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对主位面的一切都如此好奇,那就让你看一看也妨。最”九尾天澜白狐看着火焰中越来越多的符文小字渐渐变大,淡漠的说着。淡漠的口吻中,却抹不去那一缕忧伤。
“这是什么?”显然,火系元素主神出现的这些变化已经超出了李牧的认知,一股股地气从翻涌的山石中出现,在李牧身边化作上百个防护阵法。
“一语成谶,知道吗?”九尾天澜白狐道”“。
李牧感觉到九尾天澜白狐的沉稳,忽然有这么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就算是在这样极度恶劣的情况下,九尾天澜白狐依旧不时束手策。整个局面正在向着失控的方向变化。
刚想做些什么,九尾天澜白狐幽幽的说道:“我们死了六个,一个重伤,要是连这么两个家伙都做不掉,那还有没有天理?我劝你别动,看完就走吧。我带着旭之远走高飞,以后山水有相逢,咱们再说。”
“你还有手段?”李牧又惊又怒,道。
“没了,剩下的都是玉石皆焚的手段,不光是我,还有整个九州,整个三界。”九尾天澜白狐的样子,让人根本法去揣摩是真是假。假作真时真亦假,可是李牧敢赌吗?绝对的劣势,依然搏杀“女神”,而火系元素主神是要在自己面前自爆。
火焰之中符文小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隐约能看出来是一种古朴的大篆。每一枚大篆都似乎带着上古的魔力,那种与生俱来的苍茫气息。就算是李牧。也法终止已经开始转动的字符。
李牧看着转动的力量,声音有些嘶哑的大声说道:“不对!一语成谶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何况这是一个被动的法术,你什么时候给那家伙种下去的?又是怎么引发的?”
“那火儿身上有和旭之签的一语成谶,简单的模糊意识,背叛,然后就足够了。这是那火儿最后的意识,所以当那火儿被吞噬的一瞬间,一语成谶就发动了。剩下的不用我多说了吧……”九尾天澜白狐的声音阴冷,直勾勾的看着正在变幻的火焰,忽而冲天而起。忽而变得极为微弱。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了一般。
李牧没有说话,火光骤亮骤息,把李牧的一张脸照耀的明暗不定,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那火儿一定很辛苦。”九尾天澜白狐的声音弱不可闻。就像是在悼念那团不着调的火儿似的。
“原本不想用。最后还是要用出来。那火儿和鞠文、女鬼一样都很辛苦。唉。”九尾天澜白狐轻叹一声,道不尽的心酸悲愤。
“这怎么可能?!”李牧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变得极度暴躁。原本一切把握的安稳消失不见。一切都开始加速,到自己根本看不清出现了什么变化。虽然现在李牧依旧是神山上,或者说是九州、三界之内最强大的那个人。而且对面的九尾天澜白狐已经疲惫不堪,十一条白狐尾都已经自爆,但李牧却隐约觉得自己要是不走,未必能走得掉了!
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感觉?李牧在心中飞速的盘算了一次,论如何都找不到自己失败的理由。难道就因为九尾天澜白狐和那团火的一次出人意料的法术变化?所有的底牌都已经亮出来,他还能做什么?!
九尾天澜白狐见火焰中的大篆开始扭曲,好像是一条黑色的溪流在火焰中穿行似的。扭头看向李牧,道:“你确定你不走?你真以为我在大话欺人?”
李牧撕掉所有的掩饰,恶狠狠的看着九尾天澜白狐,心念电闪,瞬间想了数种可能。生性保守,最后猛地一跺脚,身子开始变得虚。
“去吧去吧,辛苦你了。”九尾天澜白狐见李牧的身形开始变淡,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一些,却依旧不动声色,看着正在幻化的火焰,轻轻的说道。
在沈旭之的识海池塘边,九尾天澜白狐和昊叔多的时候都在嬉笑怒骂,开始打起麻将之后,昊叔又被九尾天澜白狐赢得每天做烈阳针。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像是流水一样过去,一直到此刻,难道一切都终结了?
是的。缘起缘灭,总有灭的那一天。而现在,就是那一天。九尾天澜白狐看尽人世间的缘起缘灭,看尽人世间的沧桑,经历了几多生死离别。可是每一次经历,都说不出的难受。亲眼看着鞠文夫妻死去,亲眼看着一老一小两只魔凤凰陨灭到杀猪刀里,亲眼看见那团火儿引动“一语成谶”,和主神同归于尽,九尾天澜白狐缓缓眯起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团火焰。
火焰中一张硕大的脸扭曲出现,正是火系元素主神的面孔。说不出的狰狞可怖,说不出的凶恶。
一步登天,却在最后的时候被硬生生的拉扯下来,就要形神俱灭。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火系元素主神强悍的想要压制那股陌生的力量,那股强大到自己法直视的力量。
在这股力量刚刚显露端倪的时候,火系元素主神就感觉到,短暂的犹豫之后,所有的力量都用在阻止这股力量从虚进入九州。可是火系元素主神的一切努力都徒劳功,这股力量的强悍并不在于简单粗暴直接,而像是潺潺溪水一般,根本法阻止。淡漠的总虚之中出现,又作用在火系元素主神身上。
庞大的火系法力开始不受控制,凝聚,再凝聚。火系元素主神不知道九尾天澜白狐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发现阻止不了这股力量的进入之后便手足措的呆了。这么多年的努力,走过千山万水,就为了吸纳所有火焰的力量,封神,然后追寻鸿蒙紫气,最后成圣。
可是为什么结局居然会是这样?直到最后一刻,火系元素主神也根本没有想明白中间的手段,连垂死挣扎的努力都没有做,就这么任由“一语成谶”发作,把一团巨大的火焰熄灭。
整个九州的力量瞬间开始紊乱,到处都是虚空孔洞,天地元气发疯的一样流逝,火焰在虚空孔洞中消失。九州,甚至三界中的生灵都受到惊吓,不知多少愚夫愚妇膜拜在地,祈祷着不要天地毁灭。
只有天枢院黑骑依旧排列成阵,静静的等待着九尾天澜白狐的讯号。有的马匹受到惊吓开始发疯,骑士毫不犹豫的斩落马头,冷酷冷静,就像是一台钢铁制造的傀儡一般,永不犯错。
上官律站在阵列的最前,整座大阵九尾天澜白狐悉心训导了半年方才布置完成,不容丝毫差池。这座大阵,阵中那些身穿天枢院黑衣黑氅的木魂树人,手中的强大的床弩,弩箭上密密麻麻的阵法,一不昭示着这是一股纵横九州,再对手的力量。
可是上官律的心思并不在这里,透过天枢院黑色罩帽投射下来的阴影,安静的看着神山。自从九尾天澜白狐和沈少走上神山,上官律就这么一直看着,似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管神山上出现什么动静,或是千军万马的大战,或是整座神山都要崩塌一般,或是强大的火焰的炙热,或是那股子乳白色的神殿特有的气息大作,上官律都在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九尾天澜白狐的号。
上官律知道,这座在谢稚彤和那两个老阵师的帮助下才完成的大阵到底有多少威力。也知道九尾天澜白狐到底想要做什么,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听到九尾天澜白狐的口哨声。蝼蚁尚且偷生,上官律也怕死,不过上官律怕的是自己没死,却忤逆了那只老狐狸的意思。
“上官,你说少爷他们到底怎么样了?”石滩老实憨厚的问。对于九尾天澜白狐,石滩根本不知道,或者说是压根不想知道。石滩对九尾天澜白狐不带着自己上神山颇有微词,可却连个屁都不敢放。看见神山上一波高过一波的威势,知道九尾天澜白狐为什么不带着自己上山,却与此同时是担心沈旭之。
“沈少福大命大造化大,必然不会有事。”上官律的声音和九尾天澜白狐一样阴森,一句话,带着浓厚的血腥味。
石滩现在越来越不愿意和上官律打交道,九尾天澜白狐带着天枢院纵横九州,上官律杀人数,身上的血腥味儿越来越浓。石滩总归不舒服,尽量敬而远之,上官律也不收敛,任由这股浓厚的血腥味道肆意飘荡。
可是对沈旭之的惦念让石滩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了过去,问道:“老祭司走的时候说什么了?能回来吗?”
“大祭司说,要是他们回不来,就让我毁了这九州。”上官律露出一嘴白的渗人的牙,狰狞着说道。声音不大,却像是数人头就此在石滩面前落地一般。
石滩虽然境界并不比上官律稍差,但此刻也打了一个寒战,紧了紧身上天枢院黑衣,往pángbiān挪了挪。
“老祭司大人是神仙下凡,必然逢凶化吉。少爷心底宽厚,自然遇难成祥。”石滩嘴里磨叨着,搜刮肚肠的找出自己可以祝福沈旭之的话一遍遍念叨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