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落下,此刻整个天枫城内到处都是人头涌涌。
而天上人间位于天枫城最为繁华街道,道此刻路上花灯如织,如同浩浩荡荡的不灭的流火。
平日里人烟稀少的天上人间,如今已是人满为患,渺渺靡靡的歌声至天上人间的三层处缓缓飘出,青春靓丽的女子穿梭于人群之中,那淡淡清香的处女体香飘荡在整个天上人间,琴声中伴随着沉重的朗诵声。
往日,天上人间是富豪的聚集地,然而今日却是才子佳人的聚集地,寒家长女寒霜在此开设诗会。
寒霜之名,响彻整个天枫城,仅仅幼龄便俨然已是炼武境武者,然而在武道上的成绩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才气,满腹经纶,出口成章,七步成诗,俨然被众人冠称之为天枫第一才女。
挥舞着羽扇,徘徊于整个酒之中,眼眸微眯,叶晨的目光不断的在周围来回扫动着,而慕晨则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对于周旁的那些才女不闻不问,而周围那些才女的目光或多或少都落在二人身上。
“武神大陆虽武风为主,然而文风丝毫不弱!”收起羽扇,叶晨轻笑着,同时举起手中酒杯,微微和慕晨碰了一下。
酒水入口,淡淡的清香味在嘴中弥漫着,叶晨微眯着双眼,静静品味着这酒水,而此刻一道悦耳的女音响起:
“敢问公子待会儿可有空!”叶晨抬头望去,眼前站着一妩媚女子,赫然是中午那女子,摇头,轻笑着:“何事?”
紫凝眼色怪异的望着叶晨,旋即玉指微动,指着身后的方向,笑盈盈道:“佳人有约!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顺着玉指方向望去,一少女满脸通红,颔首不敢直视叶晨的目光,摆弄着自己的衣袖。
叶晨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几个了?
纵然那女子脸色通红,极为诱人,叶晨依旧摇着头,那女子见状,不由黯然一叹,悄然离去。
望着那女子的背影,紫凝眼神怪异的望着叶晨,疑惑道:“公子,你已经在第二层坐了这么久!显然无事,为何又要拒绝佳人有约,要知道哪些佳人,无一不是相貌出众,气质惊人,往日难得一见!”
对于紫凝这一番话,叶晨今夜倒是听了数次,依旧摇头,指着上面,笑道:“我意不在第二层,而在第三层!”
“第三层!”紫凝那双如水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怪异之色,低声道:“公子是要上第三层!”
今晚的诗会是天枫城第一才女举办,自然不同往常,其定下一规矩,天上人间三层,要进入第一层,便得赋诗一首,其诗必定是好诗方能进入天上人间,而赋诗两首方能进入第二层,而欲进入第三层,则是要经过一定考验。
因此,天上人间第三层之上,无一不是文人大儒,文采惊人之辈,而寒霜赫然在第三层。
微笑点头,叶晨放下手中酒杯,赫然从座位上站起,朝第三层的阶梯走去,慕晨紧随在后,叶晨气质本就不凡,在第二层之中犹如鹤立鸡群般,他这一动,便引起了数人的注意,更多的便是那些佳人的好奇。
望着那道背影,紫凝眼中闪过一丝荒唐之色,在她眼中,叶晨虽不凡,凭他此刻能够站在第二层便足以说明了他的才气,然而,第二层之上无一不是文人大儒,岂是一初露锋芒的少年书生可以比拟的。
迈着步伐,紫凝紧随在叶晨之后,而周围人也是好奇的紧随在后,站在第三层阶梯处的则是一位老者。
老者白发苍苍,面色红润,身上并无丝毫的真气波动,然而却让人不可小觑,那是儒家大气。
老者依旧坐在原位,那种清明的双眼紧紧盯着叶晨,手指敲打着桌椅,淡淡道:“这位公子可是要上第三层!”
声音沉重,隐隐约约间透露着一股大气之味,叶晨微微躬身,面带笑意,轻声道:“正是!不知进入第三层有何考验!进入第一层则需作诗一首,而进入第二层则需作诗两首,难道第三层得需三首不可,请先生赐教!”
叶晨的表现不卑不亢,谦和儒雅,并没有前几名考验者流露出的慌张或者骄傲。
自古才子多傲,而如今叶晨表现无疑令身旁的紫凝一亮,望着叶晨嘴角处牵扯出的自信,难道他真的能够上第三层?
老者脸色依旧,然而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如今恃才傲物的年轻人太多了,无疑,叶晨的表现令他留下了极大的印象,微微沉思半分,沉声道:“进入第三层无需作诗三首,只需一首便可!然而,这诗并无随意而作,需根据我的立意而作,公子可否准备好了!今晚倒是无一人从老夫这通过进入第三层!”
这考验倒是出乎叶晨的预料,不过叶晨倒也不怕,微微点头,轻声道:“还请先生出题!”
“以一书生为赴仕途与其妻子离别,倾述不舍之情为意作诗!而你出发点则是要以那少妇出发,而不是书生!”老者沉思了半个,将立意说出来,话语一出,周围的才子佳人脸色皆是一变。
这立意按照往常来说虽是不难,然而如今却要以少妇立意为主,那难度便轰然加大。
倘若作诗人是一女子,或许,这诗并不难,然而作诗者却是眼前的少年书生,仅仅那幼龄,他又如何能够感受出那种恋恋不舍的情绪,更要以少妇的方向表达出来,紫凝微微摇头,眼前着老者出题太刁钻。
此刻,周围的这些才子佳人才意识到为何刚才那么多人都未通过的原因。
慕晨始终安静的站在叶晨一旁,不过目光却落在叶晨身上,那目光中难得的多出了一丝不解,世家子弟并无从文之说,在这个世界上,以武为尊,叶晨想必也如此,然而叶晨带着进入第二层时,他便叶晨那出口成诗的才气所震撼。
双目缓缓紧闭,数刻之后,叶晨才再次睁开双眼,手中羽扇挥舞,朝前迈出一步,缓缓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叶晨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第二层中,上半阙还未念完,周旁众人当中已经没了任何的交谈之声,那老者也猛然站起来。
叶晨念得虽不快,但贴合着词句的意境,却是一气呵成,再加上本就是文辞功底深厚之人,宛如令众人置身于秋风萧萧,秋雨潇潇,枯叶满地的季节,急雨过后,那傍晚时分的长亭,一女子与丈夫倾述离别,酒水掺杂着妻子的泪,别别依,情难舍,船家无情,催发兰舟,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将女子的不舍之情体现的淋漓尽致。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今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景,更与何人说?”在叶晨那时而低沉的声音中,下半阙仿佛让众人眼前浮现出一副画面,一妇人独自站在空旷寂寥的岸边,相思着隔岸万里的丈夫,借酒消愁,不知何时酒醒,酒醒时,只能面对着寂寞的杨柳岸边......
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众人皆是沉醉在那种意境之中,更有佳人不禁而泣,触诗伤情,而老者眼中也陷入了一片呆滞,往日的一切在老者眼中不断回放着,娟儿,如今的你又在何方,泪水顺着老者的眼角缓缓滴落。
黯然一叹,拉着身旁同样呆滞的慕晨,叶晨轻轻闪身,身影跃入阶梯之中,渐渐消失在阶梯的劲头处。
当滴答滴答的脚步声响起时,才惊动了沉醉的众人,此刻,他们才发现叶晨早已不在。
而此刻,叶晨的声音再次从阶梯处缓缓飘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便纵有千般相思,万种风情,又能对谁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