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来时没有人跟着,潮生正在做绣活儿,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过头一看,十公主正站在门边,歪着头打量她。
潮生吃了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掩着门做会儿活,一回头竟然看见位公主。
“奴婢见过十公主,给十公主请安。”
“嗯。”十公主脸色看不出喜怒,淡淡地打量了一眼她住的屋子,并没有进来,只伸出手说:“拿出来。”
“公主说什么?”
“还有什么?”十公主眼一瞪:“那个玉坠子”
潮生眨眨眼。
能把东西送出去她可是求之不得可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啊。
十公主恨恨地说:“你算什么东西我和二哥要那个,他都没给我,居然一抬手赏了你了。”
潮生觉得自己真是冤枉死了。
那东西简直就是个祸根啊,她原本就不想接不敢接,是二皇子非得给根本不顾她的意愿好不好?谁知道十公主还惦记那个?
潮生忙翻了一下,把那个烫手山芋拿出来,恭敬地捧给十公主。
十公主要真把这个拿走,倒了结了潮生一桩大心病。他们兄妹关起门来再怎么折腾,那是他们的事,就与自己无干了。
十公主明明已经达到了目的,可是神色却显得比刚才还委屈,嘴扁着,眼圈慢慢的红起来。
潮生心叫不好,可是没等她想出对策,十公主已经哇一声哭了出来。
潮生顿时傻了眼——
这人冲上门来要东西,自己双手奉上了,得偿所愿的十公主这是……喜极而泣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不是。
十公主这铁定是在别处受了委屈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任她就在门口这么哭啊
潮生慌手慌脚:“公主,公主先别哭,有话慢慢说。公主是不是哪里有哪里不舒坦?我去请四皇子来?”
“不要你去”十公主摸出帕子来捂着脸,两大步迈进门,一屁股坐在床边,哇哇的继续哭。
潮生现在真庆幸她和春墨不住一个屋了,不然这事儿……
咳,这事儿现在也没法儿收场。
就算这屋里没别人,可是左右屋里的人也不是聋子啊,哭的这么大声儿肯定已经让人听见了。
看十公主这架式,是要好好儿的哭一场啊。
潮生这屋里要什么没什么,她想了想,提了桌上的茶壶,拿茶碗倒了碗白水——这水搁了半天,早就凉透了。
“公主,喝口水。”
十公主抽抽噎噎:“不喝”
潮生又把自己刚才从厨房端来的一小碟果子干端出来:“公主,用点果子?”
十公主又顶了一句:“不吃”
潮生清清嗓子:“不知是什么人给公主受了委屈?不如说出来,请二皇子四皇子替你做主出气?”
十公主果然又来一句:“不要你管”
呸,十公主要不是坐在她屋里哭,潮生何必费这个牛劲。
主子大哭,就算不是你打了骂了惹了,你也有错
门口有人探了一下头,动作那叫一个快,潮生都没看清探头的人是谁,那人嗖一声又缩了回去。
十公主一条帕子又拧鼻涕又擦泪的,已经不堪重负了。潮生摸了自己新的一条没用过的帕子递过去,十公主这回倒是没吭声,一把拽过去。
虽然还在哭,可是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声势惊人了。
不管做什么都,都讲究个一鼓作气,潮生打了好几次岔,十公主的气势已经再而衰,三而竭了。
等潮生再把水端给她,十公主吸吸鼻子,瞅了她一眼,把茶碗接了过去。
虽然是潮生自己屋里用的,可是潮生素来爱洁净,茶碗上一点茶垢也没有,雪白干净。水虽然不怎么热乎了,可是这会儿喝着倒正合口。
“我哥为什么赏你这个?”
十公主这话按理说,是不对的。她的亲哥的确只有二皇子一个,但其他皇子在理法上一样是她哥哥。所以她只能喊二哥,不能只单喊一个哥。
潮生轻声说:“奴婢也不太明白,无故受了这样的重赏,心里正不安呢。现在交给公主是再好不过了,也省得我天天提心吊胆,又怕碰坏了,又怕弄丢了。”
十公主看她一眼:“你倒是懂事。”
潮生肚里苦笑,什么叫懂事?
她是个小小的宫女,不懂事怎么活下去啊?
任性只是主子的特权——潮生受过的委屈只怕比也多得多了,可是潮生何尝能有一个痛哭的机会?
但是潮生一看十公主红红的眼睛和鼻头,还有哭花的脂粉揉乱的鬓发,也并不真的生她气。
说到底,没娘的孩子总是不易的。
十公主居然在她这儿哭,不知道这委屈憋了多久了,在别的地方,只怕她一直忍着,没敢哭。
即使是公主——或者说,妃子,皇后,她们又有谁有肆意哭笑的权利?
诶诶,不能去想这些,一想就觉得这段人生太绝望了。就算做到皇后都没有人权。
想想看,宫里又没有太后,皇后就天底下最大的女人了。
可是皇后她就幸福快乐吗?
十公主哼了一声:“这个我不拿走,没得叫人说我眼皮子浅,连已经赏给奴婢的东西还要讨了去。二哥赏你东西,那是他高兴。给你你就收着。去,打盆水来,我要洗一把。”
她不哭就行。
潮生微微失望——她还以为十公主能把玉坠拿走呢,结果哭也哭了,末了东西还是留在了她手里。
潮生赶忙的去打了盆水来,不过十公主年纪虽然不大,光洗脸不行,还是要上脂粉的,这些东西潮生这里虽然也有,可是怎么能让十公主就用她的?
“行了,快拿出来。”十公主说:“我又不是什么穷讲究的人,先应付过去就行。”
潮生只能把自己那匣粉拿出来。
这粉不是宫里制的,也不是外头买的,是李姑姑和潮生一块儿做的。用的上好精米磨粉,里面还掺了桂花花蕊和其他一些东西,闻着一股清香,粉色是微微的淡黄,不是铅粉那样吓煞人的白。
“咦?这是什么粉?”
“是木樨粉。”
十公主伸手蘸了一些,捻了捻:“倒是挺细滑的。”
十公主对着潮生那面模糊得不象样的镜子凑和着上妆,潮生取了梳子,替十公主将鬓发抿好。她梳头的手艺并没有荒疏,抿得既快又好。十公主心情转好,居然褪下手腕上一只镯子递给她:“这个给你——今天的事儿,你可不许和旁人说”
潮生愣了。
这……坠子的事没解决,又来了一只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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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今年一年干的傻事儿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周里干的得多啊。。
因为知道高原日照厉害,所以备了防晒霜。结果脸上手上胳膊上嘴巴上都擦了,却漏了脖子——娘哦,烤鸭脖热烫出炉……
回成都订了个酒店,只图离机场近,可是离市中心奇远无比,打车过来被狠宰了不说,住进来之后居然听说这片地区明天全停水?天哪,没水怎么办?难道再换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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