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五分钟,一辆军车从大门内飞快驶出,汽车在张兴平的身前停下,不等哨兵去开门,后排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男子便迫不及待的推门出来,一见张兴平,便激动的说道:“张大哥,你怎么来了!”
“战军...”张兴平只觉得脸上一阵滚烫,犹豫再三,颓然道:“我遇上了一些麻烦,实在是走投无路,所以...”
“进去谈!”雷战军看出张兴平表情上的无助,他太了解自己这个老战友、老大哥了,自己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由此可见,他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事。
雷战军拉着张兴平坐进车里,汽车开到外面掉了个头,飞快的驶向雷战军在军区的住所。
一进门,雷战军便拉着张兴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迫不及待的问道:“张大哥,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张兴平深深叹了口气,片刻后,将整件事情全盘托出。
“岂有此理!”雷战军一脚将沙发前的茶几踹翻在地,茶几上的茶具摔的粉碎,他气的暴跳如雷,骂道:“一个小小的区长,竟然如此滥用私权、颠倒黑白,他脑子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他真以为自己在江城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张兴平无力的说道:“战军,不是万不得已,我真的不想来麻烦你,只是孩子还小,这么大的打击,他承受不起...”
雷战军忽然一脸的愧疚,道:“张大哥,当年在西南,要不是你,我雷战军和其他战友的命,恐怕都要永远的留在那了,我欠你的,就算用我这条命都还不完,你何必非要与我划清界限?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你就该联系我,拖到现在才来,你这又是何苦!”
张兴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雷战军拿起电话,吼道:“勤务兵!让警卫团团长李彪给我带六十个士兵,十分钟内上车准备好!有重大任务!”
张兴平也是军旅出身,听到雷战军要调兵,急忙道:“战军,不用闹这么大,如果你能帮忙把文浩弄出来,我就很感激了。”
雷战军毫不犹豫的摆手说道:“对付这种混蛋,就得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震慑!你以为我还会带你去跟他理论不成?”
张兴平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雷战军掏出两支烟来,一齐点燃,将其中一根递给张兴平,道:“张大哥,我欠你,欠死去的兄弟们太多,一直想有机会为你做点什么,但是你骨子里有傲气,而且我知道,你到现在也不能原谅我,不过这次既然你找到我了,这件事就全权交给我来办,该怎么办,我雷战军心里有数,你尽管放心!”
一根烟抽完,勤务兵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敬礼道:“报告首长,李团长已经准备就绪!”
“好!”雷战军转过头对张兴平说道:“张大哥,咱们走,今晚之前,我一定把文浩给你平平安安的带出来!”
...
四辆军车在夜色中驶出军区,直奔着江城而去,排头的是一辆猎豹越野,警卫团团长李彪就坐在那辆车在前面开路,紧随其后的,是雷战军的那辆奥迪a8,再往后,是两辆军用大卡车,载着六十个警卫团的士兵。
车队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江城,直奔江新区公安分局,门口站岗的武警根本拦不住呼啸而入的军车,四辆军车在院子中刚刚停下,李彪便先一步从猎豹车上下来,对着后面两辆车吼了一嗓子,道:“全体士兵听令,封锁整个分局,只许进不许出!”
“是!”警卫团的士兵都是精英,而李彪挑选的这六十人,更是精英中的精英,这六十人第一时间将整个分局围的水泄不通,原本站岗的武警被缴械,赶入了院子里,值夜班的警察全都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但没人知道为什么这帮士兵会大晚上冲击区分局。
一个警官跑出来,找到身为团长的李彪,问道:“这位同志,你们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雷战军从车里出来,冷冷说道:“把你们分局长给我叫过来!”
“分局长?”那警员脱口道:“分局长他不在。”
雷战军吼道:“十分钟!十分钟赶不到,他后果自负!”
那警员这才看见雷战军肩上的军衔,一麦一星,竟然是个少将!
警员意识到麻烦大了,立刻打电话给分局局长邢家强,他也不知道这少将带兵过来到底为何,只能跟邢家强说道:“邢局长,军区来了一个少将,带兵把分局封锁了,还说要见你,让你十分钟之内赶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邢家强吓的魂不附体,少将是什么概念?放到地方足够是个省委常委!没准还就是省委常委!自己只是一个区分局的局长,对方带兵来找自己,难道是自己闯下什么大祸了?
邢家强哪敢怠慢,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可饶是如此,也用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
那警员一直邀请雷战军到里面坐着等一会,但雷战军丝毫不买他的账,就要在院子里等,等到分局局长来为止。
邢家强大晚上甚至来不及通知自己的司机,自己老婆买的私家车又不敢开,只能打车过来,飞奔跑进大门,一眼见到雷战军铁青着脸,便慌了神,雷战军他在省委见过,他是南江军区副司令,虽然还不是省委常委,但据说家世极强,四十岁出头,就已经是少将军衔,前途不可限量。
“雷司令,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邢家强硬着头皮上前寒暄。
雷战军皱眉看了看他,问道:“你就是分局的局长?”
“是,没错,我叫邢家强。”
“啪!”雷战军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抽在了邢家强的脸上,厉声喝道:“这一巴掌,我打你滥用职权!”
邢家强甚至没反应过来,脸上便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而就在这时,雷战军反手又是一个巴掌,喝道:“这一巴掌,我打你泯灭良心!”
“啪!”
“这一巴掌,我打你有眼无珠!”
“啪!”
“这一巴掌,我打你不识好歹!”
“啪!”
“这一巴掌,我打你迟到了而又不道歉!”
五个巴掌下去,邢家强的脸已经高高肿起,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可他依旧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惹怒了这个少将军衔的军官。
“我问你!”雷战军打完五个巴掌,喝问道:“我问你,张文浩的事情,你为何颠倒黑白,冤枉好人?”
邢家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因为张文浩的缘故,可是,张文浩怎么会和这个少将有关系?
邢家强知道自己不小心踢到了钢板,急忙无比惭愧的道歉道:“雷司令,实在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区长陈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他的授意,您应该找他才是。”
面对着一个少将,区区的一个区长,也就只能算作一个狗屁,该出卖的时候,决不能有半点犹豫。
雷战军不屑的说道:“我这个人打过仗,习惯了先打兵后打官!你现在就给陈儒打电话,让他到分局来!”
“我?”邢家强险些吐血,让自己打电话找陈儒来,雷战军这种火爆脾气,一定不会轻饶了陈儒,到最后,陈儒满肚子的怨恨,还不都得发泄在自己身上?
“你打,还是不打?”雷战军怒喝一声。
“打,我这就打!”
邢家强当着雷战军的面,也不敢直接跟陈儒说雷战军找上门来,不然雷战军再以为自己通风报信,岂不是更要遭殃?
邢家强只能打给陈儒,说道:“陈区长,您尽快来分局一趟吧,有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陈儒正在医院陪自己的儿子陈冲,听闻邢家强电话打来,他本能的以为,一定是自己今日让人在看守所教训张文浩出了问题,很有可能是他们把张文浩打的太重而除了差池。
陈儒心想,只要不打死,怎么都好说,便对自己的妻儿说道:“邢家强找我有事,我先过去一下。”
“是不是把那个叫张文浩的混蛋打残了?”陈冲的妈妈一脸愉悦的说道:“最好是把他打的全身瘫痪,这辈子都下不了地!”
陈儒道:“具体什么情况,要去了才知道。”
说罢,陈儒便与自己的司机一道,驱车前往分局。
一进分局,陈儒也不清楚怎么来了这么多的士兵,不过他倒也没有多想,可一下车,便看见邢家强肿着脸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如斗败了的公鸡,而在他对面,站着一个少将,还有若干军官、士兵,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穿着打扮都很普通的中年男子。
陈儒也没有见过张兴平,自然也不会将这一切联想到自己身上,只是一下车,便诧异的问道:“哎呀,原来是雷司令,您怎么到江城来了?也不事先通知一声,我也好事先准备准备。”
雷战军冷眼问道:“你就是陈儒?”
“是。”陈儒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这雷少将的表情不善。
“啪!”
雷战军一个巴掌甩了过来,一下便将陈儒打的眼冒金星。
“你以为你是江城的土皇帝?”
“啪!”
“你以为你当个劳什子区长,就可以为所欲为?”
“啪!”
“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就没有人能够奈何的了你?”
“啪!”
“你以为与我雷战军浴血西南、救过我雷战军一命的战友,是你说欺负就能欺负的?”
“啪!”
“你以为我跟你很熟?一见面不道歉还跟我套磁?”
“啪!”
“你以为老子不敢打你?老子打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