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自家宝贝儿子,云淑突然一阵心悸,冷汗不断地从如玉的肌肤上溢出,原本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
“墨梅!”平复了心中的动荡不安,云淑把墨梅叫了进来。
“主子?”看到云淑云鬓散乱,面色不如往日里那么好,墨梅很是担忧,自从她到了主子身边,还从未见过自家主子有如此失态的样子呢,怎叫人不担心。
摆了摆手,示意墨梅不要惊慌,“传令凤卫,密切查探宫中动向,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主子,可是有人动了?”墨梅知道自己原本不该多问,可是对于云淑的担忧却占了上风,她家主子虽说是手段了得,但毕竟自己在明,而那些不安分的在暗,百密也总有一疏。
微微摇了摇头,方道:“我也不知怎的,近日来总是心神不宁的很,还是万事小心为妙。”
“那慈宁宫那位?”说实在的,墨梅对于这位对权柄有着无限向往的太后娘娘端的是恼恨不已,时不时的就给自家主子找麻烦、挑刺,偏偏她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大清又是以孝治天下,太上皇不在宫中,即使是皇上也要让她几分。【大&雁&文&学最快更新,】
无所谓地笑了笑,云淑道:“且不用担心,你也知皇额娘近日来身子不利爽,皇上想着恐是宫中的风水不宜皇额娘安养,遂想趁着天气还未大寒,将皇额娘送到温泉庄子里安养。”
云淑心里清楚,弘历对太后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近些时日钮祜禄家可是不安生的很,私底下的动作不断,更何况弘历是个掌控欲极强的帝皇,决不允许有人在他的手底下做什么小动作。
“是,奴婢这就去。”作为与云淑相处最久的人之一,墨梅自是清楚她家主子的性子,自不会胡动作打草惊蛇,必是有什么难以言明之事,她一个做奴婢的,只要做好主子的吩咐便好。
虽然云淑身边侍候的人多的很,但最倚重的当属四墨,其中尤以心思缜密的墨梅为首,把宫里的事情交到墨梅手上,云淑还是颇为放心的。
有些疲累的云淑侧卧在榻上,绝丽的容颜难得的露出些许疲色,若是熟悉云淑的在场,必是能看出些许不寻常来,但之前云淑已挥退了众人,自墨梅出去了以后,屋子里只余云淑一人。
养心殿
“太后那里可安好?”弘历摩挲着手上的盘龙玉扳指,对着空无一人的西北角冷声问道。
大殿里伺候的奴才只剩高无庸一人,他真不知该高兴皇上器重自己,还是该担心,在这宫中知道的越多,越是小命难保,只能低下头装傻充愣。
“回主子的话,太后在主子与主子娘娘走后,似乎病情又有所起伏,且慈宁宫里的奴才又不小心打坏了些许物件。”影一从阴影处走出,恭敬地跪在了弘历的面前。
这批暗处的人手,与粘杆处的人手互不相干,粘杆处在明,而他们在暗,是弘历手上最得力也是最衷心的人。
“看来皇额娘的病情不容乐观,慈宁宫的奴才也越来越不尽心了,高无庸传朕旨意,把慈宁宫里不得力的奴才重打三十大板,发往辛者库。”弘历冷笑了一声,这老太太是越老越糊涂了,现在大清的皇帝是自己,就连皇阿玛也为了不使自己的政权不稳而离开京师,她倒是想借着皇帝生母的名头作威作福。大清是爱新觉罗家的,很不用什么钮祜禄氏来‘保驾护航’!
“温泉庄子布置的如何了?”弘历觉得他之前是太过温和了,就快让老太太忘记,谁才是大清的掌权者了,既如此,也该让她好好清醒清醒了,后宫少了一个太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影一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回道:“禀主子,已让人布置好了,绝不会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叨扰到太后娘娘修养的。”
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弘历随意地挥了挥手。
影一再一次回到了暗处,空荡荡的大殿里,似乎从没有什么人出现。
微微叹了口气,说实话,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弘历也不会把钮祜禄太后送出宫去,毕竟大清以仁孝治天下,朝堂里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整日之乎者也的酸儒,就为着表明功夫,弘历也会善待太后一族的人,只可惜人心不足。那些人的动作已经妨碍到自己的变革了,为了百年之后的山河不再受那烽烟之苦,他容不得任何阻碍之人。
所有的子嗣里,只有永瑞与永璂是云儿所出,最得他的喜爱。且永瑞自小由皇阿玛与他亲自的教导,即便是他退了,永瑞登基后也不会放弃大清的变革之路,他能够安心地把大清交到永瑞手上。
弘历的旨意一到了慈宁宫,一众奴才是哀声一片,纷纷跪下讨饶。
高无庸看着纷乱的慈宁宫众人的百态,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都是做奴才的,生死皆在主子们的一念之间,若是遇上了好主子,鸡犬升天风光无限,可若是……
“高无庸,皇帝真是如此说的?”钮祜禄氏的手颤了颤,苍白的面上看不出喜怒。
“回太后的话,万岁爷是顾念如今京里天气渐冷,不宜太后娘娘修养,为了能让太后娘娘‘安心’修养,才让人修葺了小汤山的别院。”高无庸着重说了安心两字,令钮祜禄老太太原本就苍白的面色隐隐透出了青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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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皇帝可真是孝顺本宫,为了本宫的身子竟还特去修了别院,不过本宫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太后眼中的冷光一闪而逝,“再修养个些许时日,想来就无大碍了,况且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本就是在平常不过了,何须这般行事?”
递了个眼色给身旁的诚嫔,可诚嫔也不知怎地了,一直耷拉着脑袋,就是不抬头看向太后,直恨得钮祜禄太后咬牙切齿。
这厢诚嫔不看钮祜禄氏的眼色行事,一旁的‘晴儿’可就按耐不住了,上前一步,对着高无庸客气道:“高公公,您瞧太后娘娘的气色已比前两日好上许多了,只是身子骨还弱着,一动不如一静,出宫车马劳顿,想来也不是很得宜,请公公把这厢的情况说与皇上知晓,想来皇上是最孝顺太后娘娘,定是不会让太后娘娘劳累着的。”说话间‘晴格格’身边的一个侍女塞了一个荷包到高无庸的袖子里。
“晴格格这话说的,”高无庸在心底冷笑了一声,“万岁爷就是为了太后娘娘好,才做这般决定的,之前已着奴才问过众太医了,院正也说京里干燥而冷冽,不宜太后病体康复,需要在湿热之地疗养,方式上上之选。”说话间透出了些许无奈。
“万岁爷知晓了以后,考虑了很久,虽是已接近年关了,宫里很多事宜都需要太后娘娘把关,但皇上说了,这些小事都比不上太后娘娘您的身子骨重要……”高无庸充分表达了弘历的意思,就是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瞄了一眼退到太后身边的‘晴格格’,高无庸捏了捏手里的荷包,不过是些许钱物,他高无庸还真看不上眼呢!
“瞧奴才这记性,万岁爷还让奴才告诉太后娘娘,钮祜禄大人近来沉疴渐重,想来是担忧娘娘的病体才急出病来的,只要太后娘娘您身子养好了,钮祜禄大人必能早日康健。”高无庸祭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想那钮祜禄氏最最看重的是什么?不就是钮祜禄家的荣华富贵。
如今弘历就拿钮祜禄家的性命来要挟钮祜禄老太太,原本就处于下风的钮祜禄氏也只得灰溜溜地去到了小汤山。说是养病,但只要弘历不开口,又有哪个太医敢说太后已经无碍了?
对有的人来说,死亡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就这么安安分分的安享终老,至少钮祜禄老太太就是这样的人,争了一辈子,如今让她争不起来了,这生命啊还真像一口枯井一般呢。钮祜禄太后走了,带走了一直侍奉在身边的诚嫔,以及最是贴心的宫女尔晴,倒是原本最最得老太太欢心的‘晴格格’被留在了宫中,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不过众人很快的被弘历的一道旨意惊的忘记去关注这些了。
如今这京里三姑六婆、一种大爷们常提在嘴边的,不再是东家长西家短、各个大老爷家里的奇闻异事,而是皇帝在壮年之时立太子啦!
不过弘历早在之前的行动里,就透露了些许意思,而永瑞身为中宫嫡长子,地位尊贵、天资聪颖,又是身为皇后的满洲姑奶奶所出,除了家里姑娘育有皇子的,不论是在满臣中还在是汉臣里,都可说是众望所归。
在选秀之前册封了太子,直把家中有适龄秀女的众臣家里炸开了锅,虽说康熙朝出过一个太子妃,且结局并不如人意,但如今的情况可与当时不同了。
可以说得了太子妃的位子,只要女儿家的命好活到太子登位,那一个皇后可是跑不掉了,即使只是侧妃,那要是得了宠生下小阿哥,那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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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的福晋往宫里递牌子递得更勤了,云淑最不耐烦这些命妇觐见的事,成日里不是推销她们儿子,就是引荐她们女儿,弄得云淑烦不胜烦,只得托病不见任何人。这么一来承恩公府邸就热闹了,连门槛都快被热情四溢的一众福晋太太们给踏平了,弄得云淑的额娘嫂子头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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