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军的弟兄们,现在该轮到我们出场了!
王恒岳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没有去看吴舆长一眼。
龙鸣剑一转身,鲜血从嘴里溢了出来
民军在前线血战六昼夜,始终没有让清军能够前进一步!而随着吴舆长的出现,以及他的混乱指挥,让这一切都出现了变化。
民军转瞬间伤亡惨重,当他们从战场上撤下来的时候,三千多人的死伤完全让人震惊。
那些侥幸被从战场上抢下来的尸体,一具具的被抬了下来,那些受了伤的士兵,在同伴的搀扶下回到了荣县。
哀号声、痛哭声在荣县四处响起
记住,你们是革龘命的同志,你们的受伤,对于整个革龘命来说吴舆长站在一个伤兵面前,依旧在那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伤兵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忽然说道:吴先生,我和你说加事,你凑近一些。
吴舆长赶紧把身子凑了过去。
啐!
一口浓痰从伤兵的嘴里飞出,正中吴舆长的面门。
你个王八蛋的!伤兵暴怒的骂了起来,完全不顾自己伤势:那么多弟兄被你害死了!老子杀了你,杀了你!
如果他现在能够起来,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扼住吴舆长的脖子,为死难在战场上的兄弟们报仇!
军号响了起来,那是中华军开始集结!
很快,大队大队戴着大盖帽,穿着灰色军装的士兵匆匆跑过。中间,是几挺崭新的重机枪。
荣县的百姓和那些民军兄弟一片欢呼!
中华军!
荣县的骄傲,民军的希望,最精锐的中华军终于出动了!
谢长官,谢长官!
那个啐了吴舆长一口的伤兵,叫住了第一营营长谢水向:
谢长官,报仇,帮弟兄们报仇啊!
谢水向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举起手来,敬了个军礼,然后迅速和自己的弟兄一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一队,又是一队士兵经过然后,荣县起义副总指挥,中华革龘命同志军总司令王恒岳在卫队的护卫下,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恒帅!恒帅!
现场响起了一片欢呼!
王恒岳头戴金丝边大盖帽,军装笔挺,高统皮靴上一尘不染,手按在指挥刀上,向着荣县父老,向着退下来的民军兄弟端正的敬了一个军礼:
谁杀我同志,我砍谁脑壳!谁犯我荣县,我取谁性命!但有我王恒岳在,不叫清军踏进荣县一步!
恒帅万岁!中华军万岁!!
只这么几句话,顿时让现场又爆发出了如雷的欢呼!
王恒岳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了沸腾的民众,和呆若木鸡的吴舆长。
革龘命,不是叫几句空话就能实现的;政权,也不是有了满腹革龘命道理就能够夺取的!
前线。
浑身是伤的王天杰在那已经等了许久。当他看到王恒岳出现的时候,也不要人的搀扶,来到了王恒岳的面前,还未说话,鼻子一酸,眼泪几乎流了下来。
天杰,你们辛苦了!
王恒岳的这一句话,又让王天杰的眼眶红了:总司令,我愧对了你的希望。
不管你的事,不管你的事,都是有些人乱指挥闹出来的。王恒岳正色说道。
王天杰朝后一伸手,一面军旗递到了他的手里:
中华革龘命同志军!
把军旗交到了王恒岳的手里:总司令,拜托了!
接过了军旗,王恒岳点了点头:来人,把副总指挥扶到荣县,好好养伤!
阵地上,重机枪已经架了起来,一箱箱的子弹也抬了上来,一枚枚的手榴弹全都打开了盖子,放到触手可及的地方。
狗龘日的,终于轮到老子们了!谢水向恶狠狠地说道。
王恒岳不慌不忙地道:东流,知道这仗怎么打不?
谢水向一怔,不明所以。
王恒岳朝前面指了指:巡防营不妨轻打,十七镇的,给老子狠狠的打!
是,轻打巡防营,重打十七镇!
王恒岳朝自己的部下看了一眼:你一营放在最正面,二、三营在你侧翼,四营监视张旭,手枪营驻防荣县城内以应变化,我率警卫营当你们的预备队。我的司令部,就设在了荣县城外,弟兄们,知道为什么那?
弟兄们怔了一下,王恒岳正色说道:
没有别的,一是亲自督战,第二,把战火阻挡在荣县城外,子弹,尽可能的不要打进荣县!
是!把敌人阻挡在荣县城外!
王恒岳回头看了一眼。
中华革龘命同志军的军旗猎猎飞舞,自己最精锐的部队终于拉了出来,终于该轮到自己出场了。
真正的恶战,很快就要在荣县城外展开
报告大人,王恒岳的第三营出动了!
朱庆澜举起了望远镜,最先出现在视线中的,是那面猎猎飞舞的军旗。
朱庆澜摇了摇头:中华革龘命同志军?王恒岳好好的朝廷军官不做,非要从乱。这人也是一员骁将,可惜,可惜!
他并没有把王恒岳看在眼里。
十七镇虽然只有半个镇的兵力,但要拿下荣县,在朱庆澜看来还是并不怎么困难的。
命令炮队统带徐孝刚,给我狠狠的打,轰烂王恒岳的部队!命令六十五标统带周道刚,亲自坐镇前沿,今日突破外线阵地,明日攻击荣县!让巡防营的人看看什么才是精锐之师!
命令炮队指挥刘思海,拿出全部家当,打,给我狠狠的打!
几乎在同一时刻,王恒岳也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两边的大炮同时发言,一枚枚的炮弹呼啸着在空中掠过弧线,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
中华军阵地、十七镇营地,爆炸声此起彼伏。一道道的火光冲天而起,一声声的爆炸震耳欲聋。
中华军的大炮、小炮,不断的将炮弹射出。弟兄们往来奔跑,不停的搬运来炮弹,然后塞进炮膛,紧接着就变成一道闪电!
炮,并不是要给予敌人多少杀伤,而是要在心理上打击敌人!
中华军的炮击,并不比十七镇的逊色多少。而面对这一切,六十五标管带周道刚也是目瞪口呆。
进攻荣县的第一天,乱党也进行了炮击,但却没有这么猛烈,可现在从哪里变出来的炮?
统带,朱大人来了!
一声报告让周道刚从震惊中惊醒,看到朱庆澜亲自出现,急忙迎了上来。爆炸还在不断的响着,迫使周道刚不得不抬高了自己的声音:
大人,这里太危险了!
朱庆澜面色铁青:岂有此理,王恒岳哪里来的那么多门炮?
不知道!周道刚一边摇头,一边拉开了嗓门叫道:可听说他和美利坚国的那个克莱曼交好,想来是洋人帮他弄到的大炮!
混帐,该死的洋人!朱庆澜恼怒不堪:我大清待洋人不薄,洋人如何反而帮着乱党!
说着转向周道刚:听着,炮击一结束,立刻攻击,王恒岳只有一个营,一举荡平!
是!
王恒岳满意的放下了望远镜。
炮击的效果非常让人满意,对面的清军在炮火中狼狈不堪,始终无法顺利完成集结。
而反观自己这里,弟兄们躲在工事里,炮击几乎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损伤。
工事挖的非常标准,在设计工事的时候,那个叫铃木正广的日本人出了很大力气,设计的工事完全能够把炮火的杀伤降到最低。
一个人只要用好了,用对地方了,发挥出的效果还是惊人的。
炮声渐渐弱了,进攻很快就要开始,王恒岳重新举起了望远镜。
密密麻麻的同样穿着灰色军装的十七镇士兵,在长官的督促下开始向阵地移动。
阵地里的中华军士兵们,与对面的那些敌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在脖子中多系了一条红色领巾。
两挺重机枪拉去了枪衣,射手、副射手、弹药手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士兵们来开了枪栓,握住了手榴弹,调整呼吸,安静的在那等待着。
谢水向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烟,老刀牌的,这是邓勇的一个朋友,去年从上海来带来的,这烟好抽,香,邓勇给弟兄们每人发分了两包。
谢水向一直没有舍得抽,大战即将爆发,让他多少有些紧张,抽上一根,也能定定心。
点着了烟,用力吸了一口,喷出了一大口烟雾,然后闭上眼睛,享受了好大一会。
营长,敌人上来了。
急什么?谢水向不太在意,又狠狠吸了一口,眼看着一多半的烟都没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按灭,把小半截烟仔细收好。
趴到阵地上看了一下,清军正小心翼翼的朝这里接近。
轻蔑的裂嘴笑了笑,个狗龘日的,老子可是精锐的正规军,还敢这么进攻?恒帅就在后面看着,该自己露脸的时候到了!
清兵越来越近了,眼看逐渐靠近,谢水向蓦然大吼一声: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