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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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慕禅道:“咱们梅府有金刚不坏神功,是不是真的?”

    “嗯,有。 w-W-w.7-K-aNKan.c-o-m。.”金开泰点头,道:“不过,你为何想炼这功夫?”

    “听着像是佛门绝学。”李慕禅道。

    金开泰看了看他,一身僧人打扮,灰色僧袍,紫色佛珠,闪闪的光头,听到佛门的功夫,想必觉得亲切罢。

    金开泰叹了口气:“唉……,听我的劝,还是选别的吧,……少阳真经如何?专走少阳经,威力极大,你大师兄修的就是少阳真经。”

    李慕禅笑了笑:“我还是想练金刚不坏神功。”

    金开泰眉头紧锁,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温声道:“湛然,这功夫听着吓人,但比天元吐纳术更难练,……据说,除了创此功法之人,没人练成过。”

    李慕禅微笑:“统领,我想试试,不成再改练别的。”

    他神情沉静,目光坚定。

    金开泰皱眉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一摆手:“罢了,你既铁了心,我就不白费口舌了!……不过,金刚不坏神功乃梅府镇府绝学,你刚进梅府,还没资格修炼!”

    “如何才有资格?”李慕禅问。

    金开泰刚要说话,忽然转头望向院口。

    脚步声中,贺南山、程晓风还有尉迟明三人一瘸一拐的进来,三人脸上青肿,嘴角带血,衣衫破乱,像是经过一场大战。

    “咦,你们三个这是怎么了?”金开泰笑眯眯的问。

    李慕禅瞥起身,合什一礼:“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

    “五师弟不用多礼。”贺南山合什还礼,神情从容,微微含笑,好像不知自己模样如何狼狈。

    李慕禅笑了笑,暗自赞叹这二师兄气度过人。

    程晓风苦笑一下,牵动了脸腮的伤,疼得一呲牙:“五师弟,让人瞧着咱们这模样,惭愧!”

    尉迟明蛮不在乎,大声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五师弟又不是外人!”

    李慕禅温声道:“怎么了?”

    金开泰笑眯眯的道:“不用问,准是轻云干的吧?”

    “除了她,还能有谁?!”尉迟明没好声气的道。

    虽然相处时短,李慕禅却看出来这四师弟是个浑人,什么话都敢说的。

    “你们呐……”金开泰摇摇头,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尉迟明眼睛一瞪,大声道:“哼,还不都怨统领你,偏让咱们练什么鬼天元吐纳术,要不然,咱们哪能丢这脸!”

    金开泰也不生气,只是笑骂一句:“浑小子,不识好人心!”

    “四师弟,少说两句!”贺南山斥道。 w-W-w.7-K-aNKan.c-o-m。

    尉迟明悻悻的瞪金开泰一眼,犹有不甘,却没再说话。

    金开泰不理他,转身道:“湛然,待会儿我传你梅花十二剑。”

    “是,有劳统领。”李慕禅轻颌首。

    金开泰摆摆手,笑眯眯的打量三人:“你们三个赶紧上药吧,轻云手底狠辣,耽搁了,有你们苦头吃!”

    说罢,转身笑着往外走,身形魁梧,脚步却轻盈。

    “哼!”尉迟明绷着脸,愤愤然。

    贺南山沉声道:“四师弟,休得无礼!”

    尉迟明撇撇嘴,贺南山转头对李慕禅笑道:“五师弟,这是你的屋子,都收拾好了!”

    说着,他指了指西边的厢房。

    李慕禅合什谢过了,随即问起了究竟。

    “嘿,别提了,说来脸红!”尉迟明摆摆手,圆乎乎的脸真的红了。

    贺南山往南一指:“坐下说话。”

    四人移步到了庑廊中,明湖波光粼粼,一阵清风挟着水气拂来,清凉爽快。

    “唉……,五师弟是一家人,说话也不用藏着,”贺南山叹了口气,苦笑道:“梅府七院,咱们天枢院地位超然,很威风,不过最厉害的人物却不是咱们天枢院的!”

    “哦——?”李慕禅讶然,挑了一下眉毛,笑道:“咱们天枢院的弟子不是资质最佳吗?”

    “唉,资质好有什么用!”尉迟明恨恨道:“明师出高徒,都怨统领,偏偏让咱们修劳什子天元吐纳术!”

    “四师弟,你休要再提这话,惹恼了统领,有你好受的!”程晓风摇摇头,不以为然。

    他一直清清冷冷,李慕禅能感觉到他的高傲。

    “我不痛快,憋在心里可受不了!”尉迟明哼道。

    贺南山扫他一眼:“统领也是一片好意,你也不是不明白!”

    这一眼扫过去,淡淡的地,却颇为威严,尉迟明撇撇嘴,却没反驳,只是扭过头看向远处。

    贺南山叹了一口气:“也怨不得四师弟恼怒,宫轻云这两年没少找咱们麻烦,确实憋气!”

    “昨天,三师弟与四师弟败了两人,结果那二人与瑶光院有些瓜葛,今天宫轻云就找来了。”贺南山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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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宫轻云如此厉害?”李慕禅打量三人一眼,这可是一个对三个啊。

    尉迟明大声道:“哼,咱们三人齐上,自然能胜!”

    “我可做不出这事儿!”程晓风横他一眼。 。

    尉迟明嘿嘿笑起来,挠挠头:“这不是说说嘛,免得五师弟误会!”

    贺南山摇头道:“四师弟一直埋怨统领,其实不关统领的事,只能怨宫轻云幸运,竟蒙大小姐青睐,得传瑶光剑法!”

    “瑶光剑法?”李慕禅精神一振。

    三人也是双眼放光,尉迟明哼道:“我若修了瑶光剑法,宫轻云算得了什么!”

    “瑶光剑法很厉害?”李慕禅问。

    “厉害?岂止是厉害!”尉迟明双眼放光,大声道:“瑶光剑法是瑶光院的镇院剑法,太阴真经到了五层才能炼!”

    贺南山道:“宫轻云是最早修炼瑶光剑法的,如今七院无敌手,就是大师兄……也差了一筹。”

    尉迟明恨恨道:“哼,大师兄也要修天枢剑法了,到时候,定要好好教训这死丫头!”

    “丫头?”李慕禅一怔,随即恍然,记起金开泰的介绍,瑶光院都是女弟子,这宫轻云自然也是女的。

    尉迟明圆脸一红,嘿嘿笑了笑,眼神躲闪,不看他。

    李慕禅忙道:“天枢剑法比瑶光剑法如何?”

    程晓风微微一笑:“天罡七剑,其中六剑威力大抵相近,唯有天枢剑法更胜一筹。”

    他笑道:“大师兄马上要修天枢剑法,到时候,要好好出口恶气!”

    贺南山摇摇头,叹道:“难!……宫轻云修炼的不是太阴真经,而是大小姐传的太清真经。”

    程晓风尉迟明脸色齐齐一变,顿时默然。

    李慕禅瞥一眼,明白这太清真经非同小可,至于梅府的大小姐,他听大哥提过,名叫梅若兰。

    贺南山摆摆手:“算啦,不提她了!……五师弟刚进院,宫轻云她心高气傲,不会找麻烦的。”

    尉迟明撇撇嘴:“哼,谅她也不敢,惹恼了李副执事,没她好果子吃!”

    李慕禅笑了笑,看来他们知道了自己大哥。

    贺南山笑道:“五师弟,李副执事公正严明,咱们素来敬佩的!”

    李慕禅笑着点头:“大哥他性子古板,怕是得罪了不少人。”

    “哪能不得罪人,不过,有二公子撑腰,不必担心。”贺南山笑道。

    他打量李慕禅,笑道:“听说五师弟你力大无穷,可喜可贺!……只要学好了剑法,就能站住脚!”

    程晓风笑道:“五师弟,依我看,你不必急着练内功,天元吐纳术三层更是笑话,还是学好梅花十二剑,然后再选一门威力强的剑法,足以自保!”

    “嗯,这个路子好。”贺南山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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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坐在庑廊里说话,气氛融洽,不知不觉中时间流逝,金开泰再次出现。

    他手提一柄长剑,沉着脸瞪四人一眼,却没说什么,只冲李慕禅招招手,转身往外走。

    李慕禅冲三人合什一礼,笑了笑,随在金开泰身后出了小院,两人到了湖边柳树下。

    清风阵阵,柳枝婀娜多姿,远远传来一阵清脆笑声,若有若无,似乎从画肪上传来。

    金开泰盯着李慕禅,沉声道:“湛然,你练成天元吐纳术之事,千万不要跟旁人说。”

    李慕禅看他一眼,轻轻点头。

    金开泰叹道:“最好烂在心里!……唉——,这也是我的错!他们苦修了八年,雨真足足坚持了十年,最终只能放弃,痛苦、不甘心,却没法子!……你却一夜之间修成了,他们若知道,怕受不了的……”

    “是,统领,我明白。”李慕禅笑了笑。

    “好!我今天传你梅花十二剑。”金开泰笑道,拔剑出鞘,挽了一个剑花,凭空幻出一朵雪梨花,煞是漂亮。

    他身如黑熊,胳膊手脚都大了常人一圈,持剑如拈绣花针,轻若无物。

    “梅花十二剑是一套最简单的剑法,适合初学者,不过,简单并不意味着威力小,莫要小觑了它!”金开泰道。

    “是,统领。”李慕禅轻颌首,打量着这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他这些年来,坚持飞刀与铁棒,一个远程,一个近攻,却从没练过剑。

    但凡练剑,身上必有特征,明眼人一见即知,会生出戒心。

    他闭门苦练的那一棒一刀,只是为了关键时候一击而中,出其不意,否则,光明正大的打,根本打不过练武功的。

    大哥李慕风在梅府,李慕禅想得到长剑并不难,却苦苦克制这诱惑,只练铁棒而不拿剑。

    金开泰这柄长剑长约三尺来长,比起一般的剑长了些。

    金开泰见他盯着剑瞧,便随手递过去,笑道:“你刚来,先拿一般的剑用着,今天让人给你量一量,过两天就能佩上了。”

    李慕禅接过长剑,端到眼前打量,淡淡寒气扑面而来。

    剑身雪亮,能照出他脸庞的轮廓,若不细看,发觉不了上面的细纹,一层一层如鱼鳞,洋溢一股华美气息。

    “好漂亮的剑!”李慕禅赞叹,屈指轻轻一弹剑身,“铮……”清鸣袅袅,缭绕不绝。

    金开泰咧嘴笑了:“呵呵,这是鱼鳞剑,最是坚韧,待你日后立了功,有机会得赐的。”

    他伸出右掌:“咱们一招一招来,一天练一招。”

    李慕禅点点头,双手还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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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开泰接过剑,开始挥动。

    他动作极慢,仿佛后世的太极剑,出脚拧腰,眼神相随,每一个动作都清清楚楚,演练了三遍,然后收剑而立。

    他招招手:“湛然,你来试试看。”

    李慕禅慢慢点头,慢慢接过剑,垂手站着,一动不动,目光闪烁,神情恍惚,仿佛神游天外。

    金开泰皱了皱眉,觉得他心不在焉,却没开口训斥,这湛然可不是寻常人,不能寻常对待。

    李慕禅站了半晌,精神一振,仿佛还魂了,目光变得明亮,如旁边的湖水,长剑慢慢动起来。

    他动作笨拙,缓慢,缓缓转动,有时还停一停,他想了想,再接着往下练,断断续续,磕磕绊绊,极别扭。

    金开泰施展时,虽然缓慢,却舒展大方,刚柔并济,即便身形魁梧如黑熊,仍给人优美之感。

    李慕禅练来却全无一丝美感,笨拙不堪,令人不忍目睹。

    金开泰却瞪大了眼睛,死死瞪着他,一瞬不瞬,仿佛饿狼见着羊肉。

    李慕禅终于施展完,然后接着又来了一遍,这一次比先前好一些,不再停下想,虽然笨拙,却能连贯下来。

    随后,他施展第三遍,这一次,一些错误之处纠正过来,施展得更流畅,花得时间更少。

    “好!”金开泰待他收势,迫不及待的鼓掌。

    李慕禅长吁一口气,脸色微白,小心的把剑还给他,苦笑道:“统领,我太笨,这一招没练好。”

    “笨——?”金开泰瞪大眼睛,随即苦笑道:“你要是笨,这世上就没聪明人了!……呵呵,傻孩子,这是十二招,不是一招!”

    “原来如此。”李慕禅笑了笑。

    他只顾记剑法,心不在焉,精神极专注于记录,无暇分心他顾。

    此时一想就明白了,是自己闹了个乌龙,以为这般繁复的动作,仅一招而已,却是整套剑法。

    他此时更关注的是自己的异样。

    平常时候,他心湖澄澈,精神宁静,脑筋清明,记性也好,但也做不到过目不忘。

    今天却有些古怪,当金开泰开始演练剑法,他立刻静下心,摒除杂念,专心记忆。

    早晨时候,他就发觉脑筋格外清明流畅,这时候体会更深,金开泰的动作直接烙在了自己脑海,回头一想,历历在目。

    他有一个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成了后世的电脑,直接将金开泰演练的情形录制下来了。

    不过,他毕竟是第一次练剑,脑中清晰,动作却跟不上。

    他禅定功夫极深,对身体操纵胜过常人,即便如此,演练这梅花十二剑仍显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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