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感叹贾琏说势

+A -A

    林如海弃舟登岸后,兵分两路,林福带着张云李帆伺候主子去许府歇息,林忠则领着崔行赵初两个带着礼物给贾母请安,并说他们老爷刚下船,旅途疲惫衣衫沾尘,不便来见长辈,明日又要递折子等待陛见,后日就来给老太太请安云云。 w-W-w.7-K-aNKan.c-o-m。

    贾敏又问了一通外孙子外孙女的话。

    林忠道,“我家大爷每日上午随文先生念书,下午跟武师傅习武,如今个子比同龄人要高出半头呢,体格儿极好。内宅全靠大姑娘打理,连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都夸姑娘心性聪颖呢。”

    “好好,这就好。”贾母笑,“辛苦大管家了,跟你家老爷说,先紧着差事,我这儿不是外处儿,什么时候来都给他备着酒呢。倒是你们老爷也有了年岁,要他保重身体才好。”

    “是。”

    王熙凤拿了一等的大赏封赏了林府几人,又陪贾母说笑,几乎把林家姐弟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薛姨妈到了王夫人房里不由问了句,“可是姐姐小姑子家的一双儿女?”

    王夫人端着茶,一口没喝,只是抚摸着光滑细致的小盖盅,冷笑道,“可不就是那对姐弟,老太太天天嘴里念叨着。听说那个林姑娘是个病秧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病着。也不知道老太太非要这么个病秧子来做什么,养得好了,是本份,真有个好歹,还不好跟林家交待呢。”

    王夫人大概是忍得太久,只要老太太在,她在家便不敢说贾敏一句不好,嘴里颇有几分恶意的嘲弄,“那个林家小子,倒是能说会道,一张嘴最会哄人,小小年纪便不知读书,家里又没个世袭爵位,还不知道以后是个怎么着呢。”

    薛姨妈笑道,“姐姐何必跟他们计较,我看若是林姑娘想来,这次林姑父入京岂不是正好将女儿带来,瞧这势头,林姑娘不大想来呢。”

    王夫人一笑,道,“正合我意。”对薛姨妈叹道,“元春去了宫里,这么几年也没个音信。我一见宝丫头便喜欢,就想着有这么个丫头能伴在我身边才好呢,贴心又懂事。”

    薛姨妈皱眉问,“元丫头还没个信儿出来么?”

    “唉,妹妹,宫里规矩最是严,哪里敢私相传递的。我现在想起来就心疼,将女儿送了去,几年没见,也不知道是胖了还是瘦了?如今是个什么情形?”说到女儿,王夫人慈性大发,忍不住用帕子拭泪。

    薛姨妈是见过贾元春的,模样自是不错,再依着贾家的门第,却只能在宫里做个女史,妃嫔都算不上,熬了几年也不见出头儿,不由对这个外甥女怜惜不已。想着王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便道,“我这命,自没法同姐姐比,但凡蟠儿争一点儿气,我也不用发愁了。亏得老天爷怜悯,宝丫头最是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帮我分担家务,像他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哪个不是还在家无忧无虑的玩耍呢,真是懂事的叫人心疼呢。”

    “谁说不是呢。”

    林如海为官多年,又是科举出身,同年世交倒也不少,即在京都遇到,难免要互相走动喝上两杯一叙交情。

    如此每日宴请劳神,林如海便觉身子不适。

    林忠乃林如海的奶兄,两人自幼相伴长大,情份不比寻常,忙寻医问药,一刻不离的服侍着。

    林如海灌下一碗浓汤苦药,叹道,“也不知谨玉在家做什么呢?”

    林忠收拾了药碗,笑道,“大爷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府里还有两位先生照看,定是无忧的。”

    “昨日见到徐兄家的公子,已是举人功名,只待来年大展身手,蟾宫折桂了。”林如海似有所感,“若谨玉早生十年,如今也正是我的臂膀。”

    林如海口中的徐兄便是如今翰林院掌院学士徐硕,徐硕与林如海亦是同年,只是科举之后,一人外放,一个入翰林。时光飞逝,如今两人都年近半百,林如海主理盐课为一方权臣,徐硕在翰林院熬了二十年,中枢宰辅。

    两人知交多年,林如海唯一不如意之事便是一双儿女尚幼,垂眸道,“这个大夫的药喝着不怎么好,把上次徐先生开的方子熬上一副。”

    “老爷明日可是还去荣国府给老太太请安?”林忠问。

    “嗯,又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昨个儿喝酒着了风,喝上一两副药,发发汗便好了。”林如海笑道,“你先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呢。让小厮们瞧着就行了。”

    林忠心内叹息,笑道,“奴才就是现在回去也是挂念着老爷睡不着,奴才看他们煎药去。”

    ……

    贾琏浑身酒气,回到院里,困乏的倚在炕上,一个劲儿的要茶喝。

    平儿端了来,王熙凤接了递给贾琏,笑问,“林姑父走了?”

    “嗯。”贾琏笑道,“平日里我也算吃过不少酒,见过不少人,自问还有些见识。今天一见着林姑父才知道什么叫风度气势,怪道连皇上都看中林姑父呢。风俗见闻四书五经朝中逸事,林姑父皆是随手拈来,谈吐雅致,举止旷达。对了,老太太有没有提接林妹妹来的事?”

    王熙凤摇了摇头,“我没在跟前儿,老太太也没提,兴许林姑父回绝了吧。要我说,还是把林表妹接来的好,姑妈这一去,扬州也没个人教导,她一个女孩子孤伶伶的不知如何可怜呢。”

    贾琏嗤的一笑,“妇人之见,林姑父官居高位,林家也是列候出身,怎能算不到这步?我听说这次的礼便比以往薄了几分?”

    “这不年不节不上不下的日子,比平日里薄也是正常。照你说林姑父还跟咱家生分了不成?”王熙凤笑,“不管怎么说,林表妹林表弟都是这府里嫡亲的外孙,离得远也有血亲管着呢。老太太若不惦记挂心,能三翻五次的张罗着接表妹么?”

    贾琏斜瞟着看了王熙凤一眼,握着王熙凤的手在炕上靠着,笑道,“别人都说你至少一万个心眼子,怎么倒看不透了,薛妹妹在梨香院摆着呢,老太太为什么要接林表妹?”

    王熙凤亦是通透之人,帕子掩了唇,道,“不至于吧,宝玉也才十来岁呢。”

    “十来岁,咱们大婚时我也不过十五。”贾琏揉了揉眉心,道,“你也省些力气吧,每日里里外外的操持,可曾落了半点好。论理,我不该说这话。至亲不过夫妻,我且问你一句,现在你为这府里卖命,若是宝玉大婚,咱们要不要回父亲那边去?”

    王熙凤心里惊疑不定,贾琏叹口气,“给林姑父家的回礼别薄了。”

    “这哪里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全得太太过目?”王熙凤看着贾莲,长眉微拧,口中有几分抱怨,“说是我管家,也只略比那些跑腿的婆子强些罢了。”

    贾琏道,“你自己想吧,太太是个什么心,老太太是什么心?别弄得两头都臭了就行。”

推荐阅读:娶夫纳侍秦皇纪权力巅峰无尽丹田大官人悍戚重生之校园特种兵大清隐龙乡村艳妇重返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