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下宫
第十章 地下宫
宁王府这前厅,推开门进去,是上百丈的空间。空空旷旷,没有人烟,充斥其中的,满是腐朽与陈旧的气息。
苏破知道,这个世界似乎有天地灵气的。物品并不会腐化的很快。五十年的时光流逝,也不至于令这雄伟的厅堂腐朽至此。但是,无人欣赏的东西,即便再美好,也会飞快的老去,便如西流的黄河水,不可能回头追忆芳华盛容。
不用多看,光凭着这几寸厚的积灰,苏破便知道,这里最少也有三十年没有人来过。便退了出去,不再打扰这沉寂已久的厅堂。
夜光下的宁王府,各个陈破灰暗的楼台宅院间遍生野草树林,清幽而冷寂,一株株粗壮的嬶梯木紧挨在一起,就像是沉默巨人排成的整齐队列。在树丛间的地面上,密密攀爬着生满了毒刺的荆棘。和宁王府的色调一样,它们通体呈现出死气沉沉的暗灰色,在黑暗中纠结出各种奇怪的形态,宛如蛰伏静止的魔物。
避开外围暗哨的苏破在向着山下的方向行走,脚步轻捷。月光透进密集横漫的树木枝杈,斑驳地散落在他的身体上,清晰的勾勒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荧点。使得这个一身玄衣劲装的少年,看上去似极了一头独自穿行在树林间的豹子——金钱豹。
走在荒的几乎看不出路径的楼阁间,苏破脚下一声脆响,似有东西断裂。弯腰拾起,苏破现这是一支毒箭,箭头乌黑,带有三枚狭长弯曲的倒勾,虽然也经过了岁月的侵蚀,但是在苏破看来,它绝没有五十年之久。
依照东元大洲的情形来看,这种百炼的精钢箭头,从出炉到现在,也不过经过了二三十年而已。如此看来,这五十年中,这宁王府还有外客。
走在这空寂无声,偶尔有夜枭惊叫的王府中,苏破似乎有回到了后世的感觉。他左右顾盼,既是防范有红莲教的贼人躲藏在那个楼台拐角,也是在查看这王府的格局,风水。
无关mí信,也无关世界的不同。所有的建筑,都有依据,所有的楼台,自由规律可循。
所谓风水,其实说白了,就是依势而行。
在行出大约五里,苏破听了下来,看了看周围地地形。这宁王府和后世的一处宫殿遗址很相似,都是被土丘包围的巨大宅院,周围是延伸出来的林木河流,中间则是宁湖,以及宁王的府邸。
在苏破看来,宁王府这块土地比起后世那处宫殿的风水格局来,要好太多了,好到几乎不是人居住的地步。
所有风水格局,无论阴宅还是阳宅,是都是以三衰六旺、五行刑克为根基,其中至尊的风水宝地自然就是龙脉,其次便是各个dong天福地。然而即便是这样的风水之地,也都或多或少会有缺陷,正是因为有缺陷,所以以人的命格才能够在此安住,并且受到风水之地地影响令命格气运生转变。
然而在苏破眼里,宁王府的这块地乃是一块完美地风水之地。周围四处山丘形成天地四灵之力,镇守气运,中间有宁湖形成小河环绕着中间的府邸形成天然的护城河,而且四周并不闭塞,八方之风皆可从山间空隙川流而过,形成了顺风聚水、三兴七胜的上品之地。常言道盛极而衰,如此风水之地即便是宝地对于常人来说也是死地,常人如果居住在这里,命格定然无法承受,疾病缠身还是轻的,即便是家破人亡、祸延子孙也不算什么。
这便是宁王府惨案的根源?苏破一惊。若是看风水,确实如此。但是——怎会有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
宁湖,一眼望不到边,此刻已经是死水一滩。水是清澈的,虽然有些浅。但是在月光下,还是微微的dang漾生波。在清可见底的水下,是黑幽幽的污泥,不知积累多深。苏破知道,这污泥中,满是骸骨,或者腐朽,或者依旧完好,被淹没着,而有一只脚趾,或是森白或是漆黑的,也会有半片头骨斜斜的枕着淤泥,有血红的泥鳅或是小蛇,在眼睛所在那黑漆漆的窟窿中游走。
伴着夜枭啼鸣,那瘆人的丫丫声,这场景有些恐怖。但是苏破却没有什么感觉。虽然,他隐隐感觉到这清澈湖水下的血腥煞气。不过苏破一直认为,死人是没什么可怕的。无论尸体有多骇人。无论是哪个世界,活着的人,都是最要提防的。
通过那宽阔的紫木长桥,苏破来到那宁王府邸,虽然经过了五十年,但看到这依然可称之为雄伟的建筑群,苏破依稀能够看到当年那个亲王是怎么样的骄奢。
抬腿而入,前院大厅内一些名贵的家具器物像是被哪路蟊贼土匪拱过,被扫dang一空,满地的灰尘狼藉,只有中间那把通体刻着九蟒五爪的床榻椅子依旧深沉的耸立在大厅中央。苏破扫视了一下,慢慢的向前走去,等到他距离这把椅子还有一步的时候,骤然间,风声动,唰的一声,一把匕自背后幽幽的疾向他刺来!
有敌!
苏破蓦地转身,寂火刀提在手上,若磐石坚固不动。
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之人,纵身飞驰过来,脚尖互相轻点,度极快,那前伸刺向苏破的匕外层包着一圈浓密的真气,裹成罡芒,竟是火红色的,红的耀眼。
“大胆。”
苏破低喝一声,清亮的嗓音在空气中形成气团向刺客喷去,接着他向前大踏一步,双腿并在一起,双脚崴地扭捏,清瘦却强壮身板剧烈抖动,一个上步崩拳,爆出犀利的啸声,不花哨不繁琐,将刺客的罡芒匕击偏半寸,另一只手握紧成拳,从身后至,云手上挑击在刺客的下颌处,喀吧一声将黑衣刺客纵面击飞,双脚沉地,摆成一个马胯式,侧身,等到刺客化成一个弧度落下,苏破骤然前冲,一个霸道的贴山靠将刺客撞成滚地葫芦,带出的劲风冲击波将整间大厅的破旧屏风都砸得坍塌。
不过是气动境界的贼人,自投罗网。苏破心中暗嘱道。这人步履极轻微,似是修习过轻身的功法,但是,如今苏破的耳力目力,都强悍到一定程度。便是百丈外的苍蝇飞过,当他刻意去听闻,都可以辨认出来。故此,这大厅的角落里隐藏者那近乎微不可闻的心跳声,依旧被他察觉。纵然是先天修者,能控制自己的呼吸,也无法停止自己的心跳。即便是有,也只是在一定时间内的假死。
将一具瘦小的身体从灰尘弥漫处提出来,苏破低着头,小心谨慎的将整个心思放在这人身上。他清声道:“你是什么人?怎会藏在这里?”
那黑衣人,一张面容此刻狰狞扭曲之极。他狠狠的瞪着眼前这面容还有些稚嫩的少年,心中既是怨毒痛恨,又有些恐惧。
这少年,不过是气动境界的气息,但是,那打在下颌的一击,悄无声息间,已经震碎了他一口牙齿!
气动境界的修者,牙齿比精钢还要坚硬。他就是摸准了这少年多半是哪家顽皮的孩子,多半是瞒着大人来做什么探宝的游戏,本来可以置之不理,但是,若是被其现些痕迹,那就误事,所以想将其击杀,在这宁王府,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就好,都不用毁尸灭迹。
但是,这少年那一拳,在与匕相jiao的一刹那,竟是出奇异的抖动,避开锋芒,击在匕侧面,一下便将自己的匕击飞。随后那浑然有若天成的一拳,更是有无以名状的震dang之力,令自己的上下牙齿剧烈的碰撞,尽数粉碎,但是头颅却是无事。至于那最后一靠,他清晰的听到了自己肋骨的尖叫。至少断裂了五根。
这是哪里来的少年,竟然如此强横!
眼见这黑衣人不说话。苏破轻笑了一声,说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大概猜得出你是何人。只是想证实一下而已。你不说,我会让你尝到一种你从未品尝过的滋味。”
黑衣人面容中透着不屑。“爷还怕拷问?这是笑话!”
苏破依旧笑着,提着这黑衣人脖颈的手,骤然间闪现光芒。
一股细若游丝般的真气,轰然间钻入这黑衣人经脉之间,自他的任九幽三脉破入,片刻间便倾摧了他这三条经脉!
一手捏着黑衣人的嘴巴,让他的痛苦嚎叫声只能在喉咙里咕隆着。片刻后,苏破笑看着他。
“小杀才,别想让我开口。就这点能耐么?”
苏破微微蹙眉,心道着家伙嘴还真硬。看来只有这般了。
碧色光华闪现,水元之力灌入。这黑衣人挣扎着嚎叫了几句后,骤然现那少年面色一冷,便觉得周身冰冷,便如坠入冰窟,紧接着身上经脉便如被寒冷的利刃切割,刮蹭,挑拨,那种苦楚,难以言表。
这还不算,那冰冷骤然消逝,就在他身上一轻,想要呻yín出声之时,一股火热的炎流又冲了进来,轰然间,全身经脉就像被烧被烤,似乎能感觉到一片焦黑!
水火无情!
当苏破停下来时,这黑衣人便如虚脱了一般。苏破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此地?”
呼呼呼……
喉咙里如风箱般的呼噜着,好半天,那黑衣人才开口,面上一片惊恐之色。那种痛苦,他从来都没有听闻过没有感受过,大概,在油锅里炸,在冰窟里冻成冰块,也不过如此吧。最令他震骇的是,这少年怎么施展出两种xìng质截然相反的灵力?
难道,他真的是来自黄泉的恶魔么?
“我是太平道的游方道人,你不能这样对我……”
黑衣人嘶声说道。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张俊秀的面孔,就像看到了天妖魔鬼一般。
“太平道?我看你的手段,好像是红莲教的贼人。”苏破慢悠悠的说道。然后骤然喝道:“红莲教在这宁王府,倒是有什么图谋!?”
“啊?你怎么知道我是……”黑衣人那张扭曲的面容骤然错愕了。他自问无论是招式还是功法,或是穿着,都与红莲教的习俗差出千里,怎会暴露。
“老实说话。你所说的,我都一清二楚。若是敢欺骗我,还有更厉害的手段等你来尝试。”苏破慢慢说道。言语中的从容自信都给这黑衣人极大的压力。
无论是那狠辣的攻击,还是那令人生不如死的折磨,或是那自信的言辞,都给了这黑衣人极大的震撼。
“我……我是红莲教的,这宁王府因为偏僻无人,被堂主设为据点,作为收取信件之用。我便是留守的,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你抓了我是没用的……”
黑衣人目光有些闪烁。虽然极淡,但是苏破却是看得清楚。在心理学上讲,这便是用一种诚实的言语在掩饰什么。
“不对吧……”苏破微微的笑着,俊秀的脸上笑的很是清朗。但是在这黑衣人看来,却是不折不扣,乃是九幽地狱恶魔的微笑!
这少年,大概才十七八岁吧?怎么这般狠辣?见到少年似乎要动手,这黑衣人连声叫道:“我说…….我说…….这里昔日斩杀灭门三千人,里面不乏先天甚至是入神境界的修者,这些人死后,元灵之气化为阴煞之气极重,加上这里是宁王居所,有王者气息,故此,这几种气息相合,变成异种罡煞。我家堂主便用手段汇聚,等待着罡煞成型,便来收取。我便是维持那灵法的。
“哦……原来是这样。”苏破心中一动,很多秘技都要收取罡煞之气,这宁王府原来还被红莲教徒作为此用,倒是没有料到。
红莲教的堂主,最差也是凝魂境界的,甚至,那上三堂的堂主,据传闻都是入神境界的强者。这等强人关注的东西,想来不会差劲。
“前面带路,我去看看,记住,不要耍什么花样。”苏破淡然说道。将这黑衣人放下,这黑衣人挣扎了几下,才勉强爬了起来。
幽深的宁王府邸中行进,片刻间,来到后园。上有残破牌匾:聚芳园。
错落有致的亭台中,那黑衣人来到一个小小的亭子旁。在月光下,这亭子竟然是黑幽幽的,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制就。
那黑衣人说道:“就在这亭子下!”猛然按动机括!
轰然一声,那亭子便平移开,流出一黑dong,黑衣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身形全都埋入了黑dong之中,气息也随之消失。
苏破长刀一挥,却是斩了个空!因为那平移的不仅仅是亭子,就连那黑衣人脚下的石地,都骤然转动。
眼见那黑dong便要合拢,苏破一狠心,鱼跃而入!
自己的面目都被这黑衣人看到,日后难保不会出现什么麻烦,必须要杀了他!
苏破在冲入了地穴之后,见到地穴内空无一人,不禁愣了一愣,随后他用便现了dong穴内灵气的异动,露出了下面的一条暗道。苏破来到暗道边缘时,便感觉到了一股凉气从暗道中喷出,同时听到暗道里隐隐传来了湍急的水流声。
“地脉!”苏破心中一惊,连忙跃下暗道。随着身形不断的下落,水流的声音越来越响,而且越是往下走落,暗道越宽。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徐苏破感到身下凉气逐渐变得有如阴气般寒冷,而且上涌度也越来越快!
当苏破站稳时,身边地下河湍急的水流出了震耳yù聋的响声,溅起的水花高高跃起打在了他的鞋子上。苏破稳住身形,定眼看了看四周。只见他现在身处一条地下河的河道之上,整个地下河非常之巨大足足十几丈宽,从河道旁边岩石的冲刷痕迹来看,以前这条地下河的水量非常大,几乎快要接近通道顶端了。
沿着河道一路急行,苏破不时的会现人行痕迹,当行过了大约几里的地下河道后,有一丝与周围环境非常不协调的火光从前方射过来。苏破放慢脚步,现前方凹进去一块,形成一个天然的巨大dong穴,感觉就像是人的心脏一般。刚刚进入dong穴,苏破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dong穴之大令人咋舌,高竟然有十几丈,宽更是上千丈方圆。在dong穴周围的石壁上,雕刻了几十根石柱,每一条石柱上面都有一条形状各异的盘龙,而盘龙的龙眼则是两枚明珠,由于有下面的灯火照射,大部分的明珠看上去都和普通的石头差不多,只有最靠近顶端阴影处的几条巨龙龙眼才会出一种渗人地光芒。
在dong穴之内,地面全都用石砖铺平了,设立了五个祭坛。每个祭坛上面都有一个大鼎,在被五个祭坛围绕的中间部分,则是主坛,全都是用白yù铸就,下面则是一副用浮雕手法雕刻地大周地图,而主祭坛就设在地图的京都位置。
根据建筑的表面情况,看来,这里是宁王所建造的地宫!
那个黑衣人,正爬向那个中间的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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