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姐从哥哥那里知道了贾珍写给他老爹的字之后,一颗芳心便失了衡,眼下了又到了草长莺飞的三月里,每日里不免情思睡昏昏。
公主就这么一个女儿,其余全是和尚小子,自然是眼珠子似的宝贝着。如今除了小儿子另外两个儿子一个当差,一个上学,小儿子又不知事儿,身边就只女儿承欢,自然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一眼就看出来了,更何况这么大变化。
公主既然对贾珍印象也不错,见女儿一副有了心思的样子,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贾珍身上,只是想着自己并没有告诉女儿这个事情,自己还在让人打听贾珍的人品行事呢,当然外面的就不用了,毕竟贾珍也算名声在外了,自己丈夫也见过了,关键是屋中事,至今还没有准信呢,自己女儿怎么就先有了想头了,难不成这个贾珍还使了什么手段与自己闺女私相授受了不成?那可绝对不行!可是也不对啊,他哪有那个能耐呢。
公主再想不到自己那个对贾珍一脸敌意的儿子当了月老,于是便只好找了个机会和自己女儿谈谈。
郑书灵还想着自己掩饰的很好呢,再不曾想到早就让她娘看了个通透,不过好在公主从宫中出来的人,现实的很,早就看穿了规矩都是做给人看的,只要自己女儿明面上不错了大褶儿,也不在意,哪个少女不怀春呢。公主和自己宝贝女儿一番深谈之后就从自己女儿那个没头没尾的话里知道了自己猜对了,女儿确实是把心放在了贾家小子身上了,只是没想到原来两人还有张家梅林下的第二次相遇,贾珍还有那么段“独白”被女儿听到。女人都是相信缘分的,公主也不能免俗,知道了这一段就让她平白对这个事情少了几分抗拒,多了几分喜欢,只是她再想不到这个缘分其实有几分造假。
书灵见她娘神色知道她娘对这个事情其实并不反感,就愈发高兴,也少了几分顾忌。感情这个东西若是一旦没了控制是会疯长的,于是这份原本只是很轻微的感情很快就占据了小姑娘的整个身心,及至等到从她娘那里知道贾珍屋子里丫头都很漂亮却一个通房都没有,而且是他自己不肯要的时候就一副非君不嫁的表情了,公主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绝对是个烈性子,如今这幅摸样要是再违了她的心意那绝对是要命了,也就只好和郑驸马商量一下默许了这个事儿罢了。
既然自己家都同意了这个事儿,那就要让贾珍知道,不然这个事儿可就卡在这里了,贾家没有他们的暗示是绝对不会贸然提这个事情的,只是这个事儿明面上也绝不能是他们先提的,于是夫妻二人商量一番就决定请以讨要字为由头请贾珍来家里一趟,当然也是公主在定下来之前想见见贾珍之意,若是到时一切无异议,就让驸马跟贾珍说那幅字自己女儿喜欢,自己的字被抢走了,请贾珍再给写一幅。如此露骨的话以贾珍的聪明绝对明白了。而以贾珍此时在书法界的名声,自己女儿喜欢他的字传出去也不会有什么不对的话出来的。两人议定,再三思量觉得没有问题了,就请张大人帮忙给贾珍捎个信儿。只是他们很快就知道他们在这个事情上压根儿把自己儿子给忘了是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郑书华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贾珍已经接到邀请了,正在高兴事情有门儿了呢,却不知道他未来大舅子此时有多郁闷。只是郑书华也是无奈,事情是自己爹娘定的,他也不能怎么样,待知道是他妹妹自己心里喜欢贾珍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自己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啊!思来想去没办法就愤愤的去找自己兄弟萧垣了,自己这个兄弟可是喜欢自己妹妹一两年了,如今可叫自己怎么说?萧垣知道了这个事情虽然郁闷,但是也没有办法,好在其实他对郑小姐也是一面之缘,并不是多么情深似海,对这个事儿更多是因为自己兄弟及考虑仕途之事,如今虽然可惜,但也不至于怎么样。两人喝了一通闷酒,不免趁醉打打拳脚纾解一番心中怨气。
本来这样也是很好,只是不成想打着打着小侯爷就兴起了要将贾珍胖揍一番的心思,竟然在几天后和贾珍结结实实的大战了三百回合!
三月二十八日贾珍应邀与张先生、张大人等一同到了安远侯府,到了之后正是郑书华迎出来的,直接就被带到了后花园。一路上贾珍就感觉这个未来的大舅哥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怎么说呢,有敌意,有不屑,还有几分无奈,真真是让贾珍奇怪,怎么初次见面这眼神就这么复杂呢?他却不知道此时郑书华心中想吐血的感觉,那敌意是大家都明白的,不屑是觉得贾珍果然唇红齿白,无奈是他也觉得贾珍这个卖相真的是比自己兄弟好了不是一半点儿,就人家往那儿一站那个挺拔俊秀就是自己都不能比,自己就没见过站的这般从容潇洒的人,他哪儿知道贾珍这是专门打造过的。
待到了后花园贾珍和一众前辈没见过礼,大家说了还没有说上几句话,郑书华就开口对贾珍道:“荣宁二公尽皆当年随圣祖皇帝打天下的开国功勋,一门两公,古今少有,贤弟也是武荫之后,想来也定是弓马娴熟之人,愚兄无缘见当年二公风采,如今倒是要和贤弟讨教一二。”他知道待会自己老娘会见贾珍,就是诚心要在公主见贾珍之前将贾珍揍个鼻青脸肿。贾珍不明所以,虽然觉得郑书华的话中有挑衅的意味,但也以为只是自己未来大舅子给自己的考验,就要谦虚几句应下,不想在场诸人都是知道郑书华想法的,且又都以为贾珍是文弱书生,张家兄弟便忙忙出来打圆场,张先生是贾珍的老师,身份方便,便道贾珍一心想做治世之臣,这些年净读书了,哪里能比的小侯爷弓马娴熟,小侯爷倒是不要强求了。
贾珍看这个样子在想想刚刚小侯爷眼里的敌意和不屑就回过味儿了,便一拱手道:“先生所言甚是,小弟于这武事上确实有限,不过是强身健体之用,实在是不敢与郑兄相比。”不想小侯爷听他这样说更是非要和他比试,也不管自己老爹的脸色,还在心中自动的将贾珍强身健体之言也当成瞎掰。贾珍见实在是推不过,也就只好应了。他虽然不知道郑书华为什么不喜欢他,但也知道他这是故意搅局了,便索性心一横打算拿出全副本事来回应了。贾珍心里哼哼,别以为你是我未来大舅子我就怕你,爷这些年也不是白练的。
郑侯爷见自己儿子牛心左性的非要搅局,贾珍也已经应了,便只好开口道:“比比拳脚点到为止就行了,就不要动刀动枪的了,免得伤了和气。”心里想着要是看自己儿子真没数自己就拦一下也就罢了,贾珍吃几下也没什么,毕竟自己女儿也不能那么容易就那么娶了,只是他却不知道这个事儿谁挨揍还真不一定呢。
两个人应下了便到亭外一处宽敞的草地上摆开了架势,亭中三人各自揪着一颗心看着,生怕一上手贾珍就被整个缺胳膊断腿儿,小侯爷那一身功夫可不是虚的,只是等两人一交手他们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贾珍虽然比郑书华小两岁,可是骨子里是个成年人,从小儿学东西时不管悟性还是吃苦都不是一个孩子能比的,他那个武师傅又是有真材实料的,所以他这一身功夫还真是不再小侯爷之下。结果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打得有声有色,小侯爷从一开始的存心教训,到后来的服气,只一味觉得过瘾,亭中三人则是看的爽快,也没个人喊停,直到公主派人来说要请贾家公子过去一见的时候,郑侯爷才回过神儿了急急忙忙让两人停下,又让人去端水给两人擦洗,和贾珍说公主要见他之事。
郑书华这一架打下来哪里还记得他兄弟,立马狗腿的主动和他爹说自己送珍兄弟过去,听听,倒戈的这个快,连称呼都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