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偌大的朝堂之上,众多的朝臣之中,闻言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领命。众人都瑟缩着身子,死守着原地不愿意上前一步。
一时间,封王的脸色可谓是难看至极。
反观封臻,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般情况,嘴角不由染上了一抹笑意。
正当封王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兵部侍郎余杭上前一步站了出来。
诚然,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谁有动作都会成为朝堂上的焦点。
不多时,众人的视线便都聚集到了余杭的身上。
他们都想知道,余杭此番是打算说些什么,他可是打算接下这个棘手的职务。
封王面上刚有喜色,却是没想到,余杭此番并不是为了应命,反而是同封臻等人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只听他一字一顿郑重道:“陛下,臣同何将军,太子殿下持一样的想法。还望陛下可以收敛好战之心,否则遭难的只会是这封邸国的百姓与国家。”
余杭定定的看着封王:“正如何将军所言,臣前几日下访民间,发现百姓们生计早已是难以维持。因为顶梁柱被征兵的缘故,许多百姓家里早已是揭不开锅,更有甚者,一家老小都饿死在家中,且多日无人问津。如此,根本就是人间炼狱。故恕臣不能再赞成攻打文惠一事!”
“你――”封王指着兵部侍郎,脸色苍白,久久说不出话来。
此时,礼部侍郎薛概闻言突然也站了出来。
他先是为封王分析了一番当前的形势:“陛下,臣认为余侍郎所言极是。攻打文惠国一事,臣也认为不可操之过急,最好是能够互市往来,如此也好促进我国的民商业发展。”
“封邸国虽然疆土辽阔,可百姓们颗粒无收也是事实。这么多年来,陛下只知道何将军带兵又占领了哪个国家的哪些地界,却从来不去管这些被占领的地盘,任由那本该硕果累累的沃土变成一块块荒地。”
“其实,如今的封邸国早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经不起任何折腾了。此番何将军攻打文惠国会失败,这结果也是在众人的意料之中,陛下也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薛概蹙眉,脸色极为难看:“众所周知,文惠国和南商国两国都有百年的基业,这么多年来他们两国一直和睦相处,互市往来。两国的民商业也愈渐发达,此事并非一朝一夕使然,是经过了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努力所致。”
“反观封邸国,这么多年不住发起战争,别说商业,饶是民生都已经是步入了不堪入目的境界。而今的封邸国,根本就不死人文惠国和南商国的对手,饶是再发动战争,我们封邸国也只会面临失败的结局。”
“今日文惠国念在面子上,放过了我们封邸国,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难道陛下就想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封邸国从此在这大陆上除名吗?陛下难道愿意看着自己的江山沦为别人统治吗?”
这一席话,薛概说的可谓是苦口婆心,目的就是想让封王能够听进去一点。
眼见着封王脸色有所松动,他不由再接再厉道:“自古以来平则国昌,战则国亡,老祖宗们留下的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闻言,封王脸色抽了抽,没有作声。
诚然,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倘若只有何晓旭和封臻二人反对自己,他尚可以安慰自己是对方有反骨。可眼下,就连兵部侍郎礼部侍郎都过来说自己此举不对,如此,他不得不好好反思反思,是不是自己当真做错了。
说来,封邸国民生如何他并不知道。他也没下去看过。他只关心自己过得如何,从来没有管过百姓们的生死。故在听到众人口中百姓们常年颗粒无收这话时,他的瞳孔不由得骤缩。
原来,底下的百姓们早已是落到揭不开锅的境地了么?
见有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说话,底下的众臣不禁也有了动作。只见众臣纷纷迎合封臻等人的话,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老臣认为兵部侍郎所言极是。”
“臣附议。”
“请陛下三思,先发展封邸国民商业。”
“望陛下三思。”
“……”
一时间,朝堂之上嘈杂声阵阵。
见有越来越多的人附和自己的话,封臻等人不由得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来。
一人之力不可撼动龙威,可众人之力必然可以。
封王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不过是被功利迷了眼睛。如今这么多人都反对他再攻打文惠国的事,想来他也会好好思索一番这其中的利弊。
果不其然,见状封王面色无奈的很。他不由得扶额长叹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他突然直直的晕倒了过去。
登时,朝堂大乱,众人都不由朝封王的方向跑来。
至于此时的另外一边,南商国。
不同于封邸国这边的慌乱,那边倒是一片岁月静好。
转眼之间就又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本来还在玩耍的云露凝在听到自家娘亲的呼唤以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
刚一进屋,她便环顾了眼房间四周,仍然没有见到自家兄长的身影。登时,她那充满希冀的眸子便暗淡了下来。
下一刻,只见她拉着南宫黛的衣袖,撒娇问道:“娘亲,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好想哥哥。”
自出世起,这还是云露凝第一次和南宫宸离开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南宫宸向来宠爱这个妹妹,故他离开这么久,云露凝自然也是对他想念的紧。
而闻言南宫黛先是一愣,但她还是很快回过神来。
只见她朝自家女儿笑了笑,哄道:“凝儿放心,你哥哥明日便会回来。”
说来,南宫宸离开这么久,她这个做母亲的又何尝不惦念自己的亲生儿子。
距离那个情报兵过来汇报封邸国兵败而归,至今已是数日。按理,南宫宸也该带兵归来了。只是可惜,迟迟不见他回来的身影,甚至,他连书信也没有传过来一封。
叹了口气,面上,南宫黛依旧是不动声色,生怕被云露凝看出任何异样来。