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陈家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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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陈靖常就带着虞氏辞别林府,这么一闹哪里还有脸面留在林家。虞氏是不理论,顶着肿得桃儿一般的眼睛照常和黛玉令仪说说笑笑的,没事人一样。那陈靖常是个要脸的,和林管家寒暄了两句就上了车了。

    “仪姐姐,你这婶子真是妙人啊,昨天晚上这么着后,她今天还能笑着和我们说话。”黛玉暗暗佩服道,昨晚小跨院的事她们虽则没有亲见,但是家里的婆子嬷嬷们早已传得活灵活现的了,比说书还热闹。

    令仪知道黛玉不是打趣她,抿了抿嘴笑道:“我那婶子的本事多了,这点子事情算什么!”

    陈家老宅里,令仪的大堂妹令云哪里放得下心,吃得下饭睡得着觉。好不容易把娘老子盼回来了,却又是哑口无言。

    “令仪令德呢?怎么没一起回来?”令云看了看去了几人回来还是几个人,疑惑道。

    “那两个小兔崽子攀上高枝了,哪还要回到我们这稻草窝来?”虞氏没好气道。

    “不回来?她不回来谁嫁过去?”令云懵了。

    “我苦命的儿啊,你那没用的老子自家亲闺女不疼,但去贴那养不熟的侄女,我苦命的儿,你爹爹现在是一门心思要能把你嫁到顾家去啊!”虞氏反应过来,又抱着令云撒泼哭喊了起来。

    “我不嫁,我不要嫁给那个顾家的那个无赖,我要嫁给表哥,我要嫁给表哥呀!”令云愣了半天突然哭喊了起来。

    陈靖常正被虞氏哭得脑核疼了,看令云也哭叫了起来,心里一阵窝火,一个巴掌抽了上去,“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张口闭口嫁不嫁人的,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呢!”

    “你打你打,你打死了我们算了,这日子我早就过不下去了,死了我们大家干净。”虞氏爬过来扯着陈靖常的衣服要死要活道。

    陈靖常瞪圆了眼睛,上前就是一脚,“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你要是有林家那么体面有能耐的亲戚,我们至于这么着吗?娶了个破落户,我已经够窝囊的了!你那些外八路的兄弟们还三天两头的来打秋风,你怎么不说?把我陈家的银钱往你虞家送,我不理论你倒越发上脸了。”

    虞氏“哎呦”一声停住了哭闹,着实被陈靖常一脚给踢懵了,虽则陈靖常吃喝嫖赌无所不至,但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弹过自己一个指甲盖儿,而且又是在儿女们的面前,顿时失了心性。也不理论腰腹上的伤,横了心朝陈靖常打了起来,推搡打捏扯咬无所不用其极。边打便说骂道:“我什么时候把陈家的银钱往我娘家送了?你是有铺子还是有银钱?就那么两个庄子还是今年涝明年旱的,我嫁妆都赔光了你怎么不说?”

    虽则女人发起疯来的力气是挺大的,但是力气再大也架不住陈靖常是个男人呀,虞氏又是个小小巧巧的江南女子。陈靖常也不跟她多说话,一把掐住虞氏的脖子,厉声道:“你要是再敢这么胡搅蛮缠,我就休了你,你看看要是没银钱了,你爹娘兄弟会怎么待你!”说着手一松就踢门径直出去寻快活去了。

    原本虞氏自以为是拿捏得住陈靖常的,所以才敢益发的蛮横不讲理了起来。哪只被陈靖常这么一下就给镇住了,也不敢高声了,只是瘫在地上抱着令云低声抽泣。

    哪知令云突然挣脱了虞氏的双手,太阳穴青筋爆裂扯着喉咙指着虞氏骂道:“都是你,你许了我嫁给表哥的,现在又要我嫁给顾家那个泼皮小子。都是陈家的人,凭什么她不嫁非得要我嫁!归根究底还不是你娘家不争气,要是我有这么两房仗腰子的亲戚,我何至于会这样!”

    虞氏被令云砸到脸上的几句话给气得浑身乱颤,跌跌撞撞站起身来喝骂道:“你个小贱蹄子,要不是为了你,我何至于熬油费蜡的做小人,现在好了,连你都骂起老娘来了!今个我把话撂这了,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说完就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了,看也不看跺脚大哭的令云一眼。

    话虽如此说来,但是陈家最终还是没让令云嫁到顾家去。那虞氏话虽撂出去了,但是转念一想,这把自己嫡出的大女儿就这么给了顾家实在心有不甘,还指望着这个女儿有出息,看顾看顾陈家和虞家呢!最后放下身段伏小做低和陈靖常商量后,把比令云还小上两岁的庶出女孩子好说歹说地说给了顾家,因着年龄太小只能过两年再过门了。

    那顾家也不理论,原本打定主意讹上陈家就是看中了陈家的名望而已,现在反正也是陈家的女孩子,也已经是意外只想了,嫡庶就不能再挑了。

    倒是那蔡家,不知打哪听说林家对令仪不错,还要为她择门好亲事,不免又动了心思另聘,把虞氏气了个倒仰。

    这边林家,令仪送走了自家叔婶后,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刚想这下能过两天安生日子了,谁知道刘姨娘的到来又打乱了自己的思绪,没想到林姨丈也要给自己议亲了。令仪初初听刘姨娘提起的时候,真是暗暗吓了一跳,至于刘姨娘说的那人的家世品行学识都只听了个大概而已。

    这世间凡事就怕动了心思,只要一想则百爪挠心不得安稳,连着几天令仪稍稍活泼了些的性子又沉稳了许多。淑君又担心了起来,怕令仪又有了什么糟心的事情了,黛玉自是知道令仪的心事的,心中也有些许不安,又无从说起,只得道:“许是春困了吧!”

    淑君点了点头颌首道:“难怪了,我最近好像也贪睡了许多了,黛玉妹妹倒是日日这么精神头十足的。”

    掌灯后又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黛玉想去令仪那看看她,又碍于淑君也在,有些话怕令仪不大好说出口,只好早些盥洗准备睡觉了。谁知门外小丫头回禀说是令仪来了,黛玉立马让丫头们把令仪请了进来,姐妹俩坐在了拔步床前的脚踏上相互依偎着。半天令仪才开口道:“妹妹怕是知道了林姑父刘姨娘说的话了吧!”

    黛玉点了点头道:“嗯,仪姐姐觉得怎么样?”令仪接连几天不开口,可把刘姨娘给急坏了,生怕是自己把令仪惹恼了。

    “什么怎么样?”令仪皱了皱眉头问道。

    “当然是那陆家的公子啦!”黛玉扳过令仪的脸道。

    令仪红着脸绞着帕子道:“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刘姨娘不是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你了嘛!“黛玉纳闷道。

    “我,刘姨娘提起的时候我就已经呆住了,哪还有心思去听她说什么啊!”令仪的脸已经红的快能沁出胭脂来了。

    黛玉听了扶额不已,“我的好姐姐,那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令仪连忙摆手道,随后又低下头:“黛玉妹妹,谢谢你,没想到林姨丈真肯为我费心。”

    “仪姐姐,那你是同意了。”黛玉觑着令仪的脸色问道,可是这不悲不喜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令仪点了点头咬着嘴唇道:“我只是觉得这门亲事是不是我太高攀了,人家根基身份都比我好上百倍,又是嫡子,我怕这,我配不上人家。”

    “仪姐姐这家世身份也不差呀,诸暨陈家的大小姐,品行才貌又出挑,哪有配不上一说!”按理说这陈家也是高门大户,祖上也曾为官做宰的,虽则败落了也不过是这二十来年上的事。要不然贾母那个人精也挑不上陈家,那是个爱惜羽毛的,是万万不肯落人口舌说自己亏待庶女的。要说这贾母给家里几个女孩子挑的婆家虽则不是金字塔尖尖上的,但也都是中上层的人家,只不过凭他声名再大也越不过贾家去,既不落人口舌,又拿捏的住没有后顾之忧,实在是高招。

    “什么家世身份的,这身份家世在我们这种败落了的人家而言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令仪眼睫微颤,双手摸了摸自己绯红的脸颊说道,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开口。

    第二天一早黛玉就把令仪的意思转述给了刘姨娘,刘姨娘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林海也是颇有兴致,当天就给那陆家去了信,黛玉也安心了些,一心一意就等着米行的开张了。

    开业那天一大早,黛玉众人人就早早的起床洗漱好了,吃罢早饭出了仪门,黛玉并令仪淑君三人带着庄嬷嬷李嬷嬷坐了一辆朱轮华盖车,后头疏影带着令仪淑君的丫鬟们坐了三辆大车,前头自有小林管家亲自引路,后头有专跟出门的家人媳妇子。黛玉几个还好,虽然令仪淑君已久不出门了,看什么都是新鲜的,但是有庄嬷嬷李嬷嬷在,也不好话太多了。疏影几人的车上可就热闹了,幸好疏影天影有先见之名,把女萝、雅芙、若榴、姹萝几个聒噪的塞进了一个车里,由疏影坐镇这方好些,可是那几个丫头还是叽叽呱呱说个不住,越说声音越大,疏影说了两三遍方才好些。

    众人的车子也不靠近,就那么远远的停住了,看着河对岸的热闹。淑君挑起一点点帘子看着外头的境况,小嘴叽叽喳喳地向黛玉令仪汇报着。

    “仪姐姐,黛玉妹妹,要放炮仗了。”淑君转过头来朝令仪黛玉兴奋道,两颊通红,鼻尖已经沁出汗珠来了。

    “哎呦呦,我的好小姐,放炮仗听个声就好了,别看了,看你这小脸红的。”李嬷嬷边把帘子拉好整了整,边拿出手帕子给淑君擦了擦。

    话音刚落,只听间头顶的天空一阵“嘭啪”的爆破声和满街的喧嚣。就连一向稳重的令仪也挑起了帘子的一角偷瞄着外头的热闹,淑君更是不必说了,眼神随着炮仗的起落就没眨过眼。

    铃兰有话要说:亲们,中秋节快乐哈!今天铃兰两更,还有一更估计下午五点前更新,大家多捧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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