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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有个想法,这漠河虽说边陲荒远之地,可物产丰富,眼下就能利用起来的,便是这漫山遍野的天然药材。我手上有几种中成药的方子,可以让与你。你只需开个作坊,请人采药制作成药。若是利润可观,再扩大规模,倒能为胭脂沟的老弱妇孺做些贡献。”
韦明同心里一惊,这丸药、糖浆、丹剂以及膏药等中成药利润极高,利润必然是可观的,只是京城的那几家老字号都紧紧的将祖传方子捂在手中,就靠它生钱,李安生手上的方子想必也是祖传的,竟肯相让?
这中成药一行,委实是暴利,又是立即可以筹办起来的,这是李安生能想到的却又能立即见效仅有的几项绝招。
他固然可以指导当地垦荒种植各种高产粮食,但是要等收获季节,并且取信于人,远不及眼前能够立即采来制药的满山药草。
“方子都是祖传的,我强留在身边也是无用,便让与韦大少。若是有利润,请韦大少看在胭脂沟妇孺的份上,多加扩大规模。我不用占股,只需三分红利,用来开间义学,教附近孩子识字。让这些孩子采草药,必定要让他们识字识图,能弥补妇女不识字的缺陷。将来若是红利有多,便请给这些孩子发些工钱,让有志于读书的孩子添些笔墨纸卷。”
韦明同还惊呆在地,这些祖传方子都是无价之宝,李安生竟肯相让,本还在怀疑这些方子是否真有用,但听对方一切安排妥当,连分红一事也是前后脉络清晰,这才知道对方本就有意办制药坊,让与自己,只是想借重韦家的本钱与资源,让制药坊能从速兴办起来,尽快解胭脂沟的困窘。
这时间是越发的拖不得了,就连林虎也明白李安生这是真心在为胭脂沟办事,真心在为胭脂沟的百姓着想。
“喏,这烧伤膏,是我家最为拿的出手的一张方子,当年在老家无权无势,又得罪了地方豪强,使得家传药坊没能发扬光大。大黄、地榆、黄柏、当归、冰片等等,这北地应有尽有,其他方子上的许多药,这里也能找到替代品,可见这关外真乃物产丰饶之地,岂能给老毛子强占了去。”
“改日,我便制些成药,让韦大少看看药效,也看看此地丰饶之处。”
韦明同拱手道:“这是自然,若是可行,我等再谈其他。”
他也是个谨慎之人,要确定此事真实可行,才会郑重承诺,当然他是不愿占人便宜的,这分红一事当然还要商议。
王铁锤早把李安生当做了自己人,知道这是如果真能成,他们都能受益,见双方有了合作的机会,暗自高兴,望了一眼低头沉思的韦镜心,笑着问道:“可你刚才说要给胭脂沟矿丁们找媳妇,这采药固然能让矿丁们愿意带媳妇前来,可没成家的你怎么安排?总不能真去抢吧?”
这话虽说在说笑,可在这关外偏远苦寒之地,女人历来就是财富,胡子劫掠也多有劫持女人的,这个规矩自古有之。
古代少数民族南下抢掠,最重要的物资便是丁口,女人为重。
但北地群豪里头,唯一没有抢掠过女子的,便只有林虎这干人马,即便他们深入俄境劫掠,也没有伤害妇女,军纪严明,是林虎强力约束下来的结果。
李安生场听他爷爷说过他们他一辈时,因为实在穷,还有不少兄弟共妻的丑闻,但这也是毫无办法,就跟古代少数民族妇女是可以被继承的财产一样,父传子,兄传弟,谁教女人稀少呢?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我们既然要解决矿丁们的问题,那妓女们的问题当然也要一并解决。”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斯文的气质背后透出了坚决与勇毅。
林虎虎躯一震,挺直了脊梁,沉声问道:“可是要对金立端等一干人动手了?既然矿丁们要在胭脂沟安居,这妓女问题当然要解决。不仅是妓女,黑赌档也要一并清除。韦大少,你可是不知道,占了你房产的,都是些依托妓院与赌档的市井地痞,这些人以及背后的恶势力是此地的毒瘤,都要一并拔除。”
“此事你与刘大人商议过没有?”林虎显然对金立端等一干毒瘤早就不耐,只是暂时想不到办法。
“刘大人锐意在胭脂沟打开局面,又明白眼下内外勾结,想要破坏胭脂沟重建,自然是打算大刀阔斧。如今咱们都帮衬着他,再不是刚来时势单力孤。我跟他提了赌档与妓院的危害,他是赞同的,只是师出无名罢了。”
李安生说服刘竣时并没有费什么口舌,胭脂沟民间富,则胭脂沟百业兴盛,反过来又能反哺胭脂沟金厂,这矿丁们是再不能盘剥的了。
韦镜心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安生,觉得有趣,想象若是真能办到将胭脂沟如今上千名妓女都从良的壮举,可真真称得上是了不起的大功德,心想胭脂沟要真能出现这样的传奇故事才好呢。
林虎向来都觉得李安生脑子好用,却不料他能想出将胭脂沟妓女都从良的点子,不禁起了兴趣,想看看他到底有何妙招做到这一步。
韦明同也是如此,想看看对方到底出何奇谋,就连自己妹子在旁听见关于妓女从良这些话题都不在意了。
“整顿妓院与赌档,不仅要从制度上管制,也要从旁分化,要不然只顾着强行关停,是会出大乱子的。赌档当然会转入暗处,我们可以徐徐打击不足为患。只要给胭脂沟矿丁们些念想,他们也能忍住不去赌档里沉沦。我跟刘大人已经谈妥,凡是出入赌档的矿丁,一律除名。妓院倒是只能徐徐图之,这千名妓女齐齐失业,稍有姿色者妓院业主定当拉去别处,其余的就只能自生自灭。”
“妓女大多苦命,但再苦命也得苟活,若是让她们抛头露面做些杂役,不用受凌辱,想必她们也是肯的,只要工钱能让她们能生存下去。谁不想成个家,好好的过日子,两口子都能赚工钱,也能养个孩子,人活着都不贪,如此已经算是幸福。”
的确,老百姓是最为朴素的,只要有口饭吃,有家人互相安慰,能有个孩子当念想,再苦都能忍得。
林虎这才明白李安生肯将祖传药方献出的用意所在,竟是为了解决胭脂沟妓女问题。
“过去只知道胭脂沟产金,却不知道正因为矿丁云集,才有了繁华景象,这些繁华都是虚无的。当年数万矿丁的需求刺激了无数妓院、赌档如雨后春笋,从而使得人口激增,更加产生了无数需求。但归根结底,还是从矿丁们身上吸了血。没有人想过在胭脂沟兴办实业,寻找本地适宜的产业,让胭脂沟具备自身产生财富的源泉。君不见满山的老参、灵芝、不老草,松茸、猴头蘑、红景天等天材地宝,茫茫林海限制了我们生存的能力,但木耳、蕨菜、薇菜、元蘑、榛蘑、榆黄蘑、松籽、山核桃等山珍野味却静静在里头,等着我们将他们换成财富。”
“若是怕这些物产竞争不过关外其他地方,那么我们可以初加工,甚至深加工。只要修通了到墨尔根的路,物产可以源源不断的运往龙城(齐齐哈尔),凭借中东铁路运往奉天等集散地,天南海北,它们都能去得。”
“虽说修通墨尔根的道路还不现实,但我们可以暂时通过河运,受些盘剥也忍了。或者干脆走私,与河上的当家们合作。枪杆子在手中,总要派些用场。我们如今暂缺的,不过是一笔启动的资金与初次尝试的勇气罢了。”
“另外,我还想着,是否在胭脂沟办酒厂。”
“什么?酒厂?”
林虎与韦明同等人都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是不是听错了。
胭脂沟粮食都要高价从龙城等地购来,虽说这边物产丰富,总不见得顿顿吃狍子肉,顿顿吃山货,顿顿是鱼吧,粮食可是硬通货,这粮食自己吃都奢侈,别提还用来酿酒。
“你这是上瘾了吧,想着整倒妓院与赌档便罢了,想要连那些酒肆一同拔起?”
在关外,暴利行业除了军火与大烟外,便是茶叶、盐、药品、酒等等。
这李安生搞制药便罢了,还想着酿酒,的确有些太激进了。
看着众人望向自己的眼神都满是疑问,李安生笑了笑说道:“我有法子让粮食增产,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增产。我在美利坚国不务正业,也学了许多关于农事上的知识,也有这上头的经验。试问,若是我们在此垦殖,粮食完全够自给自足,还能用来酿酒,你们敢不敢干。”
一席话倒是问住了大家,场面有些安静下来。
李安生侧着头,带着笑,望向众人,眼神中闪烁着复杂但满是智慧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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