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村子,朗朗的读书声,越发清晰。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
和玉家就在村头,王县令,杨师爷不由自主的被读书声吸引过来。小孩子背诵的东西,听着简单,仔细一想,对仗工整,押韵,不失为好文章。
“大家拿起笔,跟我学写字哦,大家抬起头,看看上面,这就是天,“人”字上面加两横,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天”。”和玉拿起烧火的炭,磨成此小条,作为粉笔,在竖着的大石板写下一个“天”字。
院子树底下,十几个小孩子,有男有女,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木头做的一个小盒子,上面铺了一层西沙,小孩子拿着树枝在沙子上面练字。
两个人从和玉教的长短句上惊醒过来,因为看到了和玉写在石板上的字。和现在的通用文字,相差太多。
现在的字体和中国古代的篆体字像是,比较圆润。和玉教的是标准的瘦金体,苍劲有力。
和玉写好字,转过身来。
原来是她。王县令,杨师爷同时认出和玉。
和玉让孩子们照着石板上的字体抄写,放下手中的炭笔,走到两人面前。
“请问两位有何事?”和玉第一眼看到他们,就想起去年在田里遇到过他们,当时对自己的提醒不上心,十有淋雨了。
杨师爷拱手说道:“姑娘大才,刚才的词句非常精炼绝妙,敢问是何人所作?”
和玉假装天真的笑道:“是小女子闲来无事,瞎做的,哄哄小孩子,当不得真的。”
“姑娘此言差异,要是这不算什么,就没有什么好词句了。”王县令也夸奖道。
“谬赞谬赞,和玉是个农家女子,粗识几个字,当不得什么的,小女子,只会种种田,过过小日子。”和玉谦虚的说道。
杨师爷,擦擦脸上的汗,问道:“姑娘能否给口水喝?天热,渴的不行!”
和玉端出从水缸里舀出两碗水,放在院子的石桌上,并请两人坐下,休息会,喝点水。
“多谢姑娘。”王县令感谢道。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碗水嘛!”和玉笑道。
“刚才听姑娘说,会种田,王某有个问题,还请姑娘解答。”王县令说道。
“有问题,尽管说,小女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跟这些读书人讲话,就是费事,有问题,直截了当的问,不就行了。
“一路走来,看到你们何家村的田地中间都有一个不大的坑,里面放着蓝树叶,动物粪便,这种秽物,怎么可以放在吃的东西旁边?”王县令问道。
乖乖,这个老古董,典型的“清洁主义者”。和玉梳理下思路,慢慢道来:“粮食的干净程度和这些没有关系。这些秽物,是促进粮食作物快速生长的好东西。操作得当的话,一亩田可以多收一担。这些东西可以说成肥料,这和粮食的干净程度没有关系。不信的话,等粮食收上来,大可以和没上过肥料的比一比,要没有想像中的臭味。”
和玉是没办法,这能这样忽悠,难道要给他们讲元素,有机物,无机物等现代生物学。和玉还担心他们听了把自己当妖怪,架火上烧了。
听了和玉的话,王县令摸着胡子的手,不觉一抖,不下心揪掉几根胡子,疼的王县令“嘶嘶”吸冷气。
“一亩可多产一担,有此等事?”王县令和杨师爷,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和玉。
“我们村得人已经试验过了,一亩可以多产半担到一担,增产的多少和肥料的多少,施肥的时间有直接关系。”和玉回答道。
王县令,杨师爷听了和玉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亩产多一担的话,可以让多少人吃饱饭呀。
和玉已经把如何沤肥,以及施肥的方法,写给王县令和杨师爷。
天色不早了,两人向和玉告辞。
王县令和杨师爷,相对无言的坐在马车里。过了好一会,王县令说道:“此女非常人也。还记我们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不卑不亢的谈吐,绝非一般农家女子能做到的。”
“老爷说的是。此女聪慧,胸怀丘壑,于民有利的事情不私藏,惠及百姓。若是男子,比为栋梁之才。”杨师爷接着说。
两人又陷入沉思。
“老爷,我看何家村的大力兴修水水利,和这个姑娘有关系吗?真的很少有人真的能做到,居安思危,尤其是对待自然灾害。除非提前知道。难道······”杨师爷前后联系下,推测说道。
王县令闭着眼睛,摸着胡子:“此时蹊跷,回去找个人,去何家村探探口风。为什么这么心甘情愿的大热天做着无用功?”
杨师爷也赞同王县令的想法。
两天后,王县令接到一个扮作卖货郎的探子报告,从去年开始,做的事情有时候没有道理,但事后证明都是正确的。尤其是那个姑娘,名叫和玉,从去年落水后,变得聪明伶俐,又是一大奇怪的疑点。
比如几年收小麦的时候,丽日当空的好天气,他会莫名其妙的让大家赶紧盖好粮食,有的人没有早这做,不一会就下起倾盆大雨,后果很严重。
又是倾盆大雨,这个何家村不简单啊。
“既然是连一个一介布衣百姓都能想的如此周到,居安思危。我这个县令做的不够称职。现在是农闲,我们组织全县的百姓疏通河道,整理田间沟渠水利。文博以为如何?”王县令征询杨师爷的意见。
“如此甚好,就算没有灾情,也利于农事。”杨师爷回答道。
王县令写了一篇请求兴修水利的折子,洋洋洒洒好几页,上报上一级知州孙大人。无非就是说,清水县水利年久失修,现在应加以清理,防患于未然······
孙大人接到王县令的文件,心想:答应这个王倔子兴修水利也好,省的到处“惹事”(王大人公事公办,得罪不少人),加了一些同意的话,呈到上一级的知府。
王县令的耿直,很多人对其又恨又嫉,同样的心理作用下,王县令的请求很快得到批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