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薛氏本就是个急性子,再加之这铺子的事现如今对她来讲又是很等的重要,既然觉着不对劲自己也就不做它想了,在那张把式帮着将货都给装上车的时候,就特意又拿了几个钱与他。让那张把式一来在自家的铺子外帮着徐妈妈注意这半日的动静;二来就等着今天早市一结束就刚好载了掌柜的徐妈妈快快的就往自己这里来一趟,可得好好合计合计这事。
晚些时候那徐妈妈也就赶着过来了,今天一早那张把式的货一送到后就忙喊了她悄声将东家交待的事都告诉了,好让她心里有个底,所以今天在边做生意之余,那徐妈妈更是比往日里多了一份心思来观察着周围的一些可疑之人。
待她怀抱着钱匣子踏进堂屋的时候,也是同样感到了东家今天的表情异常的认真,就忙上前去正色道:“东家我来了,这是今天铺子里的收益。”边说着边就将那一直抱着的木匣子稳稳放在了八仙桌上,才往后退了几步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听着东家的问话。
这些日子那食寮里一直是用着徐妈**老法子记着账,想来一时教会他家媳妇认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前日里丽娘已经往大房薛氏这里送来了,堇娘特意为这铺子里的吃食做的画有图案的新帐本来供那薛氏教徐妈妈他们用。
“徐妈妈,这是我家侄女特意为你们做的新帐本,你看看可是能瞧的明白吗?”说着就将一本手工粗线装订而成巴掌大的小册子交给了她,那妈妈拿起了册子来认真的翻了开来,只见那账本里面的每页纸都在最上头短了一截,在这小册子的地面封皮上赫然绘着同铺子里那几种吃食相像的图案都从那短上一截的纸张上端显露了出来,一目了然。
“东家这……,这可比我自己做的那个看的还明白多了,这个我都认得清楚的,画的还真像,呵呵。”说着那徐妈妈就爱不释手的又将册子看了一遍,才往怀里揣了起来。
这时薛氏也是笑了笑道:“别说妈妈你瞧着喜欢了,我刚看到的时候也是同你差不多,我也自负是记了这么些个年头的账了,哪里见过做成这般的好看又好用的账本的。”说着就又将桌上的一张展开了与那妈妈看:“徐妈妈你看,这个是那侄女教你们记帐的一个法子,这个可是容易学的很,你们就暂且先用着,等过些日子得了空再找人教你家媳妇学些记帐常用的字就是了。”
那妈妈听了也是忙不迭的就接过了纸来瞧,那薛氏才又道:“妈妈你们往后你先前也瞧见了那账本上的图案下面每个都二条打横的线,那是给你们分开用的,最上头的是用来计百位的,也就是满百后的数你们就都记在第一条线上头;而后的那一档你们就记满了十的数;自然那不满十的数就都记在第二条线下面了,你可是能记得吗?”
“记得,这个我老婆子还是能记得的,那想必最右的三个字就是那百、十、个咯?”徐妈妈在听到薛氏的讲述后又已经将怀中的账册又给拿了出来比着抬头说道。
对面的薛氏含笑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这掌柜的还真没找错,是个一点就通的主,就接着道:“这一份你们就画个圈在上头就是了,等满了五个,你就在这五个圈上划上一道就成了,未满的就留着,这样你们也记的容易些,也一眼就能看的清楚明白不是,徐妈妈这个可是不难吧?”
“这个还真是一点都不难,也就只是画个圈、划个道道的,有什么难的,这可是比认字要容易的多了。”说着又欣喜的摸了摸手中的册子小心的重新给揣了回去。
薛氏将这新帐本的事交待好了,就又同那徐妈妈将今天早市的帐也兑了之后,才开始讲起今日特意要说道的此事来:“徐妈妈你近日里可是也留意到了,我们铺子附近可是经常有哪面生之人来询问店里的状况吗?”
才一听东家提及这事,那徐妈妈就忙接口道:“可不是吗?平时我看有个把的生人来问问也是有的,我只道是旁的人好奇到也是难免的,可最近这几日就常会有些个面生的人不是来铺子里借个凳子在外头坐坐的,我们店里的客人那么多,也不拿眼瞧瞧,哪里有那多余的凳子与他坐啊?就自顾自的自己跑进铺子到处寻摸来了,我看着那人不对劲就给喊了出去;更有一次居然说想讨碗水喝就径直往我们店里后堂闯的人也有过的哪好在没有惊扰了客人们也就算了,怎么了东家可是……。”
薛氏听到这里再加上早上从张把式那里得知的那些后,就已经断定这事绝不是巧合,正如那张把式所言的定是有什么人已经盯上了自家的这个小小的食寮铺子了,可是这到底会是谁?看来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的,到不如同二叔他们家商量着办才是正经,不必这可也是两家一起开的铺子不是。待拿定主意后薛氏也不再多想此事同那徐妈妈就铺子的状况又交待了几句,告诉她就多盯就是了,且莫要惊动了那些个有意前来打探的人,一切都由她这个东家会看着办的,只要她将铺子的生意看好了就行了。匆匆送走了徐妈妈后,薛氏就盘算着这事还是宜早不宜晚,看来吃了午饭自己就先往二叔家跑一趟才好。
这边萧家的大房才确信了有人已经盯上了自家的铺子;那头的四房的杜氏可也没闲着,这里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若是一会儿下午去了大房那里,大嫂不答应给她方子自己就立马备上些好礼去九叔公家里活动活动去,还就真不信大房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族里那些个老家伙去不成,看你们到时候是不原意交出那方子来也不成;自然这事的始作俑者范家的那位也不会就怎么安静的待着,自那日从妹妹的口中无意间知道了原来那铺子不但是靠着会做生意,忙就顾了几个面生的人前去打探了一番,才知道还真是的,原来这食寮里头的新鲜东西还真不少那,这个妹妹若是真能从他们家大房手里头弄到那方子,自己可是居功至伟的大功臣不是,少不得也可以分上一杯羹的,想来这事不但是能为自己先前受辱之事出口气,还能有这好事,想想这梦了都回笑醒的。
萧家二房这边还完全不知道这才刚开了没几日的铺子就已经来来回回的去了那么多人打探虚实,直到中午才吃得了饭,还没来得及收拾完桌子那,大房的薛氏就急匆匆的上门来了。
三郎才应了门,见薛氏来了就忙笑嘻嘻的开了大门给大伯娘让道,已经一嗓子喊道:“娘,娘是大伯娘来了。”
这边三郎才喊了一嗓子,那边薛氏也是回了三郎一个笑后就快步的往堂屋里头去了,一进才知道自己到是赶了急了点,这不明摆着他二叔家这饭桌还没收拾完那,也不多想了还是这事比较急。
就忙上前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长榻才掏出帕子来抹了一汗,这时另一边的四郎已经端了杯水来与她解渴,薛氏也是对着四郎笑了笑后,忙接了过来一饮而尽,才开口道:“那个他二婶,我今天来是有件要紧的事要同你商量商量。”
丽娘一见刚才大嫂进来时的那焦急的样子,再又听到大嫂的这句话后也是忙正色道:“什么事,大嫂你尽管道来。”
薛氏也是点了点头也不多废话就直截了当道:“旁的也不多说,这几日替我们送货的张把式,还有徐妈妈都同我提起我们的那个食寮近来可是多了许多面生的人前来打探着什么,我本来也没怎么当回事,可是现在想来怕是有些个不妥,像似被什么人给盯上了。”见妯娌也是一脸的惊讶又就索性将那徐妈妈今天来告诉自己的话又同丽娘细述了一遍。
这时丽娘才忙道:“若是真有此事,看来大嫂你想的没错,这事可是不简单了,那些寻上门的人必定是背后有人在指使才能敢这般行事的。”
对面坐着的薛氏也是一脸肃色的颔首道:“所以我才这般急着过来想同弟妹你一起想个应对之策才好,不然我这心里也没个底,你也知道我这个急性子,指不定这晚上都没法睡踏实的咯。”
刚才在厨房里洗完好了碗筷的琼娘俩姐妹才一进门就听得什么受人指使之类的话,还是云里雾里的,就忙拉了二郎问了起来,在得知了这事情的始末。姐姐琼娘已是一脸愤愤之色的垂首沉思着;妹妹堇娘到是没有那般的紧张,想来若来人的实力够强够大的话,真要对家里的这个铺子有所动作的话,哪里还用的着这般偷偷摸摸的在暗地里打探虚实许久还不曾动作呀。
于是就定了定神对着坐上的母亲同大伯娘说了四个字:“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