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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卫戍司令部。 。。
党国一级上将,南京卫戍司令唐深智正召集下属十几个师长连夜召开军事会议,会议的中心议题只有一个,是守还是撤?仗打到现在,南京城外围的国防工事已经全部丢失,单凭紫金山阵地和城垣工事,已经不可能坚持太久了。
另外,江阴要塞也已经失守,日军第13师第104联队已经从镇江渡江,正协同重藤支队猛攻扬州,这一路日军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攻占扬州,然后从陆路向西侧击浦口,断切津浦铁路,从而彻底堵死南京守军以及城内百姓向北撤退之通道。
就在刚才,蒋委员长已经发来密令,声称南京已不可守,指示唐部相机撤退,可唐深智却心有不甘,因此颇有违令坚守之念想。
抛开军阀混战时期种种不说,单就此时的唐深智,的确称得上是条有血性的汉子。
淞沪会战溃败之后,南京的局势稍有军事常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得明白,根本已经是守无可守了,素有兵家之称的桂系军阀李宗忍和白崇起都主张弃守,党国绝大多数高级将领也都认可李、白两人的见解,只有唐深智主张死守南京,与日寇血战到底。
但是,打仗靠的可不只是决心,更需要强大的军事实力,淞沪会战,**七十几个齐装满员的精锐师都只能和日军5个精锐师团堪堪打成平手,此时唐深智麾下仅有十几个缺兵少将的残缺师,又如何可能挡住小鬼子9个精锐师团的雷霆攻势?
“诸位……”唐深智霍然起立,目光灼灼地从与会十几个师长脸上掠过,慨然道,“唐某决心已定,誓与南京共存亡!誓与总理陵寝共存亡!不过,委座令谕不能违背,因此,诸位可各率本部,相继撤离南京……”
“唐司令,你这叫什么话?”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总队长桂永青愤然起身道,“阁下要和南京共存亡,要和先总理陵寝共存亡,难道我桂永青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吗?难道我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就是怯敌畏战之师吗?”
唐深智皱眉道:“可是,委座令谕……”
桂永青冷然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两人正争执不下时,唐深智的副官忽然神情怪异地闯了进来,疾声道:“司令,紫金山、中华门、光华门、雨花台等前沿阵地均回报说,日军各部突然停止前进,局部甚至开始收缩后撤,行迹极为可疑!”
“你说什么?”唐深智难以置信道,“日军各部突然停止前进?”
与会的十几个**师长也是面面相觑,显然,日军此举也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日军一贯骄横,轻易不会停止功势,更不可能主动后撤,今天小鬼子却是一反常态,难道他们吃错药了?或者说……他们的天皇陛下驾崩了?
副官犹犹豫豫地道:“司令,还有个情况……”
唐深智大手一挥,朗声说道:“什么情况?讲!”
副官道:“军统局南京留守处技术科不久前发现日军各部之间的往来电讯突然增多,据他们分析,日军内部如果不是出现了重大变故,那就是在酝酿什么重大行动,淞沪会战日军在金山卫登陆之前,也曾经出现过同样的情形。 。 。”
“娘的,小鬼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唐深智皱眉道,“又是收缩,又是电讯的。”
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总队长桂永青道:“仗打到这份上,敌我双方的实力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小鬼子就是想玩也玩不出什么花来了,我看八成是他们那边出什么变故了。”
唐深智断然道:“不管小鬼子那边有没有变故,这都是个难得的机会,命令,各师各旅全线反击,誓死夺回外围阵地!”
“是!”与会的十几个师长同时起立,轰然应诺。
…………
武汉,行营。
军统局局长戴立寅夜求见,国府侍卫长王世和不敢怠慢,急忙将他领到了蒋委员长的办公室,见是戴立,蒋委员长搁下手中毛笔,和声问道:“雨农啊,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戴立趋近蒋委员长近前,低声道:“委座,军统局南京留守处,上海站均发来密电,声称今天下午日军大本营、华中方面军总部、上海派谴军总部以及前线各师团部之间的往来电文骤然增多,而且其中反复提到了一个人名!”
“人名?什么人名?”蒋委员长略略有些不高兴。
戴立赶紧解释道:“委座,日军往来电文中反复提到的这个人名,跟不久前到任的日军上海派谴军司令是同一人!根据潜伏东京的特工所提供的消息,日军新任上海派谴军司令名叫朝香宫鸠彦,此人出身日本皇族,是日军总参谋长闲院宫载仁亲王的嫡亲侄子!据我们的人分析,此人很可能已经在今天下午遭到伏击并且毙命了!”
“哦?”蒋委员长闻言顿时站起身来,如果真的能够把日军上海派谴军的司令干掉,那真是令国人振奋的好消息,何况此人还是日本皇族,身份贵不可言,一旦消息传开,势必会对日军的声威造成不小的打击!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更将彻底沦为笑柄,连堂堂皇族、集团军司令官都让**给击毙了,还好意思说自己不可战胜?
当下蒋委员长急切地道:“雨农,这是你们军统局的人干的?”
戴立虽然很想贪下这份天大的功劳,可他也知道,在老头子面前冒领功劳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当下摇头道:“卑职并没有安排伏击,军统局南京留守处和上海站事先也并没有安排刺杀行动,所以,这肯定不是我们军统局的人干的。”
“不是军统局的人,那会是谁?”蒋委员长皱眉道,“那个朝香宫鸠彦既然是上海派谴军的司令官,身边的安保措施肯定相当严密,如果强攻的话,既便是派两个师去,也未必能够拿得下来吧?雨农,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了?”
戴立谨慎地道:“此消息虽属推测,卑职却有六分把握,不过要最终核实,却需要再次破译日军电码,再加以印证才行。”
蒋委员长急道:“马上组织精干力量,尽快破译日军电码!”
“是!”戴立答应一声,旋即转身匆匆离去。
目送戴立的身影远去,蒋委员长的心绪却再难以恢复平静,沉思半晌之后,忽然回顾侍卫长王世和道:“世和哪,如果戴立所说之事属实,日军上海派谴军司令朝香宫鸠彦真被击毙了,你说会不会是忠恕的部队干的?”
王世和心头顿时一凛,委座在提及岳维汉时不再直呼其名,而是以字相称,可见这小子在委座心目中的份量又加重了几分,再联想到岳维汉从中央军校毕业还不到两年,人又如此年轻,连王世和都不禁感到有些妒忌起来。
不过,王世和很快就压下了这份妒忌心,答道:“委座,此事如果属实,十有**应该就是忠恕干的了,因为第三战区的部队都已经撤离了淞沪地区,只有忠恕的宝山营自四行仓库突围之后就一直行踪不明,多半还在那一带活动。”
“呵呵,再仔细想想,这事也的确像是忠恕干的。”蒋委员长微笑道,“此前在宝山,这小子不也炸了日军第3师团的前进基地,还击毙了那个什么腾田什么进的中将师团长?这次再杀日寇一个集团军司令,我是一点都不会感到惊讶滴。”
“是啊。”王世和也颇为感慨地道,“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忠恕这小子真是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而且还真能做成喽!我想,委座如果派他去东京,没准这小子还真能把小日本的天皇给干掉了。”
“世和你这话就有些言过其实了,呵呵,再说那个朝香宫鸠彦究竟是不是忠恕杀的,也还没有最终定论呢。”蒋委员长笑着摆了摆手,忽又说道,“对了,你去把夫人从美国带回来的那瓶洋酒拿来,今天我高兴,想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