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路遇贼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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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九月,已经到了秋末,但气温早就冷了下来,小冰河时期的山东,在这时就像是进入了冬天一样,北风已经开始肆虐。 w-W-w.7-K-aNKan.c-o-m。.

    呼啸的北风中,一个庞大的车队正缓缓行出济南城,这车队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长龙,足有三百多辆牛车,牛车后面还有几百头耕牛。人数更是达到了上千人,有的牵着牛车前进,有的赶着后面的耕牛,有的护卫在车队前后。

    车队之中,一个年轻人骑在一头黑色的骏马上,随着车队款款而行。这人正是赵岩,面色有些凝重,对边上赵全问道:“赶回登州要几天?”

    “牛车一天走上五十里以上不成问题,最快七天就能回去,慢一点的话,可能**天吧!”赵全一脸喜气的估计道,看着赵岩有些忧虑的样子,奇怪的问道:“公子有什么心事?”

    赵岩看了看这庞大的车队,有些担心的说道:“我们这么大的目标,就怕路上碰上什么祸事。”

    “还是要快些练兵啊!否则运次东西都提心吊胆的。”赵岩感叹道。

    “公子无须担心,我们这上千人的队伍,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赵全却是浑然不在意,以他老道的经验看来,那些地主武装显然不敢动这么大的车队,那些官军更是不敢动手,谁敢明面上吃下这么大的车队,也不怕被撑死。

    赵岩点了点头,没继续说什么。不过尽快拉起一支军队的念头更加强烈,在这个没有法律保障的年代,唯有武力是为真理。

    “这天气冷得真快。”赵全搓了搓手,呵出一口白气,对着前方喊道:“大家快些赶路,不然晚上没地头投宿咯!”

    车队经过你十几天的筹备,装了一万石粮食两万斤铁料,还跟着五百头耕牛,以及许多现成的农具。 。

    粮食并不需要一次性运走,毕竟现在赵岩也用不了那么多粮食,而且一次性运回去也没地方放。所以运一部分回去就行了,其他的先放在郑家的粮仓里,以后要用时再取。

    牛车速度慢,一天走五十里已经算是快了,不过牛车的载重量比较大。同时在济南城组织了上千名青壮,用来协助物资运送。

    一行浩浩荡荡出了济南城,缓缓朝着登州而去。两骑探马朝着前方撒了出去,侦查前方的动静。

    赵家的马匹并不多,只有二十多匹马,派了四匹马前往福建寻找红薯等作物,所剩不过十几匹马,其中的几匹都是劣马,能算是战马的,也就只有几匹。

    马政兴于汉唐,败于宋明。到了明朝,经历了战争的破坏,马政衰败十分严重,许多优良马种都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

    没有马匹,华夏的版图几乎已经无法向外扩张。在古代这种不发达的时期,马匹的机动性对一个国家来说显然至关重要。

    路上的官方路卡的使吏见着这样庞大的商队,都不敢多加刁难,赵全都会打点几百两银子,笑呵呵的送着他们通过关卡。

    第一天很顺利,傍晚时走到了章丘县,赵岩并没有带人进入县城投宿,而是指挥着人手在官道边扎营。

    这是赵岩第一次指挥如此大规模的人群野外扎营,显得有些生涩,扎营速度也较为缓慢。

    营地选在一处靠近水源的地方,并且地势较为险要。赵岩带着人忙上忙下的指挥,将车队中的人手分成了四队,一队升火造饭,一队前去砍伐木材,一队打桩修建营地,一队负责警戒。

    “这个桩子要打深一点,这样营地才会牢固……把那个拒马放到前面,列成排……”赵岩扯着嗓子指挥道。 。

    一个野外营地出现了雏形,营地用车辆围成一圈,前面摆放着临时制作的拒马和鹿角,以防敌军骑兵突营。

    车环内已经搭起了一些帐篷,赵岩手下的家丁更是忙碌,好在之前赵岩有对他们进行了几次扎营训练,虽然还是有些生疏,但也不至于不知道做什么。

    行军打仗,并不是有人有兵器就行的,行军、拼杀、指挥、后勤、士气等等都是至关重要的部分,任何一个环节稍有疏忽,都有可能使这支军队万劫不复。

    赵岩虽然没有经历过古代战争,但他有超出这个年代的眼界,懂得这其中的关键所在,能有目的的去训练。

    饥肠辘辘人们,在热火朝天的扎营之后,开始想用晚餐。赵岩用过饭,带着人在四周巡查。

    手下的家丁夜晚要出来警戒放哨,赵岩这种以身作则的态度,让他能够服众,下面的家丁也未偷懒。

    第一个晚上很平静的过去了,第二照常上路,那些耕牛拉着车慢悠悠的摇晃着尾巴在路上走着。

    那些雇佣的车夫虽然对于赵岩不进县城投宿而感到不解,但赵岩出了丰厚的工钱,也未多加议论。

    一路陆陆续续遇到一些流民,赵岩拿出粮食让赵全带人去把那些流民收拢起来,随着车队回登州。

    第六天车队走到了莱州府境内,路上遇到的流民开始增多,许多流民都是从登州过来的。

    赵岩也都一一拿出粮食将他们收拢起来,车队的人数一路暴增,从最初的一千人增加到了三千多人。

    第七天,已经行至登州境内。

    “报……”探马疾驰而回,家丁翻身下马禀告道:“禀告公子,前面发现一伙流贼,人数约在五六千人左右,正向我们的方向杀来。”

    “什么!”赵全在马上一激灵,对那家丁问道:“你没看出。”

    “小的没有看错,他们打着一面写着‘张’字的旗号。”那家丁急促的回答道。

    “不好,登州的流民竟然已经形成了这么大规模的流寇。”赵全看向赵岩,“公子……”

    “结阵,发放武器。”赵岩沉声下令,从马上直接翻了下来,

    “结阵,结阵……把车围起来。”几人高声喝道,车队戛然停了下来,在指挥下迅速将车从耕牛身上卸了下来,围成一个大圈。

    武器迅速的发放下去,武器十分杂乱,赵家手下的家丁清一色的使用长枪,而车队的车夫和收拢的流民,手中拿着的武器则是杂七杂八,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耙子,更多拿着的则是削制的木枪。

    “发生了什么?”

    “听说是流贼来了。”

    “妈呀,那还不快跑!”

    车队中的人群开始轰乱,许多人被吓得面无人色,手脚发软的想要逃跑,如同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

    赵岩一见不好,直接拔出腰刀,对着一个翻过货车的车夫一刀斩下,噗哧一声,一颗脑袋横飞了起来。

    “谁再乱动,犹如此人,斩!”赵岩提着那个脑袋,面色吓人的大声喝道。平时锻炼出的粗暴嗓门,在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车队中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看到那颗带血的头颅,吓得不敢乱动。赵岩手下的家丁拿着手中的长枪,对准了那些想要逃跑的人们。

    赵岩当机立断,跳到了车上,在众人的注视下大声说道:“大家听我说,前面那伙流贼人数并不比我们多,而且他们不过是一群饥民而已,我们都是吃饱了饭有力气的,真要是拼起命来,我们必胜。”

    “你们不仅是为我赵某而拼命,同样也是为了你们自己拼命,难道你们以为能跑得过流贼吗?到时候你们也被他们裹挟了去,同样会变成乱民,朝廷只要派兵一剿,你们全得掉脑袋。”赵岩阴沉着脸恐吓道,当头打了他们一棒。

    “同时,我赵某也不让大家白白拼命,凡是杀一贼者,赏银五两,杀两贼者再加赏一亩良田,战死者恤银三百两,家中老小我赵家帮他养,每月发三斗米,养他们一辈子,是男人就拿起武器,和流贼大战一场,谁若临阵退缩,犹如此人,斩立决。”赵岩说着狠狠的将手中的脑袋掷在地上。

    “战死恤银三百两,大家还犹豫个鸟啊!杀两个人可有十两银子外加一亩良田啊!干了,杀他娘的。”赵全举起手中的腰刀在边上大声煽动。

    “干了,杀他娘的。”

    “对,杀他娘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钱能使鬼推磨!听到如此优厚的奖励许诺,顿时士气大阵,车阵内的流民也好,车夫也罢,全都拿着武器摩拳擦掌,心中虽然还有一丝恐惧,但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自然选择通往天堂的道路。

    官道的远处,一阵尘烟冒起,只见一群乱哄哄的队伍正朝着车队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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