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便宜老娘还是没有把我换给胡子怪人。这让我很感动。因为便宜老娘不但没有留人吃饭,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给人赶了走。
老兔子带着阿花和老人阿苗,把烤熟肉块一一分给族人。然后继续坐回咱打的那只熊那里,拔熊皮!
我两口吞下了半生不熟的肉块,拍了拍没有任何不适的胃部。感觉自己越来越适应这原始人的生活了。莫非咱就是个原始人苗子?嗯,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慢慢渡步到老兔子的身边,首次把目光投在了那只给我带来新姓氏荣耀的倒霉熊上。话说这熊还真倒霉。或许熊的脖子上也有个什么穴位什么的吧?
只见那块对于熊来说,很小的石片正卡在熊脖子脊柱边两指处。我好奇的抽了抽石片,没有抽出来。然后有些好奇的用新上任武器‘猫牙’戳了戳石片上面一点、鼓起老大的一只包。猫牙一刺,“噗哧”一股污血飙了出来。
伤害了神经系统还是截断了动脉?作为瞎猫的我对于自己的狗屎运感到相当的庆幸!
老兔子被那股污血的动静给吸引到,看了我一眼,然后呲牙咧嘴。
切,不就在皮上弄了一小洞么?我斜瞄老兔子一眼。这厮剥皮的时候不知道用那石片剥破了多少。真是小气!
“熊女!”便宜老娘用完了晚饭,对我招了招手。我脸上立即挂上狗腿的笑容,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过去。
便宜老娘脸上的表情很沉重。这让我莫名的有些心里发慌。她有些不舍的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因族人回来而有些拥挤的洞穴。最后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把我领到那几只兽皮袋子旁。
看到便宜老娘的眼神示意,我打开了脚下的兽皮袋——这是一堆草籽。我没有见过栗,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燕麦还是栗。反正绝对不是麦子或稻子什么的——这点儿眼力劲儿我还是有的。
便宜老娘把其中的四袋划拉到了我的脚边。这样便宜老娘的身边就只剩了三袋兽皮袋。便宜老娘摸着我的头发,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然后指了指老兔子。
其实老兔子一直有偷偷观察我们这边的动静。便宜老娘这一段话一说完,老兔子就冲了过来。激动的抓着便宜老娘的手,大声的说着什么。不过可以看出她们现在说的应该对部族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因为那老兔子说话没有‘兮’了。
老兔子和便宜老娘争吵一般的讨论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当我和阿花她们跑去竖起洞穴口的栅栏,都又回来了。她们讨论成员的范围又有了扩大——阿草和阿苗她们也站了过去一同‘叽里呱啦’了起来。
看样子,学一门外语那是相当重要的事啊!压根儿没去想21世纪有没有原始话课程班的我现在深深为着语言不通这事情烦恼着。
其实到原始社会来,也没有那么可怕。好象比现代社会还要适合我一般。在这里没有天天逼着你锻炼的教练,也没有对未来生活的忧虑。特别是我现在的身体很健康,比现代社会那个有着无数暗伤、夹菜有时手都会哆嗦的身体强太多了。毕竟穿越的时候,我已经退役很久、教练工作被辞退、过了上顿就不知道下顿怎么过,还与整个社会都脱了节。
所以,在这短短的三天内,我才这么容易的适应了原始社会的生活。我实在不想这样的生活在起什么样的变化。而老兔子和便宜老娘正在激烈的争论与我有关的事,这让我陷入了深深的焦虑。
不过,本来在穿越前我就应该死了的。但是老天给我玩儿了这么一出——魂穿。这样想想的话,我现在过的每一天都是多出来的,已经算是很幸福了,不是么?
想到这里,我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一抬头便见便宜老娘和老兔子看着我,仿佛方才在询问我什么的样子。我点了点头。爱咋咋地!反正都是捡来的,不怕!
见我点头,便宜老娘两眼润润的用脑袋蹭了蹭我的头。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
老兔子像是被人泄了气一般,背一下子驼了下去。瞬间像是老了很多。她颓然的看了看我,手里一直紧紧握着,方才还使劲儿在便宜老娘那里献宝的陶器碎片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面前的族人已经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连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同我站在了一起。中间的空出,那个叫我‘阿姐’的肌肉娃娃抱着老兔子,‘哇哇’的大哭着。嘴里不住的冲便宜老娘叫喊着什么。而站成两个部分的族人也不住的抹着眼泪。
这样的场景让我的眼睛酸酸的。我抬头,把眼中的泪水给眨了回去。肌肉娃娃的声音有些嘶哑,开始激烈咳嗽起来。我低头,快速的走到老兔子身边,轻轻的拍了拍肌肉娃娃的背。
老兔子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下去,轻轻的抚了抚肌肉娃娃的脑袋。轻柔的在肌肉娃娃耳边说着什么。肌肉娃娃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我。然后飞速的擦掉眼泪,抓着我的手,飞快而郑重的说了一句什么。
在老兔子的示意下,我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心里学习她们语言的渴望愈发强烈起来。
见我点了头,肌肉娃娃眼睛润了润,倔强的吸了吸鼻子,从老兔子的怀里跳了出来。扭过头不看老兔子的轻轻将老兔子推到了我那边族人的堆里。
便宜老娘看着我,眼睛润润的。双手一直拉着我的手,用颤抖着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我也同样不舍的看着便宜老娘。要不是她的话,我现在还被堵在那个小小的洞穴里吧?我感觉脸上湿湿的,有些丢脸的吸了吸鼻子。
现在我就是傻子,也明白过来了。那老兔子和便宜老娘刚才争论的绝对是分不分族的问题。虽然我不知道便宜老娘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但是看着站老兔子那边没有老人的十六个青壮年,我敢肯定便宜老娘有她的苦衷!要知道老娘那边剩的青壮年就只剩了十一个啊!
……
洞穴里的火堆被族人们加了很多柴进去,火焰越来越大。原本洞穴里的柴火都被我实验烧陶浪费光了来着,也不知道这些族人从哪里弄来的柴火。
老兔子从她的那个专用小洞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不知名的兽骨,脸上带着一画着狰狞面孔的树皮面具。腰间挂着串着小骨头的骨头帘子。走一步扭一下腰。腰间的小骨头随着她的走动,互相碰撞着,发出细小的声响。
随着老兔子的出场,族人们同时有节奏的用赤脚踏着地面,发出整齐的声音。
便宜老娘站在她宝座的旁边,头戴一不知名野兽的颅骨。在族人踏地的节奏越来越快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
站她旁边专心踏地面的我险些被吓得左脚踩右脚。我的娘嗳,差点给我耳朵震聋!这音儿够高的。要是咱便宜娘去现代的话,估计那些什么海豚音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
便宜老娘的一声尖叫,让族人们停下了动作。整个洞穴除了老兔子腰间的声响,安静得落针可闻。
老兔子站到了我的面前,从一旁阿花的手里接过族人们连夜剥出的熊皮,一把扯下了我腰间的不知名兽皮。
这老兔子疯了!!??以为老兔子耍流氓的我正恼羞的想要教训她的时候,她把那熊皮裹在了我的腰间——血淋淋的新鲜熊皮!然后老兔子再在我愣神的瞬间,从阿草手里接过族人们连夜清理好的熊颅骨,架在了我的头上——也是血淋淋的,还带着几块破烂熊肉来着。
恶,谁能把老兔子这恶心玩意儿给移开?我脸色有些白,只敢在心里想想这话。因为我知道这是对于这些原始人来说是很神圣的仪式。
当我带着这些东西,老兔子举起了手里的骨头,将骨头棒交到了那叫我阿姐的肌肉娃娃手上。肌肉娃娃双手接过骨头杖,对着老兔子弯了弯腰,扭身对着族人大吼,“@#¥¥%……&@#¥%!!熊女!”
这一句话,我就最后两个字听明白了。貌似在叫我!我上前一步,抬头挺胸的看着我面前的族人们。
“熊女!熊女!”族人们统统跪下大声的呼喊。这让我有种我篡我便宜老娘位的错觉!赶紧扭头看了看便宜老娘!嗯,很好。没有忌惮什么的其他表情,只有浓浓的不舍与欣慰。这让我再次感觉到原始社会比封建社会适合我。
族人们良久没有停止呼喊的行为也让我旁边的肌肉娃娃有些不知所措。估计这孩子是第一次站这么多人面前独立做事吧?我拍了拍肌肉娃娃的肩膀,鼓励的看着她。
肌肉娃娃僵硬的对我扯了扯嘴角。大概是想对我笑吧!现在我倒是不会误会她了。看那老兔子的行为我就知道,多半这肌肉娃娃是老兔子的学生、以后族里的巫医。所以老兔子和肌肉娃娃的感情才会这么好。我为我初来时对她和老兔子阴谋论猜想而感到愧疚。
最后还是老兔子解了肌肉娃娃的围。只见老兔子吼了吼,下面的族人们便安静了下来。
肌肉娃娃对老兔子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说着什么。我也没有听懂。只见肌肉娃娃说完了以后,站在了洞穴的洞壁旁,用手里的骨头在手里的陶碗里搅了搅。
话说,我这会儿才注意到肌肉娃娃的手里竟然还拿了一陶器。陶器里满是暗红的泥状物质,也不知道这肌肉娃娃咋弄的。
骨头沾起红泥,肌肉娃娃异常专注的用骨头杖的一端在墙上画着。
嗯,那是一个扭曲的‘大’字。‘大’字的脑袋瓜上还顶了一个圈圈……呃,这不是人的形象么?然后这个人的旁边,画着一只有尖锐牙的怪物……好吧,这大概是熊!
因为后面的一幅图画,就是一个‘大’字上面顶着怪物脑袋,下面围着裙子的模样。为了增加形象性,这死丫头居然没有忘了用骨头在裙子下面点了点,表达这裙子还滴着血。
被这家伙这么一提醒,我越发感觉被这血辘辘的熊皮贴着不爽了。脑袋上的熊骷髅也是!很不爽!!!
再后面的话,左边一群顶圈圈的‘大’,它们的撇中间加了一个折子。表示这些人在往左走。右边的‘大’很正常。这表示了这个族群分成了两个部分……我好不容易被自己开解的开朗了的心情,被这死丫头的画弄得再次忧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