人吃惊了。
将工作交给鉴定师的老板听见声音,揉着脖子走过来,笑道:“对瓷器有兴趣?这器物可不简单,是清宫中用过的,要不是被人做了假,价钱要高10倍都不止。”
“这是假的?”陈易奇怪的问道。如此明显的伤痕,作假有什么意义。
老板权作解闷道:“不全是假的,但你看瓶颈下方的第二块?”
“颜色比较淡?”岂止是比较淡,若非是在射灯下,陈易根本发现不了那么小一块瑕疵。
“没错。”老板笑道:“因为是修复的,开始以为碎片都是真的,没想到唯独这块,露了破绽,竟是做旧的。就因为这一块,大家怀疑有更多碎片是假货,于是几百万的东西变成几万块了。”
“如果全是真品的话,值百万?”陈易表情有些奇怪。
“至少。”老板肯定的道:“这纹香炉无论是器形,还是历史,那都是顶尖的,虽然碎了没错,但修复的很完美,除了那一块。”
陈易若有所思的搓着下巴。
老板这时又道:“我摆在这里的东西,大都有些瑕疵,所以价钱都压到最低了,但凡看走了眼,往上窜十倍二十倍都不稀奇。”
这种话,他其实没少说过。许多人就赌他走了眼,才买了东西。事实上,浸淫此道数十年的鉴定师,怎可能轻易看漏。
然而,陈易的想法就大不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