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英气勃发的六个孩子,杨朔铭的心里阵阵暖流涌动,他又看了看怀里的儿子,儿子似乎还不明白此刻父亲的心思,看着父亲望向自己,嘴角现出了可爱的笑容。
哪怕是为了这些孩子的未来,也值得去和日本人拼他一回!杨朔铭在心里发出了怒吼。
杨朔铭看着黄韵芝上前从自己的怀抱里接过孩子,想要缓解一下气氛,于是说道:“我们去机械加工厂转一转吧。最近又新进了一批设备和人员,以前有一些不太好办的工艺问题,现在都解决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黄韵芝微微一晒,“你就照现在这么个花钱法儿,一文钱也别想攒下来。”
杨朔铭听出了她话里的隐藏意思,不由得呵呵一笑。
为了能尽快的把赣西及邻近地区变成一个具有相当规模的种类齐全的新型工业区,杨朔铭几乎把自己得到的所有盈利全都投入到了赣西的各项建设事业当中,同时为了普及教育,他自己还开了两所小学和六所职工技术学校,这些学校的费用全都是他自己掏腰包,弄得他本人经常身无分文,好在他本人没有抽烟喝酒等不良嗜好,加上黄韵芝帮他撑着,他才能够勉强维持着镇守使的体面。
即便如此,就个人来说,在国内各地的诸侯中,他这个镇守使也属于比较寒酸一类的。
一行人来到了机械加工厂,看着一台台运转的机器和熟练操作的工人们,杨朔铭的心里既感到欣慰,又有些心酸。
这里的好多设备,都是他想方设法从福建广东各省廉价淘来的旧贷,技术人员也有不少人都是外国工厂解雇的工人,论技术水平,这座可以算得上是大杂烩的工厂比不上外国甚至于国内的一些工厂,但生产出来的产品,却绝对属于一流产品。
使用并不先进的机械设备,却能生产出先进的产品,这当中的奥秘,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到的了。
如果没有“超级电脑眼”设定的最佳优化组合方案,这一切根本都不可能实现。
目前这座机械加工厂的规模还不算大,生产出来的产品除了民用机械(如使用酒精燃料的农用机具)之外,很多都是军用产品。但即便如此,这座工厂带给这片土地的变化,也非三言两语所能形容。
尽管杨朔铭穿着便服,但还是有很多工人认出了他,由于这位平易近人的镇守使平日里经常下工厂和工人们打成一片,工人们和他都很亲近,此时好多工人看到了他,都象老熟人一样的和他打着招呼。
看着工人们的一张张亲切的笑脸,杨朔铭的心里也感到格外的温暖。
此时的他知道,工人的笑容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
自己的努力,不但改变了他们的生活,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杨朔铭随后来到了职工技术学校,此时学生们已经放学了,但不知什么原因,他们并没有回家,而是纷纷聚集在了操场上,在听站在高台上的一位大学生模样的英俊青年讲话。
“各位同学,你们知道吗?日本现在向政府提出来了‘二十一条’,逼迫政府应允!同学们可能不清楚这‘二十一条’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告诉同学们,这‘二十一条’,就是要灭亡我们中国!就是要把我们中国人都变成亡国奴!”
“日本一向对我中华怀有野心,这一次欧洲大战爆发,他们以为得了天赐良机,便明目张胆的侵略我国,先是借着维持东亚和平之名,欺压我们中国,割我国之土地,夺我国之国权!当初攻青岛之时,说取回即交还我国,如今已取得了,不特不还我们,反而强占我胶东半岛,然后又横生枝节,提出这二十一条款来!这‘二十一条’当中,既是要我们中国这一省,又要某几条铁路,又要某几座矿山,我们中国的精华之地,几乎被他要遍了!更可恨的是,我们中国的财权、政权、兵权以及各种权,他们也要统统掌握在手里!他们还要求无论中国何省,随便日人居住,随便日人营业!这摆明了就是要并吞我们中国!”
“有的同学可能会说,咱们江西离日本远,日本人到不了这里来。同学们,你们可千万不能存着这种苟安思想!这‘二十一条’里,专门就提出来要我们江西全省的铁路!还有萍乡的煤矿!你们大家说说,这‘二十一条’,我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操场上的学生们立时发出了声声怒吼。
听到学生们的吼声,杨朔铭似乎也感觉到身上的血开始燃烧起来。
“好啊,竟然跑到这里来捣乱来了。”站在杨朔铭身边的黄韵芝突然说道。
杨朔铭转过头,刚好碰上了她似笑非笑的目光。
“你们以前认识?”杨朔铭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光认识,而且很熟呢。”黄韵芝听出了杨朔铭的话里似乎有一丝嫉妒的味道,象是故意想要加重他的猜忌心理,“怎么,你要抓他吗?”
“哪能呢。”杨朔铭呵呵一笑,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位青年大学生的身上。
“他这是在帮我的忙,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
又过了一会儿,这位青年演讲完毕,在他将手里的传单给学生们发完之后,他这才发现在远处盯着他看的杨朔铭一行人,他心虚似的刚想要溜走,但当他的目光一下子触到了抱着孩子的黄韵芝之后,全身猛地一震,然后拔腿疯了一样的朝这边跑了过来。
象是知道他会这样,黄韵芝看了看一脸惊奇之色的杨朔铭,嘴角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
那位青年跑得很快,一会儿便来到了杨朔铭一行人面前,刘致远和王超勇警觉地向前迈了一步,手搭在了枪身上。
那位青年丝毫没有注意到刘致远和王超勇的动作,他几步来到了黄韵芝面前,看着黄韵芝怀里的孩子,脸上现出了惊喜之色。
“姐!”他亲热地叫了一声。
听他这么一叫,杨朔铭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姐!这就是我外甥?”他上前轻轻捏住了孩子的小手,高兴地问道。
“臭小子!回来怎么也不告诉一声?你不知道爹娘多担心你吗?”黄韵芝笑着说道,转头看了看杨朔铭,“来,见过你姐夫。”
“姐夫。嘿嘿。”对方冲杨朔铭不好意思地一笑,挠了挠头。
“这是哪一个?是思宁还是思定?”杨朔铭笑着问道。
“是思宁。”对方笑着答道。
眼前的,便是黄侍尧的大儿子,黄韵芝的异母弟弟黄思宁。
“不回家竟然跑到这里捣乱,也不怕让人抓起来!”黄韵芝笑着打量着这个异母弟弟,“你知道不知道娘整天担心你跟什么似的?”
“这儿的土匪不都叫姐夫消灭了么。”黄思宁又是嘿嘿一笑,“道上安全多了,要不我能回来得这么快吗。”
可能是因为在这个异母姐姐面前比较放得开,此时的黄思宁又恢复了象他这样的年轻人特有的顽皮神态,和刚才台上的慷慨激昂判若两人。
“你不知道吧,当初爹把我嫁给你的时候,他还专门来信给爹表示坚决反对呢,说爹封建主义,强买强卖,包办婚姻。”黄韵芝一本正经地对杨朔铭说着,又回头看了黄思宁一眼,“等着回去爹打你屁股吧。”
“我哪说强买强卖了?”黄思宁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偷眼看了看杨朔铭的脸色,“我不是怕姐你受欺负吗?当初爹让你嫁给冯家,我也是反对的。”
“噢?为什么?”杨朔铭笑着问道。
“男女之间,应该是婚姻恋爱自由,哪能象这样随随便便父母一句话就决定了?”黄思宁说道,“夫妻之间一点儿都不了解,有的甚至连面儿都没见过,什么感情基础也没有,怎么能在一起过一辈子?”
听到黄思宁这么说,杨朔铭想象着他写给父亲的信里面的放厥之词,不由得暗暗好笑。
“不过,现在我可是不反对了。”黄思宁看着杨朔铭,正色说道。
“为什么不反对了?我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包办婚姻啊。”杨朔铭笑着问道。
“我能看出来,姐现在和你在一起很幸福。”黄思宁说着,转头看了看黄韵芝,“姐的精神气色都比以前要好多了,人也比以前更好看了。”
听了弟弟的话,黄韵芝似笑非笑地看了杨朔铭一眼,脸上微微一红。
杨朔铭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掩饰似的笑了笑。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夫妻二人过于恩爱的关系,他们的孩子也根本不会这么早就出世。
“我在北京本来没打算回来,有一次在校园里碰到了一位老乡,听他说起家里这边儿现在完全变样儿了,所以就回来了。”黄思宁看着杨朔铭,眼中全是敬佩的光芒,“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姐夫,你真是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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