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管家把江欣怡引到一间大厅前,就退下了,她只有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厅内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肴,看样子这里就是餐厅了。
“欣怡,来坐在这里。”文瑀鑫招呼她,还特意把旁边的椅子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
坐在上座的太子,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江欣怡心里暗骂文瑀鑫肉麻,一边调整自己的情绪进入状态,大方的坐在了文瑀鑫的身边。
“三弟,如此恩爱,哥哥我着实羡慕,你们的喜酒我也没有喝到,今日借花献佛,敬你们一杯,我先干为敬。”太子说完,一口喝光杯里的酒。
江欣怡看着面前的酒杯,心想,是不是该说自己不会喝酒呢?
“欣怡,今日里也没有别人,也不用那么拘礼,哥哥敬的酒你怎好推辞?”文瑀鑫端起酒杯对她说道。
奶奶的,这家伙是唱的哪出戏啊?演戏给太子看的话,就不会让她这个模样坐在这里了,除了她是正王妃这个身份以外,随便的叫哪个夫人来陪客都比她更上得了台面不是?也不怕在太子面前丢面子!
按照她了解的情况来看,他俩应该是敌对的才是呀,可是看眼前,俩人有说有笑的好像关系还不错。
“三弟,就不要为难怡妃了,她不会喝酒的。”太子看江欣怡犹豫的表情,连忙给她解围。
“咦,哥哥好像很了解欣怡呢。”文瑀鑫表现的很惊讶。
“了解就不敢说了,宰相府我也去过几次了,她姐姐欣玉也跟我说过怡妃的一些喜好,所以,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只是不知为何,怡妃先前好像认不出我了。”太子边解释,边朝一脸不知所以的江欣怡望去。
“呵呵,太子哥哥,我姐姐没告诉你我掉进水里以后就忘记了许多的事情吗。”江欣怡笑嘻嘻的说。
太子哥哥?文瑀鑫和太子一听这句,相视一笑,宫里的一群弟弟妹妹里还真没有这样称呼他的。
“我真的可以喝酒吗?”江欣怡眼前最关心的话题,她凑近文瑀鑫耳边小声的问。
“当然可以,喝吧,比你后院的料酒好喝多了,你没看见这厅子里,就留了一个人伺候。”文瑀鑫点头说。
得到了许可,江欣怡放心的端起酒杯,“来,王爷,咱陪太子哥哥和个痛快。”说完把酒杯跟文瑀鑫的碰了一下,一仰脖,一杯酒就喝了。
“好酒。”她喝完还咂咂嘴,赞叹。
文瑀鑫也把自己杯里的酒一口喝干。
站在一旁的那个小厮,赶紧走上前来,拿起桌上的酒壶,从太子起依次给斟酒。
江欣怡看见了桌上的螃蟹,刚想伸手抓一只,却眼尖的瞄到文瑀鑫面前的碟子里有只刚剥开的,哦哦,她想都没想的就把自己面前的空碟子跟文瑀鑫的交换了一下,这个恶习可是她从现代带来的,平日里跟小姐妹们聚餐,都是如此的。
江欣怡得手了,哪里还管别人的眼神,自顾自的品尝起那只螃蟹来了,身旁的俩帅哥都是政治家,咱跟他们没话可说,话说多了难免会说漏什么,还是吃要紧,就当是吃饭店呢,吃完了不用买单,亦不用洗碗。
“她就这性子,不像太子妃那般贤淑,让哥哥见笑了。”文瑀鑫怜爱的看了身边的馋猫,对太子说。
“不会呀,这才是真性情,难道三弟你不喜欢。”太子反问。
一旁的江欣怡心里暗想,这俩人真是没话找话,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老掰扯我干啥呢!她吸允着一只蟹钳,另一只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就杯也太小了,喝起来一点都不过瘾,一旁的小厮很有眼力的,麻利的给她斟酒,江欣怡感激的给了他一个微笑。
文瑀鑫给她夹了块鱼肉放在她的碟子里,江欣怡却没有任何表示,似乎这是他应该做的一样。
江欣怡没有注意的是,太子和王爷两人没再说话,都在抿着嘴,看着她边吃边喝。一直到,文瑀鑫再次剥好一只蟹子放在她的碟子里,她才说;“你俩不吃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一旁的小厮使劲的咬嘴唇,姑奶奶,你这也叫不好意思?
“对了,太子哥哥,他叫鑫,小七叫焱,你叫啥?”江欣怡几杯酒下肚,醉意渐起,口无遮拦的问对面的人。
“你真的连我的名讳都忘记了?”太子皱着眉毛,放下手上的杯子问。
“嘻嘻,太子哥哥喝多了吧,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人家掉进池子里,脑子里进水,忘记了很多的事,再说了,没事我干嘛要记住你的名字啊,又不能喊,要是赶上你不高兴了,还不得一刀砍了我呀。”江欣怡边说着,边把手上的一只大蟹钳递给文瑀鑫。
“看什么?帮我咬开。”江欣怡看着文瑀鑫木木的表情,不满意的说。
“我叫文靖乾。”太子赶紧说出她想知道的,不然弟弟和那可爱的王妃还对峙着。
“那就是说,你八字里什么都不缺喽。”江欣怡有点失望,本来她还在想,文瑀鑫缺金,文烨焱缺火,这个太子如果缺木的话,不是要叫森?结果人家啥都不缺,哦,不对,太子这家伙缺钱(乾),嘿嘿。
“我的名字很好笑么?”文靖乾看那王妃一下失望,一下又一脸坏笑的表情,实在无法淡定下去了,问道。
“不是的,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在想啊,既然很注重生辰八字的话,你们的娘干嘛不选择剖腹产?就是在临盆前,找个大夫,掌握好时辰,拿刀划开产妇的肚子,把婴儿拿出来,再把产妇的肚子缝合,那多好啊,想要什么样的生辰都能如愿。”江欣怡知道那时跟本就没有剖腹产这个技术,所以连说带比划的讲解的很详细,还一副你们明白了没有的表情看看太子和文瑀鑫。
呕,呕,斟酒的小厮捂着嘴干呕的跑了出去。
文靖乾瞪着大眼睛拼命往下咽口水,强迫自己不要丢人的吐出来。
文瑀鑫则调整气息,毕竟他是久经沙场的武将了。“皇兄,欣怡她喝多了,你不要介意。”他对脸色有些苍白的文靖乾说道。
文靖乾没言语,只是摆摆手,表示没事,可是却怎么都笑不起来了。
江欣怡一看他们这反应,差点脱口说出,我就是剖腹产生出来的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至于吗?
其实这个话题若是换个环境说出来的话,也许没这么有杀伤力,关键是这是餐桌上,她形容的又那么生动,谁受得了啊。
少见多怪,江欣怡摇摇头,无比的鄙视面前的俩男人,她伸手到文瑀鑫的手里拿过先前的那只蟹钳,那是文瑀鑫调理气息时无意间捏开的。
“哇,你这么厉害,什么时候教教我,以后就不用再麻烦你了。”江欣怡吃着蟹钳里的肉,赞扬着快要崩溃的文瑀鑫。
“这酒是在哪里买的?”江欣怡边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便问。
“外面买不到的,是府里自己酿制的,你喜欢的话跟吉管家说,让他派人给你送去。”文瑀鑫捏捏鼻梁,无力的说。
说实在的,文瑀鑫现在开始后悔了,今天这步棋,貌似走错了,他与文靖乾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可是大小就很投缘,是母亲总是时时的提醒他,再加上后来父王立了文靖乾为储君,两人才渐渐的有了距离,生疏了些。
今日,太子来做客,依旧是单身前来,两人路过西院的时候,被里面的嬉笑声给吸引了,瑀王府里,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过,不知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走进去一看,居然是他的疯癫王妃,她在看见太子时,竟然像见到陌生人一样,这倒是很反常,因为根本就没有必要呀,太子妃是她的姐姐,不可能没见过太子呀,她这样做不是画蛇添足吗!
文瑀鑫这才临时决定要她来一起用餐的,想看看他俩的反应,可是现在,看着太子的表情,文瑀鑫糊涂了,别人他不知道,可是太子的性情他最了解了,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再说,太子的一些事物都是皇后娘娘、江世谦、他们在后面操纵。难道,江欣怡的身份,连太子也不知道?可是这可能吗?一顿饭没让文瑀鑫明白太多,反而更加糊涂了。
“怡妃,我那太子府里,别的不敢说,美酒倒是还有几坛,再过些日子就是你姐姐的生辰了,到时候和三弟一起去吧。”文靖乾面色已经转好,没有了先前的苍白,微笑着对江欣怡说。
江欣怡看了看文瑀鑫,然后咽下嘴里的东西,“到时候再说吧,你也看见了,就我这样的,跟去了会丢姐姐的面子的,呵呵呵。”
文靖乾不知该怎样回话,文瑀鑫一脸的苦笑。
文瑀鑫看着自己的王妃也放了筷子,心想,你也该吃饱了,他对文靖乾说;“哥哥,既然没了胃口,不如跟臣弟去书房坐坐,前日得了一副水墨画,堪称一绝,一起去欣赏一下吧。”
文靖乾点点头,站起身,江欣怡也站起来,看了一眼刚刚那个呕吐出去的小厮,那小厮吓得连忙低头。
三人走出屋外,没走几步,江欣怡停下脚步;“那谁,我就不跟你们去了,刚才让您们没了胃口,省的再搅了你们的雅兴,我帕子落在屋里了,等我取来就先回去了,太子哥哥,再见。”她说完,也不管对方要说什么,转身返回屋子,文瑀鑫和文靖乾相视一笑,继续往书房走去。
江欣怡从屋子里出来后,醉意朦胧的回到自己的后院,她不知道,自己前脚一离开刚才用餐的屋子,那个斟酒的小厮后脚就到书房,跟文瑀鑫告状去了。
文靖乾看着那小厮跟文瑀馨耳语,而弟弟则是一脸的无奈的说了声;“知道了,嘴严点,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那小厮点头离去。
“有什么事?”文靖乾问。
“没什么,还不是我那宝贝怡妃,唉。”文瑀鑫摊摊手回答。
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他的王妃刚刚回身不是找帕子,而是拿走了桌子上的一只装满酒的酒壶。
好在文靖瑀也没再问下去。
天黑以后,江欣怡从厨房里端出刚烧的热水,进了卧室,把脚泡在脚盆里,一边端着镜子,往脸上涂东西,那是她自己做的面膜,是用鸡蛋清,珍珠粉,调制的,那天上街没买到牛奶,只买到了珍珠粉,鸡蛋是早上,前院送来的,正好派上用场。
擦干脚上的水,她换上另一双鞋子,把小萍给她做的新鞋子爱惜的放在床下边,然后端了洗脚水走出门,就听见墙外有响动。
会是谁呢?绝对不是小萍的,白天刚跟她见过了,墙外的脚步声在往门口移动,妈呀,不会是像上次那样来的刺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