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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王老钟和翟东水回到了王家。 。.M
坐在热坑头上,翟东水道:“老钟兄弟,这活儿我们接了。”顿了顿,又道:“但可有一点,老钟兄弟,咱把丑话说在前头,我留不留下来还不一定。”
王老钟笑了,道:“我说老哥哥,听兄弟我一句劝,如果没想好留不留下来,那最好就不要接这个活儿。”
翟东水愣了,他疑惑地问道:“老钟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老钟笑道:“老哥哥,干活儿,你那几个孙子得来吧?”
翟东水点了点头。
王老钟道:“老哥哥,你也不想想,后生们到了这儿还舍得走吗?”
真是!别说几个孙子,这要不是还有顾虑,就是他也舍不得走啊!
清楚翟东水顾虑什么,王老钟语重心长地劝道:“老哥哥,你是大行家,开春我们就自己烧砖盖房子砌墙。到时候,地道挖好了,墙也砌好了,到处都是隐蔽的枪眼,军队要来多少能管用?”
想了想,翟东水道:“军队能把所有的村子都推平。”
王老钟道:“哪又如何?军队不能呆在这儿永远不走吧,等军队走了,推平了,大不了我们再建。何况,想推平我们,说说容易,他们得准备好用人命来填!”
翟东水清楚,王老钟说的不是大话,照那位韩先生的气魄,一定会把地道推进到村子外,设下层层防御。
这种大规模的地道战,想想也知道,谁要是想进攻这里,那实在是防不胜防,必定损失惨重。
只是,要把家都搬来这里,翟东水这心里还是不太踏实。
当天,翟东水打发大儿子回牛岗村,去把二孙子翟永成和小孙子翟永仁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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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夜半时分,票儿带着一百个心底纯良、忠厚老实的小土匪到了。
看着这些小土匪,韩立洪心里直乐,因为这些个小土匪一个个獐头鼠目,样子很是滑稽。
说这些小土匪獐头鼠目,指的不是样貌,而是神态,他们呆在正常人的堆里,又不是耀武扬威抢东西的时候,似乎浑身不得劲,一个个探头探脑,神色很是不安。
陈家的大祠堂里,炭火熊熊,进屋热气扑脸。
十五张八仙桌,每桌十个人,一百个小土匪、护庄队员和村子里的头面人物团团围坐。
每张桌子上,堪称肉山酒海,装菜的不是盘子,而是盆:整只整只的肥鸡、兔子、蹄髈……
整个祠堂热气腾腾,再没有一丝阴冷的气息。
一开始,小土匪们都有点发傻,他们不知道当家的把他们带这儿来干什么。
当家的只是告诉他们,他们今后就呆这儿了,而且必须老老实实地听话,人家怎么说,他们就得怎么做,不许炸刺儿,谁炸刺儿砍谁的脑瓢儿。
坐下后,看着满桌子好吃的,他们的心很快就安定下来。
这就是一个欢迎会,没有多余的话,当王老钟代表村中长者,李德山代表官面儿分别说了几句欢迎的话之后,酒席随之开始。
这顿酒喝的痛快,吃的实在,够劲!
每张桌子上都有几个护庄队员,一开始大家都还有点隔膜,但酒一喝上,隔膜就一点也没了,众人称兄道弟,越喝气氛就越浓烈。
酒席散了之后,护庄队员领着还能站着的小土匪去洗澡。洗完澡,爬到大炕上,钻进了暖乎乎的热被窝。
真舒服啊,长这么大也不记得有这么舒服过,当一个个小土匪睁开眼睛,都好像在梦中一样。
当完全醒来,人人又感到了另一种更真切的舒服:被子褥子都是新的,里面有浓浓的,他们早已久违了的阳光的味道。
很多人都把头缩进了被子里,他们流泪了,不论在与不在,这一刻,他们都想到了家,想到了母亲……
八点,票儿进来了,他一进来,就把人全给豁弄了起来,赶进澡堂子洗澡。
洗完澡,所有的旧衣服全被收走,他们出来时穿的都是里外三新:新裤衩、新背心、新秋裤、新棉袄、新大衣、新手闷子。
这种感觉真是很奇特。
洗完澡,吃早饭,而后,票儿带着他们去了训练场。
训练场上,昨儿夜里一起喝酒的护庄队员正操练的热火朝天。刺骨的寒风中,人人都四臂汗流,热气腾腾。
看了一会儿,票儿转回头,看着这些人,道:“今后你们也得这么练,怕不怕?”
“不怕!”众人齐声喊道。
“当家的,怕啥?他们行,我们更行!”一人跟着又嚷嚷道。
这时,韩立洪过来了,票儿问道:“越明什么时候到?”
他们约好在冉庄过十五,韩立洪道:“应该快了。”
票儿道:“让他们也跟着练吧。”
韩立洪点了点头,这时,李德峰过来了。
票儿已经来几趟了,和李德峰早都熟了。
票儿道:“德峰哥,这些小子就交给你了,不听话就给我打,往死里打。”
李德峰笑了。
票儿又转回身,面对着众人,沉下脸来,高声道:“兄弟们,旁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就是别给老子丢人。我的要求不高,人家能做到的,你们也一定要给老子做到!”
“当家的,放心吧,我们绝不会给你丢人!”
“对,当家的,放心吧,我们谁都不是孬种!”
鼓舞了一番士气,韩立洪和票儿回到了陈家大院。
陈家大院的院墙高有一丈,里面做什么,外面根本看不到,所以这里就成了冉庄地道网的枢纽。
陈家大院的后院又是核心的核心,守卫森严。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暖洋洋的,韩立洪和票儿进来时,王老钟和翟东水两位老爷子正蹲在墙根晒太阳。
见韩立洪和票儿进来,王老钟和翟东水都站起身来。
票儿和王老钟早就认识,和翟东水也认识了,昨晚喝酒他们坐一张桌。
打过招呼,韩立洪道:“我和票儿下地道看看。”
从这个院子出来,到了西院,票儿就是一愣,他看到一辆辆马车从地道口进进出出。
地道口这么大,这是他从没有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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