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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选坐在地上,默默地看着那两个大汉挖坑。她的眼睛闪闪夺目,眼神就像史上最锋利的剑,正在恶狠狠地凌迟独目和塌鼻梁的背影。并且,她在心里把这两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他嘀的,就算是死,也要给顿饭让咱当个饱死鬼吧?白选愤怒地从地上捡起石子使劲砸向独目的背,不管不顾地叫嚷:“给我吃的东西!”让你骗小孩,打死你打死你!
这么点力道的石子当然不会给独目造成什么困扰,但是白选再这么喊下去,说不定会提前招来狮兽。那些家伙的嗅觉比普通的狮子灵敏了十倍也不止,小孩子愤怒时的体味会很轻易地被它们嗅到。这些黑夜杀手中的王者,无声无息地就能欺近人数尺之内。
独目狞笑着向白选走过去,准备一巴掌打晕她。白选跳着脚大骂,一边从小嘴里吐出一连串的三字经,一边开跑。反正是要死的人,她这么点小身板完全不够独目一指头戳过来,干脆豁出去得个痛快。
阴损恶毒的流利咒骂声在空荡荡的旷野里回响,白选使了吸营养液的力气捣腾着小短腿,猫着腰在独目身旁钻来钻去。独目虽然是个身负黑铁级武力的彪形大汉,随便一脚也踩死了白选,但没想到费了半天劲也没捉住这条滑溜的小泥鳅。
塌鼻梁拄着锹在一旁看热闹,见独目笨拙地躬着身子试图去揪小丫头的头发,没心没肺大笑。那边除了不能吭声的婴儿,还有两名七八岁的幼童呆呆地注视着白选异常灵活地在体形壮硕的大汉腿手间钻来钻去。
时间久了,不仅独目和塌鼻梁,就连白选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他嘀的,就她这小身板小速度,怎么可能在堂堂黑铁武士的手底下躲这么久?她一低头,蓦然看见自己脚下踩着的金色微光,步伐顿时一滞,正好被独目逮个正着。
独目揪着白选的后脖领子把她拎到自己眼前,带着两分稀奇之色打量她,摇头说:“小嘴挺能说,小腿儿挺能跑,你才多大?”颇遗憾地咂巴嘴,“就这么喂了狮兽还挺可惜。”
白选把独目残存的那只眼里带着恶意光芒的眼神看得清楚,她才不指望这些利欲熏心的人贩子会放了自己。她鼓起小嘴,一口唾沫吐了出去。独目不以为意地狞笑,换了一只手掐住了白选细得像竹竿一样的脖子。
白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渐渐发紫,独目凶恶狰狞的脸庞在她眼里正在变得模糊。她在心里想,这天杀的混蛋要憋死姑奶奶我啊!
蓦然有暖意漫延向脚底,白选福至心灵,奋起全身残余的力气,小短腿狠命向前一踢,有微弱金芒在她脚底闪过。
独目仅剩的一只眼睛顿时裂了眼眶,眼珠子鼓凸出来。他嘶嘶吸了两口气,这才放声哀号,一只手摸着前心扑嗵双膝跪倒。独目暴怒,把白选重重掼在地上,自己也不停地翻白眼,喉中呃呃有声。
此情此景让幸灾乐祸的塌鼻梁笑个不停,嘲讽没用的独目是不是被小丫头片子踢到了要害。
被摔得七荦八素的白选浑身虚软酸痛,尤其是踢了独目的那只脚简直像正在被火烫也似烧灼得难受,半响也无法起身。
独目就在她不远处连声惨叫,白选在这令人愉快的声音里费了老鼻子劲站直身体。她很有成就感,摸了摸脸颊上的黄癣,舒心畅快地笑了。
皮皮也不是光吃饭不干活呐。继透视之后的第二种能力终于出现,难道是增加自己的速度以及力量?瞧独目被自己这一脚踢成的衰样,肯定伤得不轻。
塌鼻梁笑了会儿,见独目还不起身干活,不高兴地走过去。他重重一巴掌拍在独目身上,竟然把独目推了个趔趄。
独目仰面倒地,脸色白得像死人,他的胸口有个异常明显的凹洞。大惊失色的塌鼻梁轻轻按了按凹洞,独目就像垂死的狼一样凄惨地长嚎,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所有清醒的生物都直勾勾地盯着白选,包括一直坐在不远处沉默无言的伤疤脸约翰和那六头不停流着涎水盯着新鲜血食们的鬣狗。
伤疤脸约翰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白选逼近,白选额角冒汗,因为微弱金光不再在自己脚下闪现,而暖意也一去不复返。她悲苦地想,难道要使用这种能力需要消耗大量的MP、HP?她觉得小腿儿软绵绵的,别说跑,连走路都觉得费力。
头顶落下大片阴影,借着微弱火光,白选仰面看着约翰,小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她清脆响亮地说:“先生,圆滚滚的珠子你还有吗?”
约翰的脸庞绝大部分都隐藏在黑暗中,他太高大,火光只能照亮他的下巴。白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约翰微弱得几乎难以分辨的脚步停顿中,她看到了希望。于是她又飞快地说:“好可惜的圆珠子。”
约翰慢慢蹲下,还要低下头才能与白选成功对视。白选看见他眼里有隐约的惊讶和……没看错吧,这是笑意?
足可以称得上温和的笑容,藏在约翰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里。他的声音很低沉,慢慢说话时,音调居然带着几分属于大提琴的醇厚优雅。他说:“小东西,你还知道什么?”
白选屏气凝神,知道他开口的第一句话至关重要。她没有感觉到恶意,伤疤脸约翰对她没有恶意!
白选悄悄地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问:“先生,您要等的人还没有来吗?”
如此近距离,白选发现约翰的眼睛惊人的明亮。漆黑的夜色不会比他的瞳色更深,他幽亮的瞳孔深处闪烁着能照暖人心的柔和光芒。
那边的塌鼻梁原本蹲在地上盯着还在地上翻滚的独目,见约翰竟然和那个浑身上下都透着诡异味道的小丫头聊起了天,不禁皱紧了眉头。塌鼻梁不悦地说:“约翰,你过来看看,独眼龙不大好。”
约翰置若罔闻,仍然用光芒闪闪的目光看着白选。他的手在衣袋里掏了掏,在白选蓦然瞪大的眼里,拿出了细细的一条牛肉干凑在了她手边。他轻声说:“饿了吧?吃。”
白选使劲咽了口唾沫,却犹豫着不敢去接。谁知道能不能吃?要是吃了死翘翘肿么办?
约翰呵呵笑起来,很惊悚地探手轻柔地摸了摸白选的小脑袋瓜,再度说道:“吃吧。”
白选转念一想,人家要弄死自己还用得着在牛肉干里放作料?一巴掌就捏死了。
她赶紧伸手接过牛肉干,立马堆满笑容在脸上,用可以称得上谄媚的语气赞美:“先生,您真是个大好人!您一定会有福报的!”人家萨雅特说这话时语出真诚,但从她白选嘴里吐出这样的言语,怎么听怎么觉得虚假。
好在约翰并不计较这个,蹲在一旁有滋有味地看着白选细细地慢慢地咽牛肉干。看到后来,他居然也摸出几条,陪着白选一起吃。见她嚼完一条,又递过去一条。
不管了,哪怕吃完以后,约翰仍然要拿自己去当活饵,也要饱食一餐。反正,她也需要时间恢复酸软的身体。这么一小会儿,她感觉到刚才冰凉的左颊已然暖和了不少呢。嗯嗯,也许是因为肚子里有食而产生的错觉。
这儿一大一小吃得津津有味,那儿塌鼻梁不干了。要是他的鼻骨没有断裂得趴在脸上,现在也肯定被气歪。塌鼻梁挥了挥大砍刀,却不敢走近,怒气冲冲地叫嚷:“约翰,你在干什么?”
白选鄙视塌鼻梁的智商和他的鼻子一样塌一样矬,这么明显的事情看不出来?约翰微侧头瞥了塌鼻梁一眼,淡定地说:“如果不想死就赶紧离开。”
耶耶,这什么情况?不是说要做陷阱逮狮兽么?有狮兽也是这家伙说的啊。塌鼻梁有点懵,他踢了踢已经不能动弹的独眼龙两脚,惊恐地发现独眼龙已经停止了呼吸。
塌鼻梁畏惧地瞟了约翰一眼,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好几圈,试探着向那两名孩童走去。见约翰没有反应,他终于很不甘心地扛着大砍刀,扯着不停哭叫的孩子往来路退。白选张了张嘴,见约翰面无表情,又颓然闭上。
远远的,忽然响起数声呼哨。那六头被拴在树下的鬣狗蓦然暴怒,拼命地往前窜。紧绷的铁链把树扯得弯曲下去,枝叶簌簌乱响。这些鬣狗眼看就要挣脱束缚。
却见约翰轻描淡写地往身后挥了挥手,白选眼尖地看见从他指尖迸出数点寒星,没入鬣狗的颈项。这些凶残的猛兽翻着白眼,喉里逸出粗哑难听的狺叫,软绵绵翻倒在地。
约翰对白选展颜一笑,满布伤疤的脸让这笑容带着说不出的凄惨又怪异的美丽。他说:“拖延时间的人不是我。”
哈啊?白选傻了眼,更觉得自己脑子里进了水,居然会觉得这张丑陋的脸有点小性感。
伤疤脸约翰缓缓站起身,他高大雄壮的身躯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把白选头顶黯淡的月光一并遮住。他缓缓伸手向面颊,撕掉了伪装。
出现在白选眼前的是一张有着黑发黑眸、普通平实的脸庞,没有半点伤疤。白选以为他眯逢着眼在望天,仔细观察了一番才确认他的眼睛是因为小,所以看上去才像眯着。
这样的约翰大约有三十多岁的年纪,瞧着颇敦厚可靠、很值得信赖的样子,因为绷着脸还带点小酷帅。反正会装酷的小眼睛朴实男是白选的菜,所以她直接呆掉。
他低下头,目光温和地看着白选。低沉声音听在她耳里,有点像历经了悠长岁月而愈发醇美的老酒给她的动人感觉。他说:“我是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