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巡视江南 七

+A -A

    次日早晨,省城江州市笼罩在一片雾气当中,空气的质量很差,能见度不足十米,雾气苍茫中,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身着便装,在别墅区内慢跑着,他是江南省委副记、省长张平湖。

    张平湖自年轻时起,就养成了晨练的习惯,几十年如一日,很少间断过,在他看来,做任何事情,都要有恒心,有毅力,只有长期坚持不懈地努力,才能真正地把事情干好。

    在以前的省委常委里面,张平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但若论身体素质,只怕除了政法委记戴小楼外,没人能和他相比,这靠的不是营养品,而是日积月累的锻炼。

    “生命在于运动,政治也是如此!”回味着昨晚和储君通话时,这句耐人寻味的话语,张平湖微微一笑,似乎眼前的雾气,都消失不见了,前方只剩下一条笔直的大道。

    和储君相交已久,张平湖更是打心眼里佩服对方,现在的国内官场并不太平,储君也是深居简出,韬光养晦,可他还是依靠着政治智慧,和高的手腕,在几次运动当中,都占尽先机。

    张平湖很想活学活用,在江南官场也动一场运动,彻底控制住局面,当然,要做到这点,也颇不容易,且不说来自上面的阻力,单单是沈君明那个人,就很难对付。

    这个老对手,沉稳冷静,从容不迫,有一手密不透风的防守功夫,要想在他身上打开缺口,实在是太难了,而那位新来的省委组织部长,也是一个未知的变数。

    “慢慢来,要有耐心,先搬走几块石头,再推倒那面墙!”张平湖暗暗地想着,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脚步,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丝毫不像已近花甲之年的老者。

    秘李信阳和一位警卫,分别跟在他的左右,两人精神高度集中,不时向四周张望,唯恐出现不之客,影响到省长晨练,尽管这个院子戒备森严,很难有人混进来,可还是不能麻痹大意,毕竟,以前有过一次深刻的教训。

    就在去年夏天,一位退休的老干部,不知用什么方法,躲过了警卫的视线,趁着张平湖晨练的时候,忽然冲了过来,高举血跪倒在地,惹得张平湖极为不快,虽然,那件事情圆满解决了,可几名渎职的警卫人员,却都被撤换,连李信阳也做了检讨。 看小说就到~

    又跑了几圈,张平湖停下脚步,接过李信阳递过的毛巾,喘息着道:“雾气太大,气压有点低,呼吸都很困难,这江南省的空气质量,真是越来越差了。”

    李信阳点点头,轻声道:“省长说的是,以前小的时候,经常跑到溪湖边上看流星,现在却看不到了,科技越来越达,星空却离我们越来越遥远了。”

    张平湖拿着白毛巾,把脸上的汗渍擦净,皱眉望向前方,喃喃地道:“看不到星空,那是光学污染啊,这些年在环境治理的问题上,确实要注意了,不是酸雨,就是光化学烟雾,再就是山体滑坡,水体污染,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是啊,省长说的对。”在这个话题上,李信阳不敢多说,因为他琢磨不透,这是省长的一时感慨,还是真的想要治理环境污染的问题了,要知道,以前有类似的疑问时,省长总是习惯说,这是展经济要付出的必然代价,是不可避免的。

    记得,以前在省长办公会上,曾有副省长提出建议,关停几家污染严重的企业,却被张平湖断然否决了,他还在会上公然提出,一些所谓的环保主义者,有些小题大做,也是杞人忧天。

    关掉几家大型企业,环境不会立刻好起来,可几千工人的失业问题,就会摆在大家的面前,无论如何,也要先让工人吃饱肚子,否则,失业的人找不到工作,会闹出乱子的!

    果然,张平湖把毛巾递了过来,又回到了原来的观点:“要展嘛,总是要付出代价,其实,看不到星空没关系,只要老百姓家家能吃得上肉,能过上安稳日子,比什么都强。”

    李信阳身子微躬,有些拘谨地道:“省长说的对,国计民生才是最重要的。”

    张平湖笑笑,轻声道:“信阳啊,我知道,外面的批评声音很多,但他们也不能否认,我们创造了历史,现在这个时代,固然有很多的缺点和不足,却是最好的时代,也是历史上最好的时期。(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

    李信阳连连点头,笑着道:“省长说的是,有些人就是喜欢忽视成绩,放大缺点。”

    张平湖摇晃着手臂,声音沉稳地道:“那是因为视野太小了,咱们面临着历史上最好的机遇期,就是要甩开大步往前跑,要急行军,只要咬牙坚持住,加赶过去,就能赢取最后的胜利,解放战争时期,四野为什么能打胜仗?就是因为跑得快,靠着脚底板,硬是过了美制汽车。”

    李信阳跟了过去,小声说:“省长,组织部的王部长下去视察了,昨天上午走的,出时,就带了几个人,没有通知下面的同志。”

    张平湖点点头,双手叉腰,微笑道:“是啊,这位王部长很喜欢微服私访的,上次来江南,也是偷偷摸摸过来的,年轻人嘛,喜欢搞些花样,不足为奇。”

    李信阳笑了笑,轻声道:“不过,他下去的消息,还是被健民记知道了。”

    张平湖微微皱眉,诧异地道:“怎么,有人通风报信?”

    李信阳点点头,小声道:“是组织部的田部长。”

    张平湖哼了一声,语气淡漠地道:“田凤驹倒是个人才,就是有些小家子气。”

    李信阳笑笑,轻声道:“没有扶正,他心里多少是有些想法的。”

    张平湖摆摆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那也要稳住,和思宇同志搞对抗,对他没什么好处。”

    李信阳有些意外,犹豫了下,还是压低声音,委婉地道:“省长,田凤驹的担心很有必要,昨天下午,健民记打来电话,说是王部长在会议言时,似乎对三零五工程项目颇有意见,讲话内容,和您的指示精神,背道而驰。”

    “哦?”张平湖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吃惊地道:“怎么说?”

    李信阳忙把通话的内容讲了下,又轻声解释道:“本想请健民记亲自向您汇报,可他昨晚的手机一直关机,问过林秘,据说健民记昨晚在酒桌上,喝得多了些,回家就休息了。”

    张平湖像是没有听到,仍然站在原地,皱眉思索着,良久,才轻声道:“信阳,上班以后,你把清安日报找来一份,我想看看原文。”

    李信阳点点头,恭敬地道:“好的,省长。”

    张平湖背着双手,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喃喃地道:“看起来,还真有些低估他了,这个王思宇,还真有些本事,他是在借着巡视的机会,向省里喊话哩!”

    李信阳跟上一步,谨慎地道:“省长,他的表态,不知是个人意见,还是于家人的立场。”

    张平湖眉头紧锁,摆摆手,轻叹道:“算了,不要讨论这些,上面的事情,向来很微妙,也琢磨不透,就算是他们几人之间,也都是……唉,不说了,不说了!”

    李信阳心中微动,他当然清楚,张平湖口中的‘他们几人’,是何等的身份,因此,就没有说话,默默地跟着张平湖的身后,返回房间。

    张平湖用过早餐,逗着两个小孙女说了会话,就换了衣服,钻进小车,车子离开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道:“信阳,你跟了我多久了?”

    李信阳转过头,满脸笑意地道:“省长,六年零五个月。”

    张平湖笑笑,把目光转向窗外,望着雾气笼罩下的城市景象,自言自语地道:“是啊,都这么久了。”

    李信阳等了半晌,见没有下文,就转过身子,暗自狐疑,难道平湖省长动了心思,想把自己外放吗?不过说实话,做秘再风光,也不如到下面担任实权干部。

    大部分的秘,尽心尽力地为领导办事,为的也是有朝一日修成正果,成为众星捧月般的核心,李信阳自然也不例外,以他的能力,其实担任县委记一职,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雾气太大,为了保障行车安全,前面的警车开得很慢,赶到省政府时,居然比平时多花了一倍的时间,张平湖来到办公室,坐好后,按照习惯,先了杯茶水,翻阅报纸。

    江南日报上转载的一篇文章,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那篇文章,赫然就是根据王思宇在清安市视察时的讲话整理出来的,张平湖忙戴上老花镜,摸出签字笔,在文字下面画着波浪线,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文字内容不难理解,以他的见识,读懂的东西要比其他人更多,也就更加体会到这张报纸的分量,这让他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半晌,张平湖把老花镜摘下,丢在旁边,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着双手走到窗边,眺望远方,久久无语。

    十几分钟后,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响起,他转身看了下号码,就抓起话筒,沉声道:“城南,你好,有什么事情?”

    话筒里,吕城南的声音极为凝重,甚至透着几分焦虑:“平湖省长,江南日报看过了吗?”

    张平湖坐回皮椅,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平复了心情,若无其事地道:“看过了,江南日报反应还很快,居然在第一时间就转载了。”

    吕城南点点头,有些气愤地道:“这个王思宇同志,刚刚来到江南省,还没摸清楚情况,就这样讲话,很不负责任嘛!”

    张平湖淡淡一笑,目光落在报纸上,叹息道:“年轻人嘛,沉不住气,需要锻炼,这很正常,不必大惊小怪的!”

    吕城南听了,微微皱眉,轻声道:“讲话针对性太强了,恐怕他下去转一圈,对下面的干部,对省里的局势,都会造成不利影响,很容易动摇军心,咱们应该……”

    张平湖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讲话,轻描淡写地道:“城南,没那么严重,他喜欢讲什么,是他的自由,只要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就随他去。”

    吕城南叹了口气,轻声道:“平湖省长,我刚才听说,君明记今天很高兴,特别在报纸上做了批示,要求宣传部门按照王部长的讲话精神,尽快形成文件,下到区县一级。”

    “知道了。”张平湖挂断电话,表情变得严峻起来,思索半晌,又拿起那张报纸,皱眉看了起来,半晌,才轻声道:“这小子,刚刚过来,就下了战,真是不像话!”

推荐阅读:娶夫纳侍秦皇纪权力巅峰无尽丹田大官人悍戚乡村艳妇重生之校园特种兵大清隐龙重返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