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信任
见老十逗着孩子玩得正高兴,其木格笑道:“安安、斌斌让嬷嬷带你们回房休息好不好?阿玛累了一天了,明天早上再陪你们玩。”
安安被老十抛到半空中,“咯咯”的笑着,斌斌站在凉踏上,羡慕的看着安安,“阿、阿”的叫着,嬷嬷在一旁小心的扶着他。
爷三就没人搭理其木格,让其木格觉得分外挫败。
小的没法讲道理,只能对大孩子说教,其木格便冲着老十喊:“爷,这么大热的天,当心孩子得热伤风。”
老十听了这话方停止了抛空动作,将安安抱好,道:“是啊,安安额头也出汗了。”安安眯着眼睛,开心的抱着老十,对着老十一阵猛亲,两塌鼻子对塌鼻子,老十的脸笑得象花一样灿烂。
其木格伸出手去,“安安,额娘抱抱。”安安想了想,伸出手,身子朝其木格扑了过来。
其木格接过后,安安对着其木格又是一阵猛亲,其木格摸了摸安安的后心,道:“背上也全是汗,得赶紧洗澡换衣服。”
老十已经抱起了斌斌,将斌斌立在手掌上,上下升降着,斌斌的大眼睛也笑成了月牙。
说来老十和孩子接触的时间不长,也许真是血浓于水,安安和斌斌很快就摆脱了对老十的陌生感,与老十打成一片,除了睡觉或不高兴,其他时候老十似乎比其木格还更受欢迎。
老十一边逗着斌斌,一边道:“斌斌,明早抓周,你可一定得选刀剑,实在不行,弓箭也成,长大后好和阿玛一起带兵打仗去。”
斌斌一阵猛点头,“兵、兵”的回应着。
“好了好了,不兴作弊的,孩子得洗澡睡觉了,呆会儿玩晚了,又要闹瞌睡。”其木格笑着劝老十将斌斌交给嬷嬷。
两孩子晚上都睡得比较早,如果过了点还没睡,睡前一定会犯混大哭一场。
老十终于将斌斌交给了嬷嬷,斌斌又伸出手朝其木格扑过来,其木格凑近亲了亲斌斌,道:“斌斌,额娘抱不动两个,让嬷嬷抱你好不好?”
斌斌“呢呢呢”的乱叫着,手还坚持举着,老十从其木格手中接过安安,其木格方抱起了斌斌,笑道:“这孩子,非要让阿玛、额娘抱个遍。”
老十又从其木格手中接过斌斌,两手一边抱一个,笑道:“阿玛送你们洗澡去。”
两孩子竞相朝老十献媚,留给老十一脸口水。
交脱了孩子后,其木格和老十才转身回屋,老十道:“这房子是小了些,书房那边的院子也小,建不成什么花园,安安和斌斌以后没玩的地,要不问问隔壁,能不能将他们那边租过来?”
其木格笑道:“爷,我还是想在前山寨附近找处房子,实在不行,买块地,自己建屋子也成,老叫爷这么跑也不是个事,若走到半道、遇到刮风下雨,那可就遭大罪了。”
老十想了想,还是不同意,觉得那边离西洋人太近,不安全。
其木格递给老十一小杯蜂蜜水,道:“在庄上住着,安安和斌斌也能在田间逛逛,长长见识,再说,前山寨那么大个兵营在那放着,有什么好担心的。”
其木格其实是一典型的贪生怕死之徒,有那魄力挨着澳门住,那是因为知道鸦片战争还在百多年后才开打呢,这时节,大清还有能力保证国土安全。
老十笑着喝了口蜂蜜水,道:“再说吧。瞧你,爷来这都多久了,还让爷喝蜂蜜水,要水土不服也早过了。”
其木格瞪了眼老十,笑道:“蜂蜜是好东西,喝点也没什么坏处。”
见老十摇头晃脑的喝完蜂蜜水,其木格对在屋里伺候的扎丫道:“你先下去吧,洗澡水过些时候再端来。”
老十疑狐的看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笑道:“爷,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老十点点头。
其木格看着老十,保持着微笑,“爷,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可以不回答,但别骗我。”
老十心里咔的一下,暗叫不好,额头的汗越发密了,稳了稳心神,问道:“什么事?”
其木格叹了口气,说:“爷,你昨儿去哪了?”
因为刘贵和勒孟、以及何全都一路保护着老十上下班,因此老十第一个反应是小英子招供了,心里骂道:“小英子那狗奴才!”
小心的看了眼其木格,试探道:“怎么想起问这事情?”
其木格继续微笑着,“说来也巧,无意中知道爷昨儿没歇在后院,半夜出了趟门。”
老十忐忑道,“小英子怎么给你说的?”
其木格一见老十这反应,当即垮了脸,不悦的说道:“我没问小英子。”
然后其木格便将自己如何得知老十未留宿后院的始末一一道来,然后说道:“我觉得有些奇怪,就让乌雅去问了问,你也别怪门房,压根就没去问门房,是在马房处发现端倪的。”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老十额头往下滴,老十懊恼不已,没想到百密一疏,支吾道:“那,那…”
其木格正色道:“爷,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这次叫乌雅打探,也是担心不过,才不得已而为之。虽然你有事瞒着我,但我不也会去将下人召来,逼问他们你到底干了什么。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瞒着我肯定有你的考虑,也许是朝廷的事,也许是不想让我跟着操心,也许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理由,总之我相信你瞒我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不会背着你去逼问下人。”
老十低头没有言语。
其木格继续道:“但是,爷,夫妻本是一体,若你有什么为难事,我自然希望你能告诉我,就算我不能为你分忧,至少也能让你知道,有人在背后为你打气,你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老十小声道:“也没什么…”
其木格柔声打断道:“爷,我早说过了,你可以不告诉我,但别骗我。在广州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广州巡抚和广州将军没有设宴待客,这事就透着古怪,到了香山,咱们也没和县衙、当地乡绅打交道,这怎么都不合常理。但怕烦着爷,所以也没多问。”其木格顿了顿,又问道:“爷,你瞒我的事是不是与之相关?”
老十还在做着激烈的内心挣扎,想了想,斟酌道:“其木格,若爷不说,你真的就不问了?也不去查了?”
其木格点点头,说道:“若爷不说,我就此罢手,决不再过问此事。虽然我真的很想知道,虽然我也真的很难过。”
老十认真权衡了一下,觉得不如现在和盘托出,免得以后其木格从其他地方听到风声,毕竟不可能让其木格与外界完全没有接触。
其木格一直紧张、仔细的观察着老十,心里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让老十坚持不松口?
老十将说辞打完腹稿后,终于开口将如画招了出来,但中间稍微做了改动,整个事件变成了如画一被送来,老十就提高了警惕,察觉出了其中的猫腻。
听完老十的诉说后,其木格的脸色阴晴不定。
老十见其木格半天没说话,咬牙道:“其木格,爷真没瞧上她,全是外面乱传的,不信,你叫何全来问问,刘贵和勒孟也都叫来,勒孟你总该信吧?”
其木格心里有些疑惑,依着老十的性子,若真没什么,肯定早就气壮山河的将整件事情抖了出来,若自己胆敢不信,老十肯定是气乎乎的拍桌子、摔茶杯,而不会是如今这副焦急的模样。
虽然其木格非常怀疑老十与如画有染,但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自己是否过于强势,弄得老十草木皆兵,这可不是好事,弦若绷得太紧了,总有一天会断。
斟酌了半天,其木格也没理出头绪,只得道:“她见我到底是为什么呢?就算要害我,也不会有十全的把握啊?”
老十见其木格将思路转到这案件本身,擦了把汗,忙道:“九哥还没来信,爷也想不明白,要不如画也留不到现在。”
其木格看着老十,幽幽说道:“明儿孩子抓周后咱们要去澳门赴宴,后天吧,后天让她到府里来,我到想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老十猛的紧张道:“其木格,人还是不见了吧,万一…”
其木格嘲笑道:“放心,我会叫护院在一旁站着的,她若真想动刀子,也伤不到我。”
老十又含糊道:“若她胡说八道…”
其木格越发怀疑老十行为不端,打断道:“爷,我什么时候成母老虎了?在爷眼里,我就这么不讲道理?为了不让这些流言蜚语传进我的耳朵,瞧爷这段时间忙的。”
老十忙摆手道:“不是,爷只是怕你听了生气,爷不想让你生气。”
其木格扯了扯嘴角,说道:“爷,就算外面传得再离谱,我也只信爷的话。我早说过,夫妻间重要的是相互信任,我不信爷,难道还去信旁人?”
老十忙点头道:“就是,就是。”
其木格又接着道:“爷,其实你若真的骗了我,也没什么,只要…”
见其木格拖长了音,老十硬着头皮问道:“只要什么?”
其木格笑了笑道:“只要爷有本事一辈子都将我瞒得死死的,不过,俗话说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露馅的,是吧,爷?”
大热的天,老十感到背心一阵发冷,强笑道:“是啊,是啊。”
其木格真的宁愿自欺欺人,闭着眼睛相信老十的说辞,可老十的表现就差直接在脸上写“做贼心虚”四个大字,让其木格没法视而不见。
其木格盯着老十,缓缓问道:“爷,你真的没骗我?”
其木格心里直打鼓,想着早先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场景,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老十犯了错,月票也没人投了,踢老十两脚以解心头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