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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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漏过窗棱射入那红烛刚刚燃尽的洞房时,江一鸣已经醒了过来。他并没有起身,而是满足的看着仍然沉睡的离忧,那样细致的目光似乎足够数清楚怀中心爱女子眼睛上的睫毛有多少根一般。

    昨天晚上,当他与她合二为一的时候,他看到了她那眼中落下的带着无比喜悦的泪,而等结束那一番情与欲的爱的缠绵,等他心爱的女子带着倦意安然入睡时,他亦流下了两行幸福的清泪。那一刻,整个世界于他而言都是那么的美好,而他则完完全全成为了这世上最幸福最快乐的人。

    “醒了?”怀中的人微微动了动,片刻之后这才睁开了眼睛,江一鸣见离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想再闭上眼睛装睡,便笑着说道:“娘子还这么害羞,昨晚上为夫与你可是什么都已经做了,再害羞也没用了。”

    听到江一鸣的调侃,离忧愈发的不好意思起来,想想昨晚自己似乎还挺主动的,当时晕晕忽忽的根本就顾不上害羞什么的,可眼下清醒无比之际,感受到自己与江一鸣赤诚相对,肌肤相亲似乎真是很不习惯。

    她本能的想往后缩,拉开自己与江一鸣的距离,可才刚刚动了动,便马上被江一鸣给察觉到了,只见原本便抱住自己的那双手微微一带,两人之间原本还有一点的空隙却被完完全全的给贴住了。

    “别闹,我要起床了。”这一下,离忧脖子都红了起来,她做势挣扎了几下,想要逃脱江一鸣的制约,虽然两人已经有了最亲密的举动,可是现在这般她还是觉得窘得不行。

    “为夫可没闹,现在时辰尚早,娘子起床做什么?不如为夫再陪娘子运动一番如何?”江一鸣见状,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了起来,原本只是想逗弄一下离忧,谁知道这丫头刚才随便这么动了一下,自己竟然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离忧听到运动二字,一时更是面红耳赤:“不,不早了,起床吧,一会绿珠怕是要进来服侍我洗漱了。”

    “今日可不同往日,咱们不叫人,没有谁会来打扰的。”江一鸣的声音带着诱惑的沙哑,他边说边一个翻身,直接将离忧压到身下,目光之中已经是满满的:“娘子,让为夫再好好疼爱你。”

    离忧自是看出了江一鸣的眼中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见江一鸣那炽热的唇已经欺上了她的唇,带着无尽的渴望吮吸着她嘴里的芬芳,着她最原始的。

    他的手亦熟练的抚上了她的柔软,逗弄着离忧最为敏感的神经,那样的温柔的诱惑顿时如同一张网将原本还在挣扎的离忧网住,瞬间让她举手投降。她那仅存的理智在江一鸣的攻势中完全沦陷,一时间原本只剩下最本质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与那最亲密的爱人一同几尽缠绵。

    当身心再一次得到满足之后,江一鸣终于明白了古人所说的宵一刻值千金。他贪恋的吻了吻怀中的人儿,真恨不得时间就这么静止下去。可这会的功夫,太阳都已经晒屁股了,再不起床的话,只怕一会他又会忍不住“欺负”自己可爱的小娘子了。

    “你先躲着休息一会,一会我帮你穿戴。”看着被自己累坏了的离忧,江一鸣不由得一阵心疼,强行将离忧按在床上躺好不让她自己动手。

    离忧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也不与江一鸣多争,点了点头后,懒懒地窝在被窝里看着江一鸣先行起身自行穿戴。

    江一鸣自己收拾好之后,这才走到衣柜前,替离忧挑了一套粉色的衣裙拿到床前要亲自帮离忧穿衣。离忧这会也没有了之前那么不好意思,鼓了鼓气后,干脆大方的坐了起来,任由江一鸣替她穿戴。

    江一鸣穿戴得极为细致,这让离忧顿时想起了昨天晚上他亲自替她洗脸的情景,同样的呵护带着同样浓得化不开的爱,让她的心无比的幸福。这一生有如此良人陪伴,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似乎是感受到了离忧眼中的动容,江一鸣强眼看向离忧,朝着她欣然一笑,当最后抹平衣角上的那一丝折皱后,这才出声说道:“好了。”

    说着,他又细致的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不妥之处后,这才出声朝着门外方向唤了一声。很快绿珠与二丫几人便端着洗漱的用品满脸笑容的推门走了进来。

    离忧这才反映过来,原来这会功夫外头早就已经有人候着了,想到这古代的门窗压根就不怎么隔音,一时间又不由得不自在起来,倒是江一鸣一脸的笑意,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

    好在绿珠与二丫她们虽然一脸的喜气洋洋,却也没有谁敢当着江一鸣的面出声调侃半句。两人很快洗漱了一番,刚刚收拾妥当便见刘姑姑走了进来。

    一番恭祝道贺这后,刘姑姑这才朝江一鸣禀告道:“公子,江老爷来了。”

    一听江父来了,离忧不由得看向江一鸣,昨日江父虽为高堂,但是却只是在他们拜堂之际坐下接受了行礼,而后婚礼结束之后便也随客人一并离开。至于江家其他的亲人亦是如此,而今日江父一早便过来,想来只怕是有什么其他的事。

    如果按照正常人家的规矩,今日一早离忧应该与江一鸣一并去给江父与江家其他的长辈敬茶什么的,但是江一鸣却并没有这样安排,离忧心中自是明白其中的原因,所以也没有多说其他。

    “什么时候来的?”江一鸣听罢,看了离忧一眼这才继续说道:“他现在在哪里?”

    刘姑姑回道:“江老爷一早就来了,现在正在厅里休息,来的时候我原本就想过来通报,但江老爷却说不着急,所以等公子与郡主起床后我这才过来通报。”

    听刘姑姑所言,江父已经来了多时,离忧见江一鸣问完话后半天都没有再出声,而是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起身刘姑姑道:“姑姑,你先去准备一下,让厨房多备一些早膳,一会送到前厅一起用。告诉江老爷,我与一鸣马上就过去。”

    刘姑姑听到离忧的吩咐,见江一鸣虽没出声却也并没反对,于是便应了下来,按照离忧所说先行准备去了。

    “一鸣,他毕竟是你的父亲,现在我们也都成亲了,有些事还是别想太多了吧。”离忧不由得劝道:“这么一大早他便过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要找你商量,正好我这新媳妇也应该去给公公敬杯茶,你陪我一起过去吧。”

    江一鸣心知离忧的用意,迟疑了片刻之后,却也没有反驳什么,点了点头后说道:“好,我们一起过去。”

    一直以来,江一鸣都不太愿意与江父亲近,就算是平日因为生意上的一些事无法避免的见面,但他的话都是能少则少,甚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叫过一声父亲。有些东西形式上虽然已经承认了,但并不代表心灵深处的那道坎也已经迈过。而江父似乎也并没有强求过什么,哪怕是昨日新婚大事,亦是如此,能够坐在高堂的位子上,能够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成家立业,这一切似乎已经足够。

    对于江父,离忧心中仍然如同以往一般,即有着与江一鸣一般的那种淡淡的隔离之感,但同时也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同情,这个在外面风光无限的中年男子,此时却不过是一个极为可怜之人,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再娶任何妻妾,除了江一鸣以外也没有半个子嗣,常人所能够享受到的天伦之乐,于他而言似乎都份外的奢侈。

    真正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外,可事情已经如此,到了这个时候,他毕竟还是江一鸣的生父,离忧也是狠不下心来完全置之不理。

    她也清楚,江一鸣心中还是有所挣扎的,否则的话也不会问刘姑姑江父来了多久了。也许以江一鸣的聪明早就已经猜到了江父今日的来意,毕竟跟离忧相比,他们终究是父子,虽然嘴上没有叫过,但这么久以来的相处更是让他对江父了解得愈深。

    或许下意识里,江一鸣也已经在开始接爱江父,只不过自己却并不知道。离忧并不希望江一鸣一直都纠结于这个结之中,她希望能够帮一鸣解开这个结,这样的话他才能够对他自己更好一些。

    拉着他的手,离忧朝着他温暖一笑,她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想让他明白,不论如何,不论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都会在他身旁。就如同他常常用行动告诉她一般,他在她身旁。

    两人相视一笑,也不再有其他过多的交流,径直并肩而出,往前厅走去。江父此时正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着茶,神色看上去分外的孤寂,那满厅的冷静与昨日府中大喜的气氛反差十分巨大,看得离忧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反倒是江父,看到江一鸣与离忧并肩进厅,脸上马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一时间觉得他整个人都变了似的,完全没有了刚才那样的沉闷。

    “您来了?”离忧上前几步,走到江父面前,朝着他行了个礼:“让您久等了,还请见谅。”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客套的说了几句,谁知心中却愈发的觉得这样反倒疏远得很。

    可江父却一点也没有在意,甚至马上站了起来,满脸慈祥。

    “不不,没有等多久,我也才来一会。”他连忙说着,又赶紧朝一旁的江一鸣望了一眼,眼中闪过欣慰无丝的光芒。

    那是一个父亲看到自己孩子成人成家后的欣慰,是一个父亲出自内心的为儿子感到骄傲的目光。

    江一鸣自然也看到了江一鸣的目光,他微微别过目光,似乎是朝离忧说却也如同是朝江父说:“坐着说话吧。”

    江父见状,连连点了点头,再次坐了下来,等他坐下之后,江一鸣则牵着离忧往下方的椅子上也准备跟着坐下去。

    离忧却并没有坐下,而是朝江一鸣看了看,让他先行坐下,而后朝着一旁的绿珠看了一眼,示意先上茶,虽说她早已经将这些所谓的规矩都破得七七八八的了,可是这会的工夫亲自给江父敬杯媳妇茶倒也是应该的事情。

    接过绿珠递上来的茶杯,离忧再次往前走了两步,恭敬的端着手中的茶朝江父说道:“离忧是个心粗之人,也是个不太注重规矩之人,能够认识一鸣,与他相知相守,得他不离不弃实在是离忧的福气。虽然这婚事从头到尾许多规矩已经被离忧破得七七八八的了,但离忧对一鸣的心却是至真至纯的。”

    江父见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显得很是激动,还有那么一丝不敢相信的表情。不过他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定定的望着离忧,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离忧不一定能够做一名人人称赞的好妻子,更不一定能够做一个人人满意的好媳妇,但离忧会尽力而为,全心全意的去爱他,陪着他走过这一生,让他永远不会孤单。”

    说到这,她看了看手中的茶杯,继续说道:“您是一鸣的父亲,今日离忧恳请您做证,日后无论经历任何风雨,我都会与他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江父听到这一番话,亦是感动不已,他此时真是打心里高兴,替江一鸣高兴,那孩子之前的二十年实在是太苦了,如今希望离忧这孩子能够让他过得幸福,这样的话,他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抬眼朝江一鸣看去,果然见那孩子亦是一脸的动容,定定的看着离忧,那样的画面,温馨而熟悉,让江父心中酸楚无比。

    “好,好孩子,一鸣能够娶到你这样的妻子,何尝不是他最大的福气。”江父肯定的朝离忧点了点头,打心里替这对孩子开心。

    虽然民间的流言不知道传得多么的离谱,可是他心中却比谁都清楚,这两个孩子在一起这一生才是最最幸福的,至于其他的似乎根本就不重要,人言可畏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可笑的笑话罢了。

    离忧自然看到了江父那发自内心的喜悦与祝福,一时间心头一软,朝着江父微笑起来:“公公,媳妇给您敬茶了。”

    说着,她稳稳地跪了下来,双手将茶杯举过头顶,恭敬地向江父敬茶。

    这一下,江父还真是完全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离忧竟然会这么正式地给他敬茶,更重要的是竟然还称呼自己为公公。只这么一声,足以让他整个人沉浸在无比的兴奋与喜悦之中,这么久以来,一鸣虽然已经认祖归宗,在名义上他们也已经确认了父子关系。可是那孩子打心底里却并没有真正的接受他。

    他从来都没有叫过自己一声父亲,而如今一鸣的妻子称呼他为公公,这也就是说他这个父亲已经被一鸣间接的承认了,最少一鸣并没有阻止自己最爱的妻子给他这个公公敬茶,并且呼他为公公。

    看着一脸激动,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还完全有些不知所措的江父,离忧在心中微叹一声,更是对这位父亲多了几分怜悯。

    “公公请喝茶。”她再次说了一遍,亦是再次让那发呆的江父相信他并没有听错。

    “好,好,好孩子……”江父这回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一脸激动的说着,并且略带颤抖的接过了离忧手中的茶,喝了一口。

    “快起来,快起来。”他将茶杯放下,连忙起身双手扶起还跪在地上的离忧,眼眶早已有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我这一早来得有些急,一时间也没准备什么象样的东西……”

    他边说边激动不已的在身上摸索着,似乎是想找个什么像样些的东西当成这媳妇茶的回礼。

    江一鸣见状,再也没有沉默,起身边扶过离忧,边看似不在意地说道:“父亲不必找了,之前送过来的东西都很好。”

    这一回,江父整个人顿时僵在了那里,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刚才听到的话,刚才他好象听到了父亲这个词眼,而且还是从江一鸣嘴里说出来的。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十岁的大男人,顿时眼泪竟毫不受控的洒了下来,将他的视线都给迷糊住了,甚至于连眼前的江一鸣也都快看不清楚了。

    虽然那只是一声颇为疏离的父亲,并没有如同其他孩子唤爹爹的那种口吻,可是,这一声却足以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离忧看到这一切,心中亦感动不已,看到有些不太自在的江一鸣,还有那不知所措如同孩子一般傻傻呆住的江父,顿时满是感慨。

    “一鸣说得对,现在就别忙那些事了。”离忧朝江父说道:“父亲这么早过来,还没用早膳吧,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些吃的,咱们一起用些吧。”

    这一下,江父总算是相信了自己的耳朵,那孩子不但叫了他,不但叫了他父亲,而且还让他一并与他们一起用早膳,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好好,一起用膳,好好……”他喃喃的说着,边说边快速的擦去脸上的泪水,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呀,于他而言,今日才算是真正与儿子相认的大喜日子呀。

    这一天他应该高兴才对,高兴才对,怎么能够哭呢。与儿子媳妇一起用早膳,享受着天伦,这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呀。

    他快速朝江一鸣看去,却见那孩子虽然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在的波澜,但却没有说半个反对的字,因此心中更是踏实了不少,一双感激的目光再次移向离忧,对这个好媳妇无比的感激。

    他心中清楚,一鸣能够对自己有这样的态度,这一切都是离忧的功劳,真是个好孩子呀,这份心足以让他记住感激一辈子了。

    很快,绿珠便带着人将早膳布好,江父与江一鸣离忧三人围坐下来,一并用膳。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各自吃着各自的东西,看上去风平浪尽,而离忧却知道,她身旁的两个男人此时心中一定都是无法平静的,只不过都没有再说出来,表露出来罢了。

    也罢,毕竟已经跨出了第一步,这样已经很好了,这样的事本来就急不得,好在江父也算是明理聪明,并没有求之过及。有了第一步,日后再有第二步、第三步……更多的步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终究是亲生父子,终究血脉相连,只要真心在,总会有前嫌尽释,重归于好的那一天的。

    “多吃点。”江一鸣似乎是恢复了正常,不再如之前一般寡言少语。他往离忧碗里夹了一些吃的东西,将注意力都放到了离忧身上:“你太瘦了,以后得多吃点东西。”

    见江一鸣总算是出声打破了这一桌子的沉默,离忧自是笑了笑,调节着气氛说道:“瞧你说的,好象以前我在定南王府受了虐待似的。”

    江一鸣听罢,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往离忧碗时送了些吃食,一副巴不得让离忧将东西全吃光的样子。

    江父见状,朝着离忧说道:“一鸣说得对,女儿家不能太瘦,多吃些身子才会好。”

    说罢,他又不由得朝江一鸣看去,见江一鸣虽并没有接自己的话,但却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心中更是高兴得很。

    气氛也渐渐的不再那么沉闷,很快便用完了早膳,离忧命人将东西撤了下去,并且再次换上了新茶,而后这才坐下打算说些正事。

    江父来这里应该是有其他什么事的,想来这回他也应该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吧。

    “父亲,您今日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们?”离忧喝了一口茶,朝江一鸣示意之后,便径直说道:“有什么事父亲但说无妨,我与一鸣都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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