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你们会不会给我一个痛快?”河本末守知道自己下场只有一个,但他不想那样痛苦的死去。
也许有一把刀放在他面前,他还有勇气把它插进他的肚子里,但如果要让咬舌自尽的话,他没有这个勇气!
小鬼子虽然禽兽,但是在某些方面还真的要佩服他们的勇气。
“行,我答应给你一个痛快,但是你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陆山郑重的答应道。
“你一定不是普通的土匪,对吧?”
“是我在问你,请注意你的身份!”
“好,你想知道什么?”
“姓名,番号,职务!”
“河本末守,大日本帝国关东军铁路第二守备队柳条湖分遣队队长。”河本末守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今年的九月十八号晚上十点钟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陆山直截了当的问道。
“九月十八号?!”河本末守震惊的望着陆山,不可思议的眼神,嘴唇微微的颤抖。
“怎么,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陆山莫测高深的问道。
“你,你究竟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河本末守吓得哆嗦的问道。
“回答我的问题!”陆山眼神一瞪,厉声喝问道。
“我,我……”河本末守一下子心神失守,那晚的行动虽说日军内部知道的人不少,可保密措施相当严密,虽然之前有过泄露事件,但那都平息了。
难道又是花谷正?
“这才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就连自己做过什么都忘记了吗?”陆山冷笑的问道。
“这个涉及我大日本帝国的军事机密,我,我不能告诉你!”河本末守恐惧万分道,他什么都可以说,唯独这件事他不能说,这件事说出去,后果会怎样,他自己都感觉到害怕。
“河本末守,东京帝国陆军大学毕业,工兵出身,是关东军中有名的爆破专家,我说的对吗?”
“这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河本末守惊恐万分的望着陆山。
“中国有句古话,叫人在做,天在看,你真以为你们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就天衣无缝吗?”
“不,不可能,你们中国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河本末守哆嗦起来,浑身颤抖道。
“真是白痴!”陆山不屑的道,“你们玩这种自欺欺人把戏有什么意思,就为侵略别人找一个借口?”
“你们学习我们中国儒家上千年,礼义廉耻没有学到,尽学了这些蝇营狗苟的东西,我真替你们悲哀!”
河本末守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你信佛吗?”
河本末守摇了摇头,转而又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只信武士道呢!”陆山冷笑道,“佛家有云,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你们做下的孽,很快就会有报应的!”
“呼,呼……”河本末守大口的喘着气,情绪剧烈的波动,陆山的话一句一句的如同针扎在他的心口上。
“不,不,不可能,大日本帝国是无敌的!”
“是不是无敌,你是见不到了,我会见到的,你们日本会被我们中国打败,然后被全世界人唾弃!”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好吧,我给你一个痛快!”陆山对于冥顽不宁之辈,从来都没有多大的耐心,对他来说,河本末守是死是活对他影响不大。
他没想过把人交给谁,凭日本人无孔不入的间谍,交给谁都不安全,要么被救走,要么被灭口!
既然如此,何必大费周章呢?
“你不是土匪,你是!”
“嘿嘿,巧了,我还真想加入!”陆山哈哈一笑,河本末守居然认为他是。
“我知道一个消息,对你可能有用!”河本末守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突然极其认真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换你的一条命吗?”陆山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知道我活不了,你是不会让我有机会活下去的。 ”河本末守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哦,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事变之前,奉天监狱里抓了不少政治犯,他们当中有不少都是,只是还没有辨别身份,因此还没有被处决!”河本末守道
“你是想让我拿你去换他们?”陆山心中一动,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如果你愿意,我并不反对!”河本末守道。
“很可惜,我不太愿意,你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用处,稍微打听一下就可以知道。”
“土肥元大佐怀疑大和旅馆惨案跟有关,因此要对这些人予以严惩!”河本末守道。
陆山微微皱了一些眉毛,他知道奉天监狱确实关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后来大名鼎鼎的抗日英雄杨靖宇、赵尚志,这个时候他们都是以化名被羁押,都还没有暴露身份。
若是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翅膀一扇,就让英雄就此冤死狱中,他心里岂能过的去?
“这件案子跟有什么关系?”
“张学良的部下是没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南京的政府更加不会,一般的帮会也没有胆子,在满洲,就只有的胆子最大,他们搞罢工、游行还有暴动,有自己的主张和政治意图,还不怕死,因此最有惨案最有可能是他们背后策划的。”河本末守一条条分析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听来的,我还听说警察厅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但不知道会怎么做。”
“你告诉这些,就为了一个痛快?”陆山很怀疑河本末守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我知道,你不是土匪,你是军人!”河本末守语出惊人道,“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只有军人才具备的气质。”
“哈哈……”陆山仰天大笑,河本末守智商不低,不然也不可能混到中尉军衔,还成为一名爆破专家。
“你笑什么?”河本末守呆呆的一问。
“没什么,我只是想笑而已。”陆山道,“你知道吗,中国还有一句古话,叫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河本末守一愣。
“聪明的人往往都知道装傻,而你太不聪明了。”陆山笑道,“诚然你说与不说都无所谓,你还是想一想怎么死法比较舒服吧。”
河本末守顿时傻眼了,他的努力都白费了,很显然对方对他说的一点儿都不敢兴趣,甚至还加速自己死亡的期限。
“你明白,我想要知道的。”陆山脸色一沉,说道。
“你,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知道并不代表什么,问题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还有你在证词上的亲笔画押!”陆山道。
河本末守如同一只泄气的皮球,一下子萎顿了下去。
“冬子,准备水桶!”陆山冷酷的下令道。
“不,不要,我说,我说……”河本末守脑门上黄豆粒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声音弱弱的道。
“冬子,取纸和笔来!”
“哎,这就去!”
不一会儿,雷冬取来钢笔和一沓白纸,然后搬了一张小桌子放到了河本末守的面前。
“解开他手上的绳子。”
河本末守恢复了手臂活动的能力,由于绑的时间太长了,有些麻痹,足足四五分钟后才恢复过来。
“自己写!”
河本末守惊愕的望着陆山,有些不解。
“我们没有屈打成招,这是你自愿的供词!”陆山说道。
河本末守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犹豫了一下,伸出右手颤颤巍巍的拿起了钢笔,思考了近半分钟,才落笔。
“我这里有你的日记,虽然用的是暗语,要译出来并不难,所以最好越详细越好!”陆山掏出一本硬皮的笔记本在河本末守面前晃了一下说道。
河本末守霎时间面色苍白如纸,这本笔记本他贴身藏着,不但是用日语,而且还加密了,但是还是低估了对手的能力,能够看出来是用了密语书写,要破译就容易多了。
这时候他才想起,对手十分精通日语。
难道他在日本留过学?
“从什么时候策划开始写,凡是你知道的,你参与的,一字不落的都给我写出来!”陆山道。
“冬子,给他些吃的,另外在给他治一治伤,写完再让他死不迟!”陆山吩咐雷冬道。
“知道了,山哥!”
吃的很快就拿来了,一天没吃东西的河本末守狼吞虎咽的吃下四个馒头和一碟咸菜,外加喝了三大碗水。
吃了东西之后,河本末守气色看上去好多了,写供状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陆山一边翻看手中的日记本,一边眼睛余光不断的盯着河本末守书写的动作。
一个小时过去了,河本末守已经书写二十几页了,冬子又去取了一些白纸过来。
两个小时……
厚厚的一沓,足足有五六十页,河本末守每写完一页,他都会拿过来审看一下,然后编号放到一边。
有了这份供状,日本人想抵赖都不行了,不过这份东西只能是历史的见证,并不能阻止日本对中国的野心,顶多也就是让日本人恼羞成怒,在国际上声名跟狼藉一些罢了。
但这至少可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这很荒谬吧,本来就是清白的却还要自己找证据证明自己!
假如自己国家强大,日本人敢怎么做吗?借他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你猜,他们会愿意拿多少钱赎你?”每一张供状上都摁上手印,陆山收起来放入怀中问道。
河本末守表情僵硬,如丧考妣。
“算了,好好的享受一下最后的日子吧。”陆山摇头叹了一声。
“山哥,不杀了?”雷冬不解的问道。
“不着急,死人不值钱!”陆山微微一笑。
“你打算把这个小鬼子卖掉?”
“为什么呢,不过日本人只会得到一具尸体!”陆山冷笑道,虽然自己弄了不少钱,可未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为什么现在不多弄一些呢?
日本人占领沈阳,东三省官号,交通银行,中央银行,他们炸开金库,抢走了多少金银财宝,不能就这么便宜这些畜生,得一点一点的让他们都吐出来,还有之前从中国抢走的,也要拿回来!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谁也拿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