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的名字叫宝宝,妈妈姓张,我就叫张宝宝。”
小女孩紧紧的拉着赵长天的大手,脆生生的回答道。
赵长天感觉有些无语,这是什么名字啊?如果是昵称还可以理解。但作为大名就一些怪异了。
从宝宝的话语中,赵长天还了解到了一条信息,这姓张的女人是一个单身母亲。
在这个时代,单身母亲显然是非常少见的。与后世相比,这个时代的女人如果成为单身母亲,一旦被大众所知,将要承受难以想象的压力。
这对母女生活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也许这就是主要原因吧。
在思索中,赵长天打量着眼前的小院儿。这是一个方圆不超过20米的小院落,没有砖石堆砌的围墙,小院外围只是简单的圈着木栅栏。
小院里的平房有三间。靠右边窗户的位置下方堆着一些木材和煤块,有一个藤条编织的篓子斜倒在地上,从里面散落出一些煤块。
看情形,那位倒霉的母亲应该是在挪动篓子的时候发生的意外。也难怪,按照赵长天的目测,装满了煤块的篓子起码超过50斤,一个女人搬动起来,确实有一些吃力。
宝宝着急的打开了中间那扇有些老旧的木门,赵长天跟着走了进去,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这是厨房,一口大水缸放在靠门边的位置,往里面一点的位置是摆放着锅碗瓢盆的的木架子,最里边是烹饪用的炊具。
厨房虽然不大,但各种物品却摆放得井井有条,这也说明了女主人的一些性格特征。
一道粉色门帘儿隔开了卧室和厨房。
在赵长天打量的当口,宝宝已经拉开了门帘冲进了里屋的卧室,大声催促着:“叔叔,你快点进来啊。”
赵长天拉开门帘儿走了进去,屋内摆放着一大、一小两张床,靠窗的位置是大床,小床紧靠着大床,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除了两张床,就只有一个梳妆台和一个木制的箱子以及两张木椅子。
此刻,宝宝正站在大床前。床上侧躺着一个女人,身上盖着粉色的被子,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从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可以看得出来,女人的皮肤很好,很白很嫩的样子。
宝宝的小手儿用力的摇晃着那个女人,但女人没有任何反映。
“叔叔你快来啊,妈妈还在睡着呢,怎么摇也不醒。”
宝宝的小脸上写满了焦急。
“好,让叔叔看看,你妈妈怎么了?”
赵长天上前两步,走到床前。
“诶?怎么这么像呢?”
那张出现在赵长天视线里的侧脸,看起来非常熟悉,一个名字――张秀芳迅速出现在脑海中。
赵长天赶紧俯下身子,侧着头仔细看去。
没错,真是张秀芳。那个失踪了好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的女副镇长。
此刻的张秀芳,已经失去了平时的那种干练和英姿飒爽。脸色通红,呼吸急促,原本红润的双唇明显的有干裂的痕迹。
赵长天没有犹豫,伸出手放在张秀芳的额头上,手上传递过来的感觉是,热、非常热,典型的高烧症状。
“宝宝,你在家等叔叔回来,叔叔现在就去请医生。你妈妈生病了,必须要马上治疗。”
赵长天不敢耽搁,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
“叔叔,你别走,你是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
突然间,小丫头一把抱住了赵长天大腿,小脸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孕满了泪水。
“宝宝乖,放开叔叔,叔叔和你妈妈是好朋友,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叔叔保证,很快就回来。难道宝宝不相信叔叔说的话吗?”
赵长天轻轻抚摩着小丫头的小脑袋,耐心的解释着。
“那好吧,宝宝相信叔叔,宝宝等着叔叔回来。”
小丫头恋恋不舍的松开了赵长天的胳膊。
赵长天出了小院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开车就向记忆中附近不远的一家路边诊所冲去。
张秀芳的情况很危险,看她的样子已经高烧很长一段时间了,甚至连神志都已经模糊了,继续烧下去,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赵长天没有记错,车子开出去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了路边的诊所。
停下车之后,还没等车子熄火,赵长天已经下了车,冲进了诊所。
两分钟之后,赵长天载着诊所的老西医离开了诊所。
在昏昏沉沉中,张秀芳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意识,她极力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却难以做到。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眼皮沉重得仿佛压上了千均巨石一样。
她似乎听到了一些声音,也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她感觉自己这一生,从未如此艰难、恐惧和无助过,即使是当初那个男人背叛了自己,她也只是任由自己伤心了一个月。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她还没有那么恐惧,最多也就是死亡而已。但她还有一个小东西需要照顾和抚养,她身上还有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她不是没有生过病,但从来没有象这次这样严重过。
她依稀记得,在昏迷前,她感觉生命正在逐渐的离自己远去,灵魂似乎也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她与外界彻底的隔绝了。那个时候,她感觉自己可能是要死了。
但她不甘心,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一个小生命在等着她抚养照顾,她还要在有生之年,去见一见自己的亲人。
也许是自己的诚心打动了老天,她感觉身体内似乎逐渐多了一些东西,一丝丝的力气回到了身体上。灵魂也逐渐的拉回了自己的身体。她渐渐的回复了一些对外界的感知。
“赵先生,我晚上再过来一趟,病人连续打上三天吊瓶,每天两瓶,估计就差不多能恢复了。”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传进了耳中。
“好,那多谢老先生了,这些钱你拿着,就当是我提前预付了所有的诊费。”
另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感觉似乎有些耳熟。
“赵先生,这太多了,所有的诊费也用不了这么多的。”
先前的声音再度响起。
“老先生,你就拿着吧,这几天还要麻烦你跑来跑去的,多余的就当是你老的辛苦费了。”
“那好吧,老朽就愧受了。赵先生,下次来,我会带上我一直珍藏的一段老山参,给病人熬成汤喝下去,补一补元气,就能恢复得更快一些。”
“恩,那就多谢老先生了,我送老先生出去。”
对话声再度响起,之后,一阵脚步声响起,耳旁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