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解开了这个大难题。//七星[阁手机]站:WapQixingecOm非但老妈回嗔作喜,便是老爸也立时愁眉舒展。
“好小子,这主意不错。”
老妈喜笑颜开,不过还有些担心:“这省报和地区的报纸,要发表不容易吧?”
我大大咧咧地一笑,说道:“上《人民日报》我没把握,上个《N省日报》还不是手到擒来?至于《宝州日报》,我还未必看得上眼呢。”
“你就吹吧,当心把牛皮吹破。”
老妈压根不信。
“跟着周先生,别的本事没学到,尽学会吹牛。”
提起周先生,我与老爸会心一笑。还别说,尽管老妈冤枉周先生“误人子弟”,这件事还真得着落在人家周先生身上。
“爸,周伯伯什么时候来县里?”
“嗯,他的事你严伯伯已经做了安排,暂时借调在县剧团,临时工。我给他找了间房子,叫人收拾干净了,这两天就该搬过来了。”
“那好,小舅你将稿子留下,我……我爸先给你改改。等周伯伯到了,我再拿给他去润色润色,保管能成。”
直接向报社投稿。不先参加征文活动。老爸就没了顾忌。可以放手为小舅改稿子。便是我也有这个能力。不过做人还是低调点好。不要随便抢风头。经过我和老爸修改。最终由周先生把关。加上周先生在省报地那位编辑朋友。这稿子若不能发。那才叫有鬼!
小舅自然是喜上眉梢。一叠声答应。
帮助小舅顺利入仕。其实正是我所希望地。只是在日程上。提前了许多。
原本以为。严玉成应该会在八一年左右才能上到县里一把手地位置上。老爸跟着他。估计能捞个区革委会主任地职务。八一年。严玉成四十三岁。老爸四十一岁。已经不年轻了。尽管在当时。可能还属于年轻干部。但随着中央大力推行干部年轻化知识化。这个年龄地县团级干部。明显后劲不足。正常发展。大约就和上辈子一样。严玉成最终能做到宝州地区行署专员地实权职位。老爸呢。撑死也就是个副专员或者县委书记之类七品官致仕。
如今虽整整提前了三年。仍然不具备多少年龄优势。而我自己。对进入官场接老爸和严玉成地班。有些信心不足。本质上。我是个懒懒散散无可无不可地家伙。这种性格。不大适合在仕途发展。那么在最亲近地柳家或者阮家年轻人中培养合适地后备力量。不失为上佳之策。
小舅和江友信是很不错地人选。当然。前提是江友信必须成为我地大姐夫。反正征文活动已经展开。江友信地入选是必然地。至于他能否成为柳家地女婿。就要走着瞧了。
两天后,周先生搬到县城,小舅跟他一起来的,帮他搬家。这个事情,小舅还是做得很有眼色。
我知道周先生就在这两天要来,居然转了性子,放学后并不到处瞎逛,早早回到家中,抱着《战争与和平》就是一阵埋头苦读。用功之勤,俨然高四学生。周先生千好万好,也有一桩不是,老师的脾性改不了,见面就要考较学问。若被他察出我这些日子毫无长进,怕是会吃挂落。
原本每晚要到方文惕那里去赚“外快”,也只得改在中午。
唉,这个衙内其实做得蛮辛苦的。
这一日刚和严菲手拉手走到二号楼附近,就看见严主任和老爸站在那里说话。(七#星#阁^首&发 )
“好小子,还真打上我家菲菲的主意了。”
严玉成一见我们小儿女的亲热形态,就笑骂起来。
“那当然,自己老婆,得看紧点。”
我腆着脸胡说。
严菲挣脱我的手,轻轻打了我一下,红艳艳的小嘴撅了起来,赏我老大两个白眼球。经过这些日子相处,我了解到严菲其实是很娇憨的性格,心性和七八岁的小姑娘差不多,与实际年龄有点差距。我对她的喜爱与日俱增,当然,暂时还是饱经沧桑的老男人对天真纯洁的小孩子的那种喜爱,不涉男女之私。至于年岁渐长之后,如何发展,那就不得而知了。
严玉成开怀大笑。
“严伯伯,爸,你们在这做什么?现在可是上班时间,你们两位,这叫早退。这样子可不行啊,要以身作则才对!”
“哟嗬,你小子还教训起老子来了?我们在这等你!”
饶是我自信满满,闻言也不由一阵发晕。小子何人,得蒙两位主任亲自等候?
老爸笑道:“周伯伯来了,住在县剧团那里,我们等你放学一块过去看看。”
“太好了。”
我欢呼起来。
“走吧。”严玉成拍拍我的头,往前一指,又转身招呼严菲:“菲菲,你回家去。告诉妈妈,不用等我吃饭。”
“哎。”
严菲娇声答应,又念念不舍地望了我一眼,这才向家里走去。
我游目四顾,不肯迈步:“车呢?”
“什么车?”
“两位主任出巡,难道安步当车?这也太寒酸了点。”
严玉成笑呵呵的:“安步当车,这个成语用的不错。”
我笑道:“我明白了,领导们是要微服私访,了解民生疾苦。”
“走吧,就你小子贫!”
新任革委会正副主任一齐出动去看望一个没摘帽的“反动学术权威”,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这个道理我倒明白,如果一味避嫌疑求稳妥,甚至应该等到晚上再去。
自然,我还不至于鼓动他们去做这种没卵蛋的事情。
周先生的新家安在县剧团宿舍楼三楼的一个单间,筒子楼,房里采光不够,不过收拾得还是比较干净。很显眼的是码在墙角的一大堆书籍。不过我只一瞥,便知道这才是周先生丰富藏书的一小部分。在麻塘湾老家,周先生的书可是差不多堆了满满一间房子。
我们三个一走进去,本来坐着的小舅就赶忙站起来,低着头,紧张地绞着双手,脸红到了耳根,倒是一个十**岁的青年社员乍见县里一把手的正常表现。
今天搬家,都是小舅跑来跑去的张罗,周先生很承情。先生学富五车,动手的事却不大来得。
“成林,坐吧,严主任也不是外人。既然到了我这个小窝,大家都是我的朋友。”
周先生看出小舅的窘态,出声帮他。
“这是……”
严玉成却不认得小舅。
“我小舅,阮成林。”
我代老爸答道。
“哦,那跟晋才就是一家人嘛,坐吧坐吧,不要拘谨。”
屋子里凳子不够,让严玉成和老爸坐下,我与小舅站着。
师母抱歉道:“才搬过来,什么都不就手,连口茶都没烧……”
严玉成忙摆摆手:“师母,别麻烦了,反正也到了吃饭时间,不如大家一起去吃个饭。”
“哦,又吃大户啰……”
我雀跃起来。
严玉成笑着打我一个暴栗:“臭小子,我可不是地主老财,要你来吃大户!”
我拉住小舅的手,笑道:“严大主任请客,呆会不要给他省钱,什么菜最贵就点什么菜,一回就吃怕他。”
见我肆无忌惮与严玉成开玩笑,小舅的脸色又有些发白,哪里敢应句?因为紧张太甚,倒没在意我说话的语气和普通九岁孩子大不相同。
虽然我有心要吃大户,然而一九七八年的向阳县,还真找不出一家饭店,可以一次吃穷县革委主任。做菜手艺最地道的,自然是一招待所。但大家都不提那地儿。若能公然请周先生去政府招待所,又何必安步当车微服私访?其次稍微上得一点台面的,就只有人民饭店。国营的,对大众开放。
严玉成提议去那儿。
周先生摇头,淡淡道:“听说老街的牛肉面很不错,是向阳县一绝,我闻名已久呢。”
严玉成感激地看了周先生一眼。到底是老师,心里向着自己呢,不想给自己添半点麻烦。人民饭店那地儿,还是人多眼杂。这种要紧时候,我倒从不给严玉成添乱,当即赞同:“牛肉面真的很好吃呢,最好是去解放后街,那里做的的牛肉面最正宗。”
天色微微擦黑,一行人谈谈笑笑,走进了解放后街的牛肉面馆。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红油牛肉面就端了上来。
我最馋肉,面还没吃,先就风卷残云般将面上的几片牛肉吃了个干净。老爸慈爱地笑着,将自己碗里的牛肉全夹到了我碗里。
这时候不逢节假日,面馆里没几个客人,清清静静的,倒是蛮适合谈话。
“周伯伯,我小舅写了篇文章,请你法眼一观。”
我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提起了正事。
“哦,成林还有这个雅好?拿来我看看。”
周先生脸上泛着油光,兴致颇高。
这两天小舅的稿子我都随身带着,趁老师不注意就在课堂上做修改。至于同桌的同学,谅必也看不出名堂。两天时间下来,稿子被改得面目全非。原本一千四五百字的文章,愣给改出两三千字来。要不是顾忌小舅的面子,我都想要重新誊写一遍了。幸好先生尚未老眼昏花,勉强也能认得出来。
“以实际行动向祖国献礼,嗯,题目不错。”
周先生边看边点头。
小舅一愣,这可不是他原先的标题,疑惑地望了望我,我微笑着点点头。
这题目是我改的。既紧紧抓住了“实践检验真理”,又扣住了国庆二十九周年这个主题。老实说写这样的样板文章我一点不在行,若不是前段时间恶补了一通纯理论功课,小舅这篇文章到我手头,最多是修改一下辞藻,让语句更通顺一些,说到内容,却帮不上忙。
“笔!”
周先生伸出手。
严玉成忙递上钢笔。那时节的干部,钢笔是随身必备的工具,如同后来的手提电话。
周先生不愧是大家,随看随改,潇洒无比,何曾似我那般绞尽脑汁?眼看着我改过之后的许多地方,又被先生改得面目全非,我不禁很是惭愧了一阵。
在改稿子的时候,我还暗暗笑话小舅,如今看来,自家的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
稍微有些写作经验的人都知道,改文章是最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原文底子好点还将就,要是底子太差,改起来费力无比,远不如自己重新写一篇来得痛快。不过这条定律也就适用于咱们这种半瓶子醋,周先生如此“饱学鸿儒”,自然不同。再说他做惯先生的,批改作业正是拿手好戏。
不到半个小时,周先生便将全文批改完毕,微笑着递还给我。
“誊清一下,按照上次那个地址给我的同事寄过去,应该没问题。”
我小心翼翼收起稿子,眉花眼笑。小舅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事情到了这一步,似乎和他都没啥关系了,他只要坐等文章见报就行了。
虽然事先没有商量过,严玉成何等睿智,见了这个情形,哪有不明白的?见我们事情办得地道,不授人以柄,他也就微笑认可。
事情明摆着,他也希望能多提起来几个自己人呢。以小舅和老爸的关系,只要小舅能提起来,往后就是绝对信得过的心腹。
至于他和老爸,那完全不用想,根本就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两个蚂蚱,谁也跑不了谁。
周先生喝了一口茶,问道:“玉成,晋才,工作打算怎么铺开?”
严玉成道:“刚接手没几天,还没理出个头绪。重点落在政治宣传那一块上头。”
“思路是对的。不过政治宣传固然重要,其他工作也不可忽视。你们俩新官上任,最大的劣势在于根基不稳。不能老在县里呆着,要多下去走走,免得脱离群众呢。”
老爸点头称是:“是这个意思,严主任和我商量了,这段时间由他在县里坐镇,我下基层去跑一跑,检查宣传工作的落实情况,同时也找各区和公社的干部交交心。”
周先生微笑认可:“这就好。”
我突然想起一事,向严玉成道:“严伯伯,我妈在莲花公社上班,爸爸再下基层,家里就没大人管我们了。”
“对啊,这是个问题呢。”
严玉成一拍脑袋。
我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这是正事,不能和他开玩笑。点到即止,他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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