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骨城建于公元前三十四年,其历史比起安市城要久远得多,但城楼却没有安市城来得险峻,不过也算是一坚城了――乌骨城位于今丹东附近,该城利用左右两山的悬崖为壁,山势低凹处以楔形石块垒筑城墙。 。南西各口用土石横筑一高大城壁.城有外城和内城,外城城沿山脊逐段而修,呈卵形,周长近十六公里。
虽说城中仅有万余守军在,城主又老迈昏庸,可要想正面攻破此城的话,没有十万大军,那是想都不用去想的事情,而刚刚赶到乌骨城下的李治,只有九千人,而且全是骑兵。一般情况下,还真就没有办法破得此坚城?
如今唐军和高句丽联军正在对峙,大战一触即发,而在当初出征之前,李治就制订了详细的战略,乌骨城三天之内必下。
“党魁,要以骑兵破城,硬攻是不行的,下了马的骑兵可比不上战阵配合娴熟的步兵,看党魁的样子,似乎胸有成竹啊?是不是等天黑,然后灭了他丫的。”
李敬业不知从哪里叼了根野草,有一口每一口的嚼着,此时见李治一脸的诡笑,忍不住问道,看了看李敬业如此作态,李治笑的更诡异了。
一旁急于表现的薛仁贵,忍不住道:“军帅,末将这倒是有一法子。”
“嗯?”一听薛仁贵这句话,确实已经心有成竹的李治不由地一愣,狐疑地看着薛仁贵。
“军帅,末将的意思是,将龙骑军分成四队,不断的虚攻乌骨城,夜晚也是如此,如此两天,必能松其戒心,在第三日夜晚,午夜时分,派将士上城秘密打开城门,大军破城。”薛仁贵见李治疑惑,忙抱拳解释了一番。
“好法子,真是好法子,薛仁贵你箭法不错,却没想竟还是个智将啊。”一旁的李敬业草也不吊了,一听之下,大为兴奋。
李治听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最坚固的城防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仁贵你能从这方面着想,已经很不错了,方法也很好,大有可行之道,如果这次不是有内应,本帅必采用你的计策
“什么?”李敬业和薛仁贵都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李治,“三日破城?那是最大的时限,敬业你是我天下党黄金下品的党员,不会不知道锦衣卫吧。”
“知道是知道,但从来没见过啊。级别不够啊,难道锦衣卫已经混入了城?”李敬业好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惊喜的都跳了起来。
微微淡然一笑,李治大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龙骑军能够一日破城,你以为是侥幸不成,高句丽和大唐早有一战,这内应啊,几年前就派出去了。”
李敬业和薛仁贵都是一惊,李敬业憋不住话,惊讶的问道:“那...那安市城。”
李治耸了耸肩膀,赌气的骂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那安市城等城破了,老子一定要好好整治那个小子,自从白岩、卑沙等城一息而破,那老小子奸诈的跟狐狸一样,吃住拉撒都在城门楼上,丫个呸的,防的跟铁桶一样,老子内应硬是靠近不了城楼,所以,只有坚持到现在了。”
“好了,现在回去歇息吧,线报已经送进城去了,本帅现在等待消息来呢,能不能三日里破城,可就指望这个消息呢。”说完,李治伸了一个懒腰,大了哈切,悠闲的向城中走去。
“李校尉,那个天下党很厉害吗?是什么组织啊?”看着离去的李治背影,薛仁贵下意识的问了下。
李敬业侧了侧头看了一眼薛仁贵,在薛仁贵莫名其妙的眼神下,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然后又恢复原来吊儿郎当的样子,散着步似的,回营去了。
“看来党魁很看重这个薛仁贵啊,就连锦衣卫的事,都当着他的面说,嗯,看来以后要和这个薛仁贵多一点交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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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初秋了,无论是辽东城下,还是安市城,火爆的是战斗就好象海浪一样,一浪连着一浪,真的是烽火连三月,流民四起,民不聊生,但这一切显然都与乌骨城无关,可能唯一有影响的就是家书抵万金,一些乌骨城被征去当兵的书信,从大战开始的时候,就再没有见到了,但这只是小事,不是吗?
日出而作,日落而歇,乌骨城看不出半点战火的身影,安居乐业,最多也就是城头的守军巡逻比往常多了几次而已,其他的么,与往常相比还真就没什么不同之处。】
说起来也怪乌骨城居民如此淡定,历史上有隋一朝征辽,还真就未能打到乌骨城下,或者说杨广对这种小城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不放在眼里。
而此次大唐远征军虽来势汹涌,但也未必能越得过安市城一关,再说了,乌骨城之雄峻虽比不上安市城和辽东城,守军数目和质量也比不上,但也是一座坚城了,不怕。
这不仅是一般民众的看法,便连乌骨城城守也是如此,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领导决定一切。
经验丰富的老城守都这样看,那还有什么担心的?该吃的吃,该玩的还怎么玩,满城军民愣是没将这场大规模的国战放在心上,该干啥依旧干啥,这不,再有个一天就是老城守渊太华的六十生辰了,乌骨城大小官员已经动起来了,也好好给老城守操持一下,人生七十古来稀,还真不知道老城守还能不能办下次寿宴呢。
渊家乃是高句丽大族,出自高句丽最早的五部中的顺奴部,族中高官显贵不绝,至泉盖苏文止(也叫渊盖苏文),权势更是达到了顶峰,而渊太华便是泉盖苏文的堂叔,靠着这个背景,才华平庸已经六十高龄的渊太华一年前当上了乌骨城的城守,还兼任着高句丽中部耨萨,在高句丽也算是一边疆大吏了。
渊太华虽然自诩样样精通,其实是样样稀松,但捞钱的本事却是和和?大大有的一拼,号称“青天刮三尺”,意思是连老天都能给刮三尺油下来。
六十大寿啊,前线自己的表侄泉盖苏文几个月来打生打死,后面渊太华几个月来却是都在忙活着满城撒请柬了,甚至暗地里放出风声,哪家的贺礼要是少了某个数,老爷子会不高兴的。
离着寿辰还有一天了,这礼金烧的渊太华的脸都是兴奋得险些抽了筋,这不,又来锦上添花,渊太华心中大叹,运道来了还真是挡也挡不住啊。
“哈哈哈,李某给老爷子请安了,老爷子大寿,李某可是特来的贺寿的啊。”
渊太华满脸笑意的将眼前这个一身铜臭气的商人给扶了起来,自己一年前来乌骨城,这个李明博是第一个投效自己的人,一年来,就属他孝敬的最多了,如今渊太华看着他一脸肥肥圆圆的脸,那是怎么看怎么亲切。
李明博一挥手,顿时几个灰衣家奴抬了一个个大箱子进来,轻轻的放下,然后低身退下,顺便将门关上了,外面的护卫面色如常,看来是见的多了。
“义父,孩儿这次可给你带来了不少好东西啊,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哦。”说着李明博亲自将一个箱子打开。
里面的光华在深夜中的城守府闪烁着,渊太华心中一震,疾步上前,一双骷髅手,颤抖的伸向箱子中的物事,好像抚摸着瓷娃娃一样,痴迷的感受着指间传来的滑腻感觉,渊太华梦呓道:“稀世珍宝啊,真是稀世珍宝啊,明博你可真是花费了啊,啧啧...真漂亮啊。”
李明博笑着,一双细长的眼在肥肥的圆脸上,被嘟起来的肥肉彻底掩盖起来了,看着被眼前一堆彩色玻璃晃花了眼的渊太华,李明博眼角的嘲笑一闪而逝。
“明博,这是?”涨红着脸的渊太华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狂喜,朝一旁恭敬站在身旁的李明博矜持的笑了笑。
“义父,这是孩儿历尽千辛万苦从大唐皇宫里盗出来的,听说这个在大唐也是独一份,名叫‘彩璃万幻灯’。”
“哦,是吗,是吗?大唐也是独一份,果然好似稀世珍宝啊。明博可让你费心了啊,听的是从大唐皇宫里弄出来的,渊太华越发的对这个便宜义子看中了,难得安慰了李明博一下。”
“为义父效劳是孩儿的福分。”李明博的态度很恭谨,让渊太华很是满意。
“哦,对了,义父孩儿有一件事,还需要义父能够帮个忙,那孩儿真的是感激不尽啊。”
“哦,什么事让你如此啊?”渊太华还是知道这个神通广大的义子能量,却不知什么事让他如此扭捏。
“是这样的,孩儿养了一房小妾,给孩儿生了一个儿子,但奈何被孩儿家那个母老虎知道了,孩儿想把她们偷偷的送出城,本来这也简单,但奈何我那母老虎是城中大族出生,也认识不少军中宿将,都在那儿盯着呢,孩儿希望义父能够将守门的军士调离一炷香的时间,当然孩儿知道这是战时,如此危险至极,会惹得军中众将非议,确实让义父为难了,但...还请义父恩准。”李明博一脸的难堪,一张肥脸都皱在一块了,看的渊太华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什么危险至极,战时不战时的,这乌骨城我就是天,给你一个时辰,我给你签个令,一炷香怎么够,我看那个敢非议?”骨子里传自高句丽大族的老太爷习性一发,那是蛮不讲理,丝毫不考虑后果,听了能够有一个时辰,李明博是真的笑开了。
不住的给渊太华说俏皮话,让渊太华鸭子似得嗓子笑个不停,脸上更是红光满面了,像极了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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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仅仅握住手中的线报,脸上笑的越发灿烂了,看了看帐中一脸希冀的众将,猛地将手中的线报拍在了桌上,起身大喝道:“各将回营整兵,明晚血洗乌骨城。”
“谨遵军帅将领,血洗乌骨城。”这些大唐新一代的年轻将领和李治从小调教的纨绔们,兴奋的大声狂吼了起来。
风风火火的回营准备着,有的更是高兴的吹起了口哨,一时间整个军营像是沾了火星的油桶,整个的烧了起来了。
“薛仁贵?”
“卑职在。”
李治看了看薛仁贵,如今薛仁贵成了自己的护卫,当然这样暴殄天物的事也只有李靖这种非穿越人士做得出来,李治可做不出来。
“明夜,你率三百龙骑军,直冲城主府,我要生擒乌骨城的城主,明白吗?”李治温和的看着薛仁贵,嗯,自己这算知遇之恩了吧。
薛仁贵明显是怔了怔,随后狂喜的从李治的身后走到前面,跪下低喝道:“卑职愿立军令状,若失了那乌骨城城主,愿受军法从事。”
李治笑眯眯的上前扶起了薛仁贵,一脸装.逼的点头赞道:“仁贵啊,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师弟呢,呵呵,本帅可是很看好你哦,上次射箭大比你赢了一匹汗血宝马和一套上好的明光凯,本帅特地从你那两个兄弟那儿打听到,你还擅长使方天画戟,和本帅颇为相似,今天本帅就赏你一柄本帅收藏的战戟,不知和不和你心意。”
一柄两米?长上刻各种祥云猛兽的紫檀木的盒子,由两个帐前卫士抬着出现在薛仁贵面前,薛仁贵一脸茫然的看着李治,待看到李治点头示意打开盒子,薛仁贵才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打开盒子,盒子刚刚打开,一柄两米来长亮银色的方天画戟静静的躺在名贵的淡黄色蜀锦上。
薛仁贵心中狂震,一双眼再也离不开这柄方天画戟上,缓缓伸出双手小心的从盒子中捧起来,一如那渊太华一般,只不过一个捧的是美丽但只能观赏的彩色玻璃烛灯,一个却是同样美丽但却能杀尽千万人的凶器。
李治那柄残血,虽然用料极好,但李治显它做的不是很酷,后来李治亲自画了图,搜集了材料,找那位宗师又重新打造了一柄,和前世百度图片上的方天画戟九成九的相似,华丽的不像武器,更像是一件实打实的艺术品,但那尖锐的戟锋和打磨的寒光闪闪的月牙儿,李治自己也舍不得用,如今赐予薛仁贵,依李治那自私的性格,也确实是对薛仁贵十分看重了。
战戟虽然不曾沾血,但寒光摧人心,神兵有灵,仿佛天生带有一股嗜血的杀意,看的薛仁贵心神失守起来,只是摩挲着戟身傻笑着,李治也不急,干脆坐回帅位,端了杯上好的铁观音美美的抿了一口。
过了许久,李治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丫的还没傻够啊,不就是一柄兵器吗?要是让你看到未来世界机关枪的威力,那你这辈子还成了植物人了?
看到李治示意,归海一刀上前捣了一下薛仁贵,没用?丫的,归海一刀直接用脚踢了一下薛仁贵,然后立马闪人。
薛仁贵总算如梦初醒了,激动的跪在李治脚下,五体投地,“多谢军帅赐戟,卑职一定拿着这把方天画戟为军帅征战天下,誓死不悔。”
“仁贵啊,你可知我为何用淡黄色锦缎包着这柄方天画戟?”李治放下茶杯也没叫薛仁贵起身,很是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
“这?恕卑职不解军帅之意。”薛仁贵低下头,疑惑的回道。
“在我大唐开国以来,国公分封了一堆,但除了西安王李孝恭、江夏王李道宗几位之外,再没有外姓王,明黄色是皇帝的专用色,而淡黄色则是藩王的用色,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藩王能有这个资格的。今天我用淡黄色锦缎抱着这柄方天画戟,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够配上他,本帅希望能从本帅手里出第一个我大唐的一字并肩王。听明白了没有?”
薛仁贵咬着牙连连给李治扣了九个响头,才低吼闷声道:“仁贵本一山野匹夫,这是想吃口饱饭、挣份家业才来投军,却没想军帅如此看重卑职,军帅以国士待卑职,卑职必以国士报军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到最后,薛仁贵眼角晶莹,头叩在地上也不起来了,看来他是真的被李治的知遇之恩给打动了,当然李治未来的大唐皇帝这个身份也是最重要的,否则刚才那一番话就不会让李治感动了,而是直接动手了。
李治将薛仁贵扶起来,很是感慨的在薛仁贵胸前虚拍了记下灰尘,又让薛仁贵感动的眼睛都红了,“仁贵啊,你看归海一刀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本帅给了你机会,你也要争气啊,军中历来就是强者为尊,可不要让别人说你是靠着本帅的欣赏,靠着裙带关系爬上来的,你明白本帅的心意吗?”
狠狠的吐出一口气,薛仁贵胸膛急速波动着,嘴里一字一字的咬牙道:”军帅,你放心,从明夜开始,卑职会让所有人都认可我,卑职会打出一个对得起一字并肩王的战功,绝不会让别人说军帅一句闲言碎语的。卑职这就去整军备战。”
“嗯”李治颇为安慰的点了点头,看着薛仁贵消失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
“罗斯柴尔德曾经曰过,笼络人就要从细微处打动他,一个画饼照样能创造奇迹。嘿嘿,薛仁贵现在心中战意恐怕都能把天烧个窟窿吧,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哈哈哈”
归海一刀有点愕然的看着突然哈哈大笑的李治,有点郁闷的挠了挠头,暗道:看来我的葵花刀法还要加紧练啊,他薛仁贵能成为天下第一射,我归海一刀也能成为天下第一刀。
外面,整个龙骑军枕戈待旦,一切就在明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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