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 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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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2遭遇

    “我们是澳洲大兵,乌拉”

    远处的欢呼声传来,让正在巡视俘虏的傅白尘皱了皱眉头。请记住我们的网址)陆军少将摘下的墨镜,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只见那些陆战队的家伙正在举枪欢呼着。

    嘴角微微上翘,陆军少将不屑地吐出一句话:“这些陆战队的老爷兵……我们陆军打的胜仗,他们高兴个什么劲儿?”

    清晨发起对南部盘踞之敌的进攻,完全就是陆军主导的徐耀祖所率领的陆战队,在击溃扬州西南清军之后,其任务就变成了单纯的阻击可能的增援,阻隔清军援军与张天福部的联系。陆军少将跋涉十几公里之后,出于绝对的自信,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徐耀祖部的情况。

    结果得到的答复是,徐耀祖部正在修正,且炮弹消耗过大,在没有得到补给之前无法提供过多的支援。没火炮?打十七世纪的冷兵器部队还用火炮?晨曦下的傅白尘,狂笑不止,而后冷着脸一挥手,一波又一波的散兵线冲击着张天福部的南大营。

    仅有的十几门60迫击炮,只在刚开始的时候起了点作用。一个钟头之后,生怕误伤友军,60迫击炮早就停止了轰鸣。

    陆军的作战方式,有着鲜明的傅白尘痕迹。正面进攻,迂回包抄。阵线不停地前移,挤压着清军的生存空间。时不时的,清军侧翼猛地杀出陆军一步,搅得清军一团乱麻不说,更是分作了一个个的小块。到了最后的关头,预备队的投入成了压垮清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崩溃从没有遭受如此猛烈火力攒射的清军拥着主将狼狈逃窜着。在其身后,杀红了眼的陆军径直给步枪上了刺刀,杀声震天中,人数占据绝对劣势的陆军撵着近万的清军一路狂奔。倘若不知内情的人站在扬州城头,且没见识过陆军的作战方式,俯视下去定会一阵头晕目眩……三千人追着一万人跑,且前者还不断地分兵包抄,意图将这一万号人歼灭……这实在有够讽刺的。

    可这就是现实到了后来,随着徐耀祖部陆战队的加入,毫无斗志的清军径直跪地投降。而傅白尘坚信,即便没了那些陆战队少爷兵的帮忙,清军投降也只是迟早的事儿。

    傅白尘正待转身要走,一名参谋快步跑来:“将军,明军来了一名总兵,要求见您?”

    “见我?”傅白尘笑了笑,继而戴上了墨镜,转头就走:“告诉那家伙,我没兴趣,更没那个时间让他们老老实实在扬州守着,千万别跟我们添乱”

    相比起明朝总兵来,傅白尘对面前跪地求饶的张天福、张天禄更感兴趣。他用鞭子的把柄扭着对方的下巴,仔细地打量着对方。良久,啧啧两声:“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好面相啊。”顿了顿,收了笑:“说说吧,怎么就当了汉奸的?”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张天福牵强着笑了下说:“这位……大人,说笑了。当兵吃粮,奔得不就是个前程?大清……额,不,是鞑虏……鞑虏定鼎中原之势已成,兵锋无人可挡。我等兄弟也是无奈……总不能让手下两万弟兄尽数化作黄土一泼吧?”

    “哟,词儿还不少啊?那要是鞑子不行了,你们回头再投别家呗?”

    张天禄接过话茬:“大人切勿听我兄长胡言乱语。我等只是猪油蒙了心,一时昏头,这才投了鞑子。大人且放心,从今而后我等甘为大明赴汤蹈火,死而后已。张某在此立誓……”

    听着絮絮叨叨的话语,傅白尘的笑容越来越冷,抡起鞭子啪的一声就将对方抽了个满脸花。“败类中国就是坏在你们这些败类手里的”傅白尘脸上青筋暴露,一鞭子不解恨,抬起军靴一脚踩在张天禄裆部,只疼得张天禄惨叫着来回打滚。

    “老子告诉你,你死定了不但是你,什么孔有德、吴三桂,早晚有一天老子一个一个都得把你们这些汉奸吊死”狰狞着面孔,冲着身后一招手:“把俘虏里的所有军官提出来。”

    中校钱晓凯犹豫了一下:“将军,根据条例,我们不能擅自处置俘虏……”

    傅白尘转头看了一眼钱晓凯:“我什么时候说要自行处置了?都给我捆了,回头扔军事法庭。罪大恶极的,统统吊死”

    “是”应了一声,钱晓凯又问:“那普通俘虏怎么办?我们还有作战任务,携带俘虏的话……”

    “这事儿还用我教你嘛?”背着手的傅白尘下巴冲着远处点了点:“那个明朝总兵不是还没走么?交给他了”

    “是”

    领命之后,钱晓凯吩咐手下人甄别俘虏,而后横穿战场,片刻之后到了大明总兵刘肇基的面前。这会儿刘肇基正跟那儿不知所措呢。

    他方才报上了名号,然后那黄毛的澳洲军官只说了一嘴让自己等着,转身就忙活其他的去了。他就戳在旁边,无聊地看着这些奇怪的援军打扫战场。

    那些蓝花皮,一个个随意的很。三五成群聚拢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说笑着。还有的提着火铳,装上匕首,四处翻找着尸体的衣服。便是找到财物,也没见其有多高兴。反倒是捏着鼻子厌恶地用两根手指捏起来,而后从水壶里头倒出来清水,反复清洗半天才会满意地揣进胸前的口袋。

    另一边,那些绿花皮则显得井然有序。军官模样的家伙挥舞着手臂,嚷嚷着什么,士兵们一个个沉默不语,只是听着军官的口令执行着一个又一个的命令。更有甚者,绿花皮甚至有专门的小组,抱着箱子,嘴巴上罩着口罩,手上戴着白手套,仔细翻找着尸体身上的财物。找到之后,也是清洗一番,而后不是装入自己的口袋,反倒扔进箱子里。

    这……两个色的花皮完全就是迥然不同,这澳洲兵看起来彼此也不合啊。刘肇基的猜想很快得到了证实,他亲眼瞧见蓝花皮冲着过路的绿花皮吹着口哨冷嘲热讽,后者满脸的愤怒,若不是碍于军官在场,怕是当场就得打起来。

    刘肇基当时就纳闷了。方才在城头观两军配合,那叫一个天衣无缝,怎么着……二者打完了之后就这么不合?这……这这这……这帮花皮的统帅,不是白痴就是智慧过人。否则怎会压服两军,并让二者放下宿怨齐心协力?

    正思索的光景,就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绿花皮走了过来。定在自己身前打量了半天,这才开口:“你好。”

    刘肇基怔怔地抱了抱拳:“额……敢问阁下……”

    “澳洲共和国陆军中校钱晓凯。”微笑了一下,钱晓凯不理正纠结于澳洲军衔的刘肇基,径直说:“你看到了,张天福部已投降。扬州的西南与南面压力没了。我方希望明军稳守城池,在没有彻底消灭清军之前,不要出城作战。”顿了顿:“另外,有个麻烦请刘总兵帮忙解决一下。”

    “钱……中校但有所请,某必上报阁部。”冲着扬州方向拱了拱手,刘肇基咧嘴笑道:“不论是襄助军资还是米粮,俺们绝不含糊。只怕刻下扬州官绅百姓,早已杀猪宰羊,静待贵军入城那,哈哈哈……”

    “多谢贵方的好意了。不过……”钱晓凯摸了摸鼻子:“司令部交代给我们还有别的任务,暂时就不进城了。我说的麻烦,是那群俘虏。”他朝身后指了指:“你知道,我们还有攻击任务,没功夫搭理那些废物。”

    刘肇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继而脸上发烧。废物……废物……这不是指桑骂槐么?如果张天福的部下是废物,那扬州城内的明军又是什么?张口想要反驳几句,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人家澳洲花皮,有狂妄的资本啊

    不过三四千的兵力,愣是将四倍之敌打得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最要紧的是,观看了战斗全过程的刘肇基回想起来,似乎……人家根本就没损伤

    倘若这事儿是别人告诉他的,刘肇基一准大耳瓜子扇过去,将对方骂个狗血淋头。可这事儿偏偏是他亲眼所见……废物……废物……跟人家比起来,明军还真就是废物

    面红耳赤的刘肇基尴尬着拱拱手:“如此……某这就去请示阁部。”

    他这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待回来的时候,身后多了千多号明军。这帮明军精神头十足,呼呼喝喝,用麻绳将一个个的俘虏成串地捆起来,枪杆子狠命地抽打,赶着近万的俘虏往扬州城南门走。俘虏交割完毕,刘肇基拱拱手,说了两句没营养的话扭头就走。

    他堂堂大明总兵,丢不起这个人

    与此同时,站在城头远观的史可法同样义愤填胸。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里头嘟嘟囔囔:“……蛮夷……毫无礼教……”

    而远隔千米之外,傅白尘少将则笑吟吟地望着扬州城:“姓刘的脸色肯定很精彩……恩,如果现在没作战任务,我一定去会一会史可法,看看这位老先生的脸色如何。那肯定更精彩。”

    他的话,引得周遭一阵哄笑。

    “将军,司令部回复。”通讯兵快步跑过来报告。

    “念”

    “原计划不变,陆军3营立刻掩护炮营移动至刘集镇,补充弹药,构筑防线。其余参战部队,就地休整,等待弹药补给。”

    傅白尘有些恼怒:“就地休整?休整什么?我们陆军根本就不需要弹药补给。现在直接北上迂回包抄,老子直接端了多铎的老窝。”

    “将军……杰瑞将军才是司令官。”身旁的参谋小心提醒着。

    恼羞成怒的傅白尘径直将手中的鞭子扔出去老远:“杰瑞那王八蛋肯定是想压着我们陆军。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参谋冲着不知所措的通讯兵努努嘴:“回复司令部,坚决执行。”

    “是”如蒙大赦的通讯兵小跑着离开了。

    ……

    瓜洲与刘集阵之间。

    一片泥泞之间,辎重与炮营艰难地向前移动着。工兵们忙活得满头大汗,不停地将沾满泥浆的木板摆放在前进的路上。即便如此,那些过于沉重的75炮,也总会意外地陷入泥坑当中。

    “一二,嘿一二,嘿加把劲,快出来了……”

    队伍当中,十几个光着膀子一身泥浆的炮兵,随着号子卖力地推着。前头的车把式,鞭子甩得响亮,那拉车的骡马不住地嘶鸣着,可只能原地徘徊。

    就在这门炮不远处,那辆装甲皮卡静静地停着,发动机已然熄了火。后座之中,陆战队中将谢杰瑞依旧是那副装扮,面无表情,板正地坐在那里。

    泥泞的道路严重超出了参谋部的预料。这段预计最多一天就走完的道路,全军到现在还没走到头。李元顺部、徐耀祖部以及傅白尘部辉煌的战果,直接打乱了整个战役部署。

    刻下三部已经脱离的大部队,与之完全脱节。这一切的根源都是这条该死的泥路

    通讯兵快步跑过来报告:“将军,傅白尘少将回复,坚决执行命令”

    杰瑞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陆军想要出风头?做梦去吧澳洲的地理位置已经决定了二者的结局……大陆军?又不打世界大战,要那摆设给谁看?澳洲的利益在海上,澳洲的未来在海上,所以这注定了陆战队才是澳洲的未来

    “另外,李元顺上校发来电文,询问接应部队以及补给什么时候抵达?游骑兵部已经严重滞后于作战计划了。”

    杰瑞皱了皱眉头:“让他等着。没有新的命令前,就地休整,巩固防御工事。”

    “是”通讯兵小跑着离开,没过一会儿又回来了:“将军,李元顺上校再次发来电文,游骑兵所部侦察兵发现一股清军正沿着官道朝刘集镇移动,怀疑是从甘泉镇派出的敌军。”

    “兵力多少?”

    “步兵接近一万五千,骑兵四千。”

    “接触时间?”

    “最迟明日晨。”

    不待杰瑞说什么,副驾驶的参谋立刻下车上了后座,展开一幅地图任由杰瑞查看。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了一番,沉思一下,杰瑞下令:“命令黑水二营留下掩护75炮营与辎重部队,其余部队与工兵部队,立刻脱离,全速朝刘集镇前进。”

    “是”参谋开车门就要去传达命令。

    “等等。”杰瑞叫住了参谋,又下达了新的命令:“给虎鲨号发电文,请王铁锤上将于今日晚18点,准时发起对东线清军的攻击。”

    “额…谋愣了愣,还是答应了下来。

    杰瑞只是中将,现在命令上将去执行作战任务,这多少让人有些错愕。但没办法,这次入明作战不同于马尼拉战役。陆战才是主要的,海军除了护航与运输投放,全然没了用武之地。

    而沈浩宇那小子带回来的地图,在参谋部反复研究之后,终于给海军找了点事儿干……扬州东面的河流可连着长江,足以让炮艇以及小型的战舰驶入。舰炮接近五千五百米的射程,加之是毫无阻隔物的平原,在系留气球校正下,足以将东部的清军打崩溃。

    参谋前脚刚走,杰瑞皱着眉头不耐地看了看时间。时针指向上午九点四十三分。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外头传来的号子声让他心中的不耐愈发强烈。以至于在参谋跑回来后杰瑞径直命令:“让雄鹰连跑步前进,我要尽快赶到刘集镇。”

    “可是将军……”

    “没有可是,执行命令。”杰瑞决绝地说道。李元顺的游骑兵刚刚组建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除了从陆战队转出去的军官、士官,士兵大多都是新兵。大部队赶到刘集镇至少要晚上了,他要在这之前赶到,指挥那些新兵构筑出更加合理的工事。并且,这一路上的清军早就被肃清了,电台就在皮卡后部的拉着的车厢上,没有危险,也不用担心指挥中断,快速前进不过三四个小时的路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杰瑞的命令被迅速执行。没一会儿的功夫,本部雄鹰连跑步前进,跟着装甲皮卡超越了前方的部队,快速向刘集镇逼近着。

    ……

    1645年5月13日中午11时09分。刘集镇西南。

    三十几名大明富户模样的人,沿着小树林亡命奔逃着。

    一老者猛然跌倒,那跑出去十几步的青年儒生猛然折回,费力地搀起老者,焦急道:“父亲,速走鞑子追来了”

    老者喘息着,猛力地推着青年:“允儿,你走……走……不要管为父。且为张家留个后……”

    “父亲……”

    “走快走啊”老者急了,努力举起巴掌扇了过去。

    那青年只是含泪摇头。

    “走啊你大伯、你堂兄还有你亲弟弟都死了,你再不走难道让我张家绝后?”说着,老者爬起来跪着就要给青年磕头。

    “父亲……”

    “走啊,你再不走为父就撞死在树上。”

    “我走……我走……啊”青年嘶吼一声,甩开步子疯魔一般朝树林深处奔跑着,一边跑一边嘶吼着:“我张允在此立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爹,张允不孝啊”

    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那老者欣慰地笑笑,而后笑容骤然凝固。错愕着看向自己的胸口,但见一枚铁质的箭头已经透胸而出。伸出手朝着儿子逃走的方向虚抓了几下,老者身子一顿便栽倒到树旁。

    片刻之后,马蹄阵阵,一队清军骑兵穿过树丛,朝着青年逃跑的方向追去。其中两骑停在死去的老者身旁,一人弯腰拽住箭杆,猛地一用力,顿时鲜血喷了他满脸。只是那人却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南蛮子,就这么死便宜你了”

    另一人笑着恭维道:“额统领这骑射的功夫愈发精进了。”

    额图浑自得一笑:“瞧见这把弓没?这可是去岁打了只猛虎,睿亲王老人家赏赐下来的。当日我只用了三箭便射死了那猛虎。”

    “小的早就听闻了,额统领果然箭法如神放在草原上,怕是一个哲别跑不了,也不知要迷倒多少科尔沁的姑娘。”

    额图浑咧咧嘴:“科尔沁的姑娘哪儿有南蛮子的娘们好啊?啊?哈哈哈。”

    大笑了一阵,额图浑催马上前:“这一遭出来收获不小,待追上那些南蛮子,咱们也该回刘集镇了。回的迟了,万一错过豫亲王的军令,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额统领高见,架”

    二人催马绕树而行,待穿过小树林,那三十几个逃难之人已近在眼前。一个牛录的骑兵一个个露出或嗜血或yin邪的目光,收了弓箭,举起马刀狼嚎着冲将下去。

    刚冲到一半,便见小树林遮挡着的弯路上忽地转出来一群花花绿绿的人,中间还有一辆怪模怪样的马车。陡然出现的状况让额图浑错愕的一下,继而迅速估量着形势。

    不过百多号人手,还有一台车……看样子好似军队……吃得下去

    “转向转向冲过去”

    不过三百步的距离,战马飞驰之际,看起来像叫花子的军队已然慌乱起来。额图浑高举着马刀:“杀啊”

    ……

    上尉周挺的铜壳猛然放大:“敌袭敌袭散开,散开”

    雄鹰连作为陆战队本部,配属在连队里的大多数都是士官,最差也是一等兵。良好的作战素质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在警报声响起的一刹那,士兵们已经分散开,并且迅速上膛瞄准不过百米外高速冲来的骑兵开枪射击了。

    与此同时,皮卡后斗之中,几名士兵正在为那挺咖啡磨装弹。噼噼啪啪炒豆一般的枪声中,不时有鞑子骑兵身子一顿而后折下马来。但距离实在太近了,没等雄鹰连进行第二轮射击,鞑子的骑兵已经蜂拥而至。

    隆隆的马蹄声中,躲闪不及的陆战队士兵有的径直被战马撞飞;有的身子腾起,朝侧翼扑到,可人还在半空中,雪亮的马刀已然划过。落地后,老长的刀口迸出汩汩的鲜血……不过是一轮冲击,骑兵阵过后,足足有二十几个陆战队员倒在鞑子的刀口与马蹄之下。

    上尉周挺顾不得旁的,只是嘶吼着催促:“射击射击找掩护你……”他一把抓过一名中士:“立刻掩护将军撤退”

    与此同时,车门已然打开,杰瑞拎着左轮手枪朝着鞑子骑兵的方向连续开火。只是片刻间,转轮内的子弹便倾泻而出。

    中士快步跑过来:“将军,连长让我……”

    “滚开”杰瑞一把推开中士,厉声道:“陆战队……从没有过丢下士兵撤退的将军”径直将手中左轮丢在后座,杰瑞几步蹿到架势位,打开车门将驾驶员拽下来,而后他自己钻了进去。发动了熄火的装甲皮卡,杰瑞冷着脸冲驾驶员吼:“楞着干什么?断开后车厢”

    “啊……是”

    那头,冲阵而过的额图浑正在兜转马头,趁着这功夫四下一看,发现似乎少了不少的旗兵。愕然看向陆战队方向,只见那里倒着起码二十几号自己人与战马的尸体。

    额图浑睚眦欲裂:“他娘的,跟我再冲,砍死南蛮子”

    就在他说话的光景,呼啸的子弹不停地袭来。十来个倒霉蛋哼都没哼一声径直栽落马下。额图浑的战马刚刚前行了几步,就听坑坑坑坑沉闷而连续的声音传来。不待他看清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只见身前的骑兵如同割麦子一般纷纷落马。

    也就搭着他额图浑反应快,赶忙低头缩脖子。饶是如此,一发子弹也擦中了他举着马刀的胳膊。正当额图浑生了一身冷汗,惊讶于叫花子军邪门之际,又听诡异的轰鸣声阵阵。抽冷子一瞧,顿时让额图浑亡魂大冒

    那辆一开始他以为是靠人推着的怪异车子,周遭一个人影都没有,刻下正用比战马还快的速度径直向自己撞来。

    “不好向左转”

    但战马刚刚奔驰起来,却哪那么容易转向?额图浑胯下的战马刚刚完成了转身,但见装甲皮卡迅速放大,继而轰鸣着撞了上来。

    那一刻,额图浑双额顿时失聪。整个人飘荡在空中,翻转着,整个世界有如放慢了十倍一般。眼前翻转的画面,一点一点的交替着。时而是蓝天白云,时而是绿草树林,时而……确是装甲皮卡疯狂地碾压着他手下的牛录。

    他清晰地看到,碰撞的一刹那,那个也许是八旗中最强壮的家伙,整个脑袋瞬间瘪下去,继而如同放了爆竹的西瓜一般爆裂开来。红色的鲜血与白色的脑浆四下纷飞;他看到,那匹上好的蒙古马无力地挣扎着,而后整个身体横着被那怪物碾压过去;他还看到,那怪物般的车里头,分明坐着一个双手把持着轮子,面目狰狞的家伙。

    落地,翻滚,而后一头撞在石头上。直到这一刻,世界才恢复正常。正午刺眼的阳光径直射入他已然不能闭合的双眼,一片白茫茫中,额图浑嘴唇轻轻颤抖着。心中却是在说:“原来……那玩意不用人推也能跑的飞快……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机枪、步枪的攒射,加之皮卡的碾压,迅速让这股八旗军崩溃。慌乱中的牛录,没了统领竟四下奔逃。有的朝着旁边的田野跑去,有的钻了树林。而杰瑞驾驶着的皮卡,则完全疯了一般,四下追击着。没有开火射击,没有手榴弹,有的,仅仅是皮卡那飞驰的速度与浑身的铁甲

    十分钟之后,皮卡一个漂移停在了雄鹰连面前。杰瑞快步跑下来,指着驾驶员:“你,立刻用车将伤员送回野战医院,立刻”

    “是”

    吩咐完了,杰瑞才问:“雄鹰连……损失怎么样?”

    周挺那张挂着泪痕的脸上满是愤怒:“将军……死伤二十六。轻伤两人,重伤七人……其余……阵亡。”

    听着略带哭腔的声音,杰瑞深吸一口气,摘下了墨镜与白手套,对着所有人深深鞠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将军,这不关……”

    杰瑞摆手,制止了周挺的说辞。皱着眉头,满是后悔地说:“是我太心急了。如果不是我个人因素,雄鹰连绝对不会碰到这股意外蹿出来的鞑子。”顿了顿:“但我为雄鹰连感到骄傲,你们无愧于雄鹰连这一称谓”

    与此同时,错愕地看着不过短短时间内发生这一切的张允,拖着崴了的脚,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到得外圈一名士兵的身后,犹豫了一下抱拳道:“敢问……贵军可是明军?小生扬州举人张允,还未谢过……”

    “滚”那士兵陡然转过身,确是满面的哀伤与愤怒:“都是你们这帮明朝人乱跑就乱跑,你他领着鞑子跑什么?你看见没看见没老子亲弟弟死了,死了都他因为你们”

    在那士兵举起枪托要发泄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够了曲恒”中士拉住了曲恒的胳膊,瞪着对方:“够了谁也不怪,要怪就怪该死的鞑子。”

    曲恒呜咽一声,扔下步枪,径直跪在一具尸体旁,嚎啕大哭起来。

    那中士冲着张允说:“你们走吧,顺着这条路走,一路都很安全。”语气虽然生硬,却比曲恒客气了不少。

    中士点点头,皱着眉头往回就走。

    张允赶忙追问:“敢问恩公是明军哪部?小生来日定当报答”

    中士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算了吧,没日后了……我们是澳洲陆战队。”

    “澳洲……陆战队……”重复着有些生涩的词汇,张允瞧着战场发呆。这些自称是陆战队的家伙,难道是从地里头冒出来的?

    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让澳洲军第一次尝到了挫折。就在杰瑞自我检讨的光景,远隔长江的南京,却上演着另一幕悲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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